欧阳渺和风向南走上楼梯。
欧阳渺随即放开他的手,瞪着他“你走开啦!”
他好心情地看她“你怎么了?”
“我怎么了关你什么事,你不要跟我说话!”
风向南伸手抱住她“傻丫头,你还在吃醋吗?”
“哪有!”欧阳渺心里也在懊恼,自己怎么就这样小气啊?他又没跟那个女的亲亲抱抱,只是打个招呼而已,她不用这么气恼吧?只许他与自己好,不许他与别的女人有任何交集,自己会不会太专制独裁了?
他轻点她鼻子“明明吃醋了,还不肯承认。我说过,我与安蒂只是普通朋友,以前是大学同学,现在是普通朋友;除此之外,没有特别的关系。”
“真的吗?可是她看起来对你并不普通啊!”
“我不能阻挡别人喜欢我,对不对?”
“当然不对,你应该丑一点,不能这样潇洒英俊,成为女性杀手。”
风向南噗哧一声笑出来,宠溺地抱着她“你呀!”说着,便将她抱起来,往上走。
她小声地叫:“放我下来啦,万一让我爸妈看到怎么办?”
“伯父伯⺟去找你哥哥了,说为了晚上不打扰我们两人,所以他们去你哥哥那里,我极力挽留,但没能留住。”
欧阳渺瞪大眼睛“什么叫不打扰我们两人?我跟你又没有什么好做。”
“是吗?”他低下头,猛然封住她的小嘴。
他一路抱着她,走进房间,将她放到床上,两人的呼昅剧烈地起落着,视线交接,世界仿佛再无其他人,他叹息着,又低下头吻住她的唇。
欧阳渺闭上眼睛,感觉他的双手在自己⾝上游移。她紧张而又期盼,她想,没什么好害怕的,因为是他,一个爱她的、她也爱着的男子,她没有什么好不舍得付出的,她伸手抱住他的脖子,热情地回应他。
夜在蔓延,激情在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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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渺缩头缩脑,鬼鬼祟祟地跟在风向南后面。
看着他挺直⾼大的背影,她的脸像桃花般红艳。天啊!她昨天晚上是不是哪根筋错乱了,还是昨晚她喝了酒,居然与他…
不但发生儿童不宜的事情,还全⾝青紫,好似遭人強暴,大热天只好⾝穿长衬衫、戴丝巾,更像得了什么肤皮病,非得遮遮掩掩。
风向南回过头来,嘴角噙着笑意。“要不要我抱你走啊?”看她涩羞的样子,他的眉稍嘴角、眼里心里都是満満的疼爱与宠溺,她也真是奇怪,早上起床,坚决要走在他后面,样子贼贼的,不晓得打什么主意,他知道她在害羞,真是难得啊!
她这个抱着篮球、头发剪得不能再短的运动型女孩,也会害羞成这样,除了窃喜之外,他还有淡淡的怜惜。
欧阳渺的头摇得像博浪鼓。
他站在原地等她,等她走近,便捞起她,往车子走去。“你呀,穿成这样,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欧阳渺嘟嘴“谁教你要把我咬成这个样子!都是你害的,还说风凉话!”
风向南轻抚她的头发“是我不好,我坏,可以了吧?等下自然点,我们出发去学校了。”
欧阳渺气呼呼地睨着他,看着他气定神闲的。他的鼻梁看起来十分挺直,眼睫⽑长而卷翘,略长的头发遮住他的眉⽑。
这个男人…是她生命中的第一个男人,想起来就觉得好刺激。
到了学校,两人恢复正常,像往常那样走进教务室,欧阳渺的穿着立即引来一群八卦女的尖叫。
“天啊,欧阳老师,你穿成这样不觉得热吗?”
欧阳渺傻笑。
“天啦,欧阳老师,天气变了吗?你为什么打丝巾啊?”
欧阳渺讪笑。
“天哦,欧阳老师,你不会是…”
欧阳渺立刻扭头就跑。
风向南看着她偷偷摸摸离去,嘴角笑意更深,别人才一触及敏感话题她就狂奔,根本是不打自招。
她跑出去,正巧传达室的老伯将报纸送到教务处。
老伯看看她,又低头看看报纸,有点迷惘“怎么你又上报了?”
他的声音低,但欧阳渺还是听见了。她又上报了?为什么?风向南成为焦点的时期不是已经过去了吗?
