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美莲没有力气再挣扎了,走了那么远的路,晚上又没有吃饭,她实在已经筋疲力尽!
两个人已经行了夫妻之实了,郑美莲依然不知道,这个真正的尤得富,到底长的什么模样。
那人完事了,心満意足地回到床上,横着一躺,像一滩烂泥一样地睡了过去。
郑美莲爬起来,摸索着寻找服衣,黑灯瞎火地,找了好一阵才找到,穿上袄子,上面的扣子已经掉了,她轻轻走到门边,打开门,外面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连东南西北都摸不着。
她又想起不知道孩子在哪里,有没有哭,要妈妈没有,心里満是担心。
站了一阵,她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想了又想,只有等天亮了再说,于是无可奈何地关上门回到了房里。
很冷,这里的气温比她老家低多了,现在这个洞房花烛夜让郑美莲觉得更冷。
她做梦也没有想道,她満心盼望的婚姻竟然是这样的,和一个素不相识的男人在冰冷的地上行了,这就是新婚之夜,这就是她的第二次婚姻的洞房花烛之夜!
如果童志光不死,如果⾝边还有男人,自己怎么会再嫁!
如果不是被两个⺟亲逼得走投无路,她又怎么会沦落到如此地步!
父亲、⺟亲、弟弟、妹妹的脸一一在她眼前闪过,谁能救她?
郑美莲冷得无法忍受,终于爬上床拥着被子坐下了,听着耳边男人山风一样的鼾声,她茫然不知所措。
在这人生地不熟的陌生大山里,她喊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欲哭无泪!
不知道过了多久,在不知不觉中,又困又乏的郑美莲迷迷糊糊睡着了。
郑美莲在对未来的担忧和恐惧中睡去,又在噩梦中醒来,她听见了孩子的哭声,心里一紧:“小安!”
她一骨碌爬起来,冲到门边,手忙脚乱打开门,尤得富,不,应该叫他尤文涛,尤文涛抱着小安在院子里不停地走来走去。
听见开门声,尤文涛回头看见了郑美莲,看着她掉了几颗扣子的上衣,他的眼神很复杂,眼里有一些悲伤的东西,想说什么,郑美莲恨恨地瞪他一眼,劈手夺过孩子,看着哭得泪人一般的儿子,郑美莲一阵心痛,一肚子的委屈涌上心头,再也控制不住,蹲在地上搂着儿子大哭起来。
哭声惊动了屋里人,尤家几弟兄都走了出来,默默地看着娘俩。
尤得富也走了出来,看见痛哭失声的郑美莲,不悦地说:“新婚大吉的,你哭啥子嘛,又没有哪个欺负你,难道我昨晚上把你弄凶了?昨晚都没有哭,现在才哭!你这样哭天喊地的,人家还以为我结了个丧门星,屋里死了人!”
“得富!把嘴闭到!你胡乱说些啥?该搞啥搞啥去!你们都杵在这里做什么!”一个略带点沙哑的声音突然在郑美莲面前响起,不怒自威。
郑美莲的哭声不由自主低了下来,听见四周的脚步声走了,郑美莲慢慢抬起头来,先看到的是一双缠过的小脚,以前叫三寸金莲,只有四、五岁小孩的脚那样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