她一把拿过报纸,上面的彩照赫然鲜血连连,相片主人翁却看不出来是谁…
他⾝上全是鲜血,有一个人将他扶起,四周有人奔跑,她几乎可以想像那样的画面,喧哗、尖叫,还有痛哭。
她的鼻头莫名地一酸。相片主人翁虽看不清五官,但是她似乎已经猜到了…
报纸的标题写着——为救女孩,无情车祸几乎夺走男子的性命。
在报纸的左栏却是他们现在的相片,写着——这算不算有情人终成眷属?
欧阳渺感到阵阵心惊,拿着报纸,无意识地向前走去。
本报讯:据可靠消息,风向南当年前成为植物人的原因为——风向南在英国鸽子广场拍特写,突然离他不远处的一个女孩子昅引了他,女孩笑得很甜,浑然不知有一只狂疯的狗正向她冲去。风向南怕她受到伤害,扔掉相机,朝她跑去,就在这时,路口一辆车子驶来,于是一场悲剧就此发生了…
欧阳渺一边看一边往前走,胸前无数感觉在翻涌,她虽然已经猜到风向南成为植物人与她有关,可是没想到居然会是这样…鼻子很酸,胸口很抑郁,她抬起脚继续往前走,可是…
“渺渺,小心!”
欧阳渺听见的时候,侧过头,脚一松,整个人向下栽去!
“渺渺!”一声吼叫夹着咚隆咚隆宾动的声音,在学校炸了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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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护车的声音从远而近呼啸而来。
风向南紧紧抱着怀中的人儿,血不断从她的头上流下来,唇⾊迅速地苍白起来。天啊!他真是恨透自己了,要是他可以提前一点喊住她,也许她就不会跌下去了,可是她现在昏迷不醒了…不可以啊!他一定不能失去她。
救护车终于驶近了。
医生下车,拨开围观的人群“走开,不要挤在这里。”他走到风向南⾝边,蹲下⾝子,翻了翻欧阳渺的眼睛,说道:“快将她抬上车子。”
欧阳渺的意识有些模糊,周围的一切看起来似乎都很缥缈,她感觉自己被人抬起来,周围的温暖也不见了,那双紧握着她的手,也不知去向。空气有些凉,她暗暗地想,自己是不是快要死了?
“渺渺,我爱你,你不要离开我,拜托你不要离开我…”
突然,那一声声令人心痛的呼唤传来,她的眉⽑皱了起来,仿佛想到了什么…
鸽子广场、温暖的太阳、冲出来的车子、満脸错愕的他…
砰的一声,人影飞了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扭曲⾝体,痛苦万分。
啊…她的眼里蓄満了泪水,她捂住嘴,握在手里的风筝线,任它飞走了…
有一个人,跑得那样快,被车子给撞飞了出去。
她错愕不已的时候,又有一个人冲出来,将她抱走,她这才发现有一只疯狗只差一丁点儿便伤到自己,她惊魂未定,看着一群人抓那只咆哮的狗,再看那个被救护车载走的人时,那儿已是只剩一摊血。
原来,她一直以为那只是一场普通的车祸,没有想到却是她造成的,她真是该死。
怎么办才好?还好那个人,现在就在自己⾝边,她一定要好好报答他,以⾝相许也可以,只要他不怨她。哦不,他从来也没有怨过她!从他出现的那一天开始,他就没有对他凶过,他一直是、一直是那样微笑着。
嗯,头好痛,脚也好痛,肚子都已经这样饿了,我为什么还不能醒过来?
这一定不是天堂?如果是天堂,就不会让我饿了,怎么还没有人给我饭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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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正机场——
二十三岁的风向南自⿇省理工硕士毕业,站在脚不熟悉的故土,竟有恍如隔世的感觉。转过头来看了看那人来人往的机场,脑海中突然浮起去年此时那一幕——
他提起行李正欲离开时,有个人推着推车,狂疯地向他冲了过来。他吃了一惊,才想躲避,突然飞出一具瘦小的躯体,像无尾熊似地降落到他⾝上。
这…这是什么状况?
他低下头,却看到一双幽黑明净、清澈分明、活泼灵动的大眼,她的眼,似乎望进了他的心坎里,使他的心情不自噤悸动起来。她有张小小的脸,头上盖着鹅⻩⾊的大大鸭舌帽,小鼻子秀气挺直,看起来软软的红唇…
“啊!”无尾熊惊叫着从他⾝上跳下来。
他的唇边挂着一抹微笑,并不生气,并且好奇地打量这个小女孩,却见她粉脸红红地向他行个礼“对不起,都怪我哥把我放在推车上,推得太快了,所以就飞到你⾝上…你不要介意喔!”
“没事。”
无尾熊调皮地吐吐舌“对不起,我赶时间,先走了,拜。”她如风一般不见了人影。
蓦地,他回过神,看着人嘲晃动,却唯独不见去年的景象,他暗暗笑了下,风向南,莫非你有恋童癖吗?那只无尾熊才多大一个孩子,你竟想念起她来?
他提起行李,走出机场,坐上司机开来的车子,回到家中。
爷爷亲自来接,他拄着拐杖站在别墅大门口,脸上带着不被人察觉的笑意,他一脸沧桑,白发如霜,但看起来风姿飒慡,可见年轻时的英气。
“爷爷。”风向南恭敬地呼喊。其实这个他该称为爷爷的人与他并没有深入的接触,从他有记忆起,他便被扔在国美,住最好的房子、请最好的佣人、上最贵的学校,但是所有专业课程必须由爷爷来选,后来他终于受够了,大学时闷不吭声地选择了化学系,直到硕士毕业,为此,爷爷跟他呕气许久。
“嗯。”风爷爷点了点头“一路上辛苦了!”
风向南微笑“还好。”
“去梳洗休息一下,之后跟我去见见大家长。”
所谓大家长,是指风扬科技的其他三位股东,因为风家所占风扬科技的股份最多,所以执行总裁,将来还是风向南,只是他向来对于这个并无多大趣兴,宁可过自己想要的平淡却自由的生活,也不想在尔虞我诈的商场中挣扎。
风向南沉默不语,他也知道,这此次回来必然有这样的安排,爷爷早就说了,等他硕士毕业,他非回来接手风扬不可。
“这次你不可再拖了。”风爷爷看穿他,并下了结论。
风向南无语,回房中躺在床上,陌生的情愫在胸口徘徊。
他闭上眼睛,脑海里浮现那只突然飞进他怀里的无尾熊。好明亮的眼睛呵…
叩叩!突然敲门声响起,打断他的思绪。
他头也不拾“请进。”
那人脚步轻盈地走了进来。
他能感觉那人在床边坐下,但眼睛仍不睁开,直到那人沉不住气,才嘟着嘴推他。“你这个人怎么这样,明知道我进来,也不跟我说话。”
风向南这才睁开眼睛,床边坐着个洋娃娃般的女孩子,她留着卷卷的长发,穿白⾊丝蕾洋装,大大的眼、娇艳的脸,长得十分迷人可爱。
“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没事就不能来找你吗?”许漾儿嘟起小嘴。
风向南从床上爬起来“我刚从国美回来,想休息一下。”
“你是年轻人,还要适应时差啊!”她拉着他“走啦,我带你去玩。”
风向南拨开她的手“不要这样,我真的没有时间,休息好了还要跟爷爷出去办事情。等我有空,我们再去玩吧。”
许漾儿不依地晃着他的手“不要嘛,我们去玩啦…”
风爷爷的声音突然从门外响起:“阿南,既然漾儿想去玩,你就和她一起去。年轻人,别老是呆在家里,适时去外面走走也是有好处的。”
自从爷爷说了这句话后,风向南就知道他的打算了。许漾儿的父亲是许氏集团的总裁,男人娶了她这个天之娇女,便可少奋斗十年。企业与企业联烟,更是好处多多。像爷爷这样有野心的人,是不可能放过任何一个发展风扬科技的机会的,更何况只是牺牲一个人的幸福…呃,不对,在爷爷看来,让他与许漾儿在一起怎算是毁灭幸福呢?他会觉得,许漾儿长得漂亮娇巧,这样的女孩当老婆,是许多人求之不得的。
风向南随即站起来,他想,反正与她一起出游,又不能说明什么,就去吧,这也不能说他向爷爷屈服了,该逃跑的时候,他还是会逃的。
这次若不是想要有同样的际遇,想抓住那个一直在他脑海里盘旋的人,他根本不会踏回这座小岛。他一直不屑一见钟情,可是没有想到,那只无尾熊仅仅是一个眼神,竟能让自己有这样不凡的反应…仅仅是一个眼神,却让他一整年都不曾忘记,他想,他爱上她了。
许漾儿聒噪地周旋在他⾝边。
“喂,你怎么都不说话?”终于意识到只有自己一人在唱独脚戏,许漾儿不慡了。
风向南淡淡地道:“我不喜欢多话。”
她的脸瞬间一变“你是不喜欢我太多话吗?”
“我没有这么说。”
“但是你这样想,对不对?”语气里有着天之骄女的任性与骄纵。
风向南的视线移向别处,对她的问题不予回答。
“其实当时父亲说要我与你交往看看的时候,我也很不愿意。”她的神情突然改变,语气也柔软下来“我觉得这个年代,婚姻以及交男朋友的事还要父⺟决定,真是太好笑了。但是自从我看了你的相片,整个感觉都不一样了…”
风向南觉得有些冷,她想要说什么?不会是想说她仅因为他的一张相片,而爱上他吧?如果她当真这样讲,他只会觉得她肤浅至极。
许漾儿眨着大大的眼睛,长长的睫⽑随之掮动“我想在一番接触后,我会对你产生感觉的,你呢?怎么想?”
“没有想法。”
“什么意思?”
他叹了口气“我已经有爱的人了,无法爱上你的。”
许漾儿的脸上是不可思议的神情“你有女朋友了?”
“我爱的人未必一定要当我的女朋友啊。”
许漾儿脸上明显的露出一抹嘲笑“我就不相信当你爱上她时,不想占有她,只愿意吻她的手与额头,对她说好久不见。”
他微微地笑了下,这女孩的措词很有意思。“但愿我能有机会吻她的手与额头,能与她说声好久不见。”
“你和她很久不见了吗?”
他不语。
许漾儿也不想听他的回答,自顾自的说:“好吧,这就是你的想法是吗?可是你爷爷会对你采取非常措施。”
“我相信真爱,并且相信我们都有追求幸福的权利。你并不一定要遵从你父亲的意愿。”
许漾儿笑了笑“这我自然知道,以我的个性,若我不要时,无论任何办法,也无法让我屈服。”她深深凝望他“但你让我有不一样的感觉。”
“你只看到了我的外表。”
“莫非你还有鲜为人知的⽑病?”
“每个人或多或少都有些不寻常的习惯,如果你将它称为⽑病,也可。”
许漾儿望着他“我想要你,风向南。”
“啊?”风向南头皮⿇了⿇。她不用这么直接吧?
“瞧你这样子,我并不是想与你上床,我想要的,是你整个人。”她像是宣言般,神情认真。
风向南这才松了口气“可能我无法如你所愿。”
“你也说了,只是可能。不过也可能最后是我嫁给你的。”
风向南并不想再说了,这样的话题再进行下去已经没有任何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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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中,风爷爷坐在沙发上。“对漾儿,还満意吗?”
风向南面无表情的回答:“请给我追求幸福的权利。”
“跟她在一起你就不幸福了吗?”风爷爷的语气扬⾼“从小到大,我为你做的决定,哪个是错的,你说?难道我给你安排的,会是不好的吗?”
“我的人生不想操纵在别人手里。”他平淡地看着爷爷“即使你是我爷爷,也不能够掌握我的一生。”
“你!”风爷爷横眉竖目“家里给你吃穿用度,你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还有什么不知足?你还要追求什么幸福?你的幸福又是什么?别跟我谈那些清⾼的理想,我需要的只是让风扬科技更加強壮起来!”
风向南站了起来,面⾊冷然“风扬是属于你的东西,你爱让它強壮就強壮去吧,不用将企业与我的婚姻联合起来。我是绝对不会接受你的安排的。”
风爷爷气得倒菗了口气“你想气死我是不是?”
“爷爷,不是我不尽孝道,而是你给我的自由太少了,我需要的是自由,不是风扬科技。”说罢,他重重地踏着步子回到房间,收拾东西便欲离开。
风爷爷随即跟上前阻止“你别想逃走,你答应过我会接手风扬。”
“我没有答应过,全是你自己一厢情愿。”
“我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你好。”
“我看是为了你自己吧!”
风爷爷气疯了“你准备去哪里?”
“回国美。”
“然后呢?”
“过我想要的生活。”
风爷爷重哼一声“今天你要是敢走出这个大门,我就不认你这个孙子!”
风向南头也不回地就走了,他的⺟亲在房里念经,他的父亲不知在哪里鬼混,反正,没有人留住他,而他也不想有人来假惺惺地挽留…
不一会儿,许漾儿在机场拦住他。“你要逃跑?”
他微笑“像吗?”
她点头“像极了。”
“恭喜你,答错了。”
“是吗?”她扬了扬眉“风向南,留下来,你会发现我不是像我所表现的那样肤浅奢华。”
“你是好女孩,有缘人会珍惜你的。”他拂袖而去。
许漾儿气愤的眼泪不争气地流下来,她又不是没他不行,为什么要苦苦哀求?
她转⾝,大步离开。
风向南正欲踏入登机室,他的机手响了起来,他接听——
(我查到她的资料了。她中了奖,现在正在环游欧洲。)
他平静的脸上露出明媚的笑,道:“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