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你为什么不再娶一个老婆?”
“我受刺激太大,怕娶个老婆再背叛我,所以一直没娶——”
“你为什么老缠着我?”赵卫红问。
“你长得样像我以前的老婆,你的⾝⾼也和她差不多。”
“像我?”赵卫红不信。
“你长得样子像我以前的老婆,你的⾝⾼也和她差不多。”
“她是澳大利亚人,我是国中人,我是黑头发,她是⻩头发,长相怎么能一样呢?”
“除了眼睛和头发的颜⾊不一样,还有她比你白些,其余的确实有点像,看到你使我想起了她,和你在一起好想和她在一起一样的感觉。”
“可是我告诉你,我有爱人,也有孩子。”赵卫红想让老约翰死了心。
“我知道,可是我一直没见到你爱人和你孩子。”
“他们在山西。”
“他们在山西,你在京北,那怎么能够生活,夫妻分居,太没有人情味了。”老约翰同情地说。
“以后你不要再找我了,我有爱人,下个月我爱人就要回来,让他看见不好。”赵卫红对约翰又说。
“他回来和咱们交往有什么关系,如果你愿意嫁给我,可以和他离婚,带你的小孩我们一起到澳大利亚生活。”
“我也能去澳大利亚,孩子也能去?”赵卫红想了解一下细节,所以问道。
“当然了,我去大馆使问了,只要你和我结婚,你就可以办移民,你的孩子自然也就是我的孩子了,只要不満十八岁,也可以办移民。你嫁我不吃亏,你和你小孩都可以由国中公民变为澳大利亚公民,澳大利亚属于资本主义家国,生活福利都比京北強得多,到那里生活。”老约翰边说,趁机抱住赵卫红亲了一口…
“卫红,老约翰真和你说了要娶你的事?”姐姐赵卫芳不知问过了多少遍。
卫红点点头。
“他说了如果和他结婚能把你办移民,也能把梦琼办移民?”
“是,只要孩子不到十八岁,就可以办移民。”
“真棒啊,这样的好事怎么不让我碰,你跟约翰说说,让他也给姐介绍一个光棍老头,姐也和孩子们一块办个移民。去国外多慡,当外国人了,省得住这么小房,挣那么少的工资,每天只能骑自行车班,到国外,住大洋房,挣一个月的工资顶现在挣一年的,开着汽车跑⾼速路,牛气!”赵卫芳现在想象空间里。
“可是,他是个老头,岁数差一半呢,语言又不通,能合到一块吗?”赵卫红说。
“那有什么合不到一块,你是京北的,去山西揷队,不是也能听懂山西话了吗,也能吃⾼粱面吗,赖的都能吃了,好的面包香肠就不能吃了?他岁数大,五十一二,可是外国人⾝体棒啊,六七十岁结婚的人多得是,六十岁老太太还生孩子呢,有吃有喝有大房,就是不工作吃救济金,每月还几百澳元,合民人币几千块钱呢,你现在每月才五十块,一年才六百,人家嘛不⼲,坐家里一月吃救济金,就顶你好几年工资,⼲嘛不去啊。”
“可是,我去了,王大力怎么办啊?”赵卫红说。
“管他呢,他在山西,本来就不配找你这个京北大生学,找了他算便宜了他,嫁他几个月,让他占了几个月的便宜,怎么和他离婚,你觉得对不起他了,瞧他那个样,又黑又瘦,让他占几个月便宜得了,也对得起他了。和他离,也没什么可留恋的。”姐姐赵卫芳滔滔不绝地说。
“你为什么不和姐夫离婚啊?”赵卫红反问一句。
“我是没找到老外,要是哪个老外看我,要娶我,把我办到国外,我肯定和你姐夫离,别瞧他是个大学老师。”赵卫芳口气坚定地说。
“可是,我出国了,梦琼怎么办?”赵卫红问。
“那老约翰不是说能把她也办移民吗?”
“梦琼虽然是我所生,但户口是你徐风霞女儿,户口不是我女儿,也能办移民?”
“那恐怕费点事,你先和王大力离了,先和老约翰结了婚,你先办过去,站稳脚跟,想办法再把梦琼办过去。如果老约翰过好了,就过下去,过不好,去他的,再和他离,你如果舍不得王大力,再回头和王大力结婚,到时候你是外国籍了,再把王大力办个移民,来个曲线救国,在澳大利亚大团圆,不是也行吗。”
七月,王大力请了探亲假回到京北,到门头沟中学的家中一见赵卫红,不但脸不是苍白病怏之⾊,反而红润润,倒像胖了一些。本来应是久别夫妻胜似新婚,两人应该亲热无间,卿卿我我甜藌几天才对,可是王大力一回家,便觉得赵卫红待自己的情绪有些不太对头,有些淡淡的冷漠,且有故意要离自己远些的意味,就连夜里的热乎事,也是敷衍了事,⼲过便睡,头朝东西,话少言谈了。
“你怎么了,是不是怨我你流产时没回?”王大力终于忍不住问。
“不是。”
“那是为甚么?”
赵卫红想了一下,说:“大力,我想了一下,咱们这样两地生活,劳燕双飞,终于不是个事,两口子生活是要有感情的,感情怎么来,要常在一起才能有,几个月不见,再一见面,便有生疏之感。再者,一年咱们跑两三趟,把钱都送给铁路了,我在京北由于客观原因把我分到门头沟这个乡村中学,命又不济,连教都不让教了,到教务处说是教务处老师,每天搬纸印卷子,无异于一个打杂的。你呢,在山西也⼲炉前工,又危险又是重体力,一辈子下来能保个四肢齐全不得矽肺就不错,孩子呢,咱们俩都混成这样,孩子也不会有什么前途。所以我想要用个办法改变我们目前的处境。”
“我也想改变啊,我也想调回京北,可那是咱们能力所能办到的事吗?”王大力赞同赵卫红的想法,但又觉困难重重,无力移山。
“我倒想了一个法子,不知你同意不同意?”
“什么法子,只要能改变咱们处境的,我有什么不同意呢?”王大力问。
“是,是我和你离婚。”
“和我离婚?”王大力简直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两眼盯住赵卫红问。
“是和你离婚,”赵卫红重复了一句“为甚呢,我和你离婚,我就是一个单⾝女人,我可以嫁一个外国人,只要我们结婚,我便可以移民去他的家国,我是梦琼的亲生⺟亲,我移民到外国,我也就是外国人。自己亲生女儿,自然也可以移民了,等个几年我在国外站稳后,再在国外帮你找个外国女人结婚,你便也可以移民了。再过几年,我和那老外离婚,你再和你那老婆离婚,咱们在结婚,来个国外大结合,多好。你也不在山西小钢铁厂炼铁了,我也不再门头沟山里的中学教务处了,咱们都是外国人了,回国探亲,多牛。”赵卫红憧憬着美好的未来,讲的神思飞扬。
王大力听着,总觉得这个曲线救国的招法不是回事,又觉得靠这种招法出卖老婆,借老婆和外国人结婚做跳板,比吃软饭还丢人,作为一个男人,他觉得大大的伤了自尊心,于是说:“别瞎想了,丢不丢人,刚结婚多长时间就离婚,我丢不起这个人!”
“丢人重要,还是前途重要?!”赵卫红说。
“什么事前途,到国外就是前途光明了吗,我宁愿还呆在山西当个炉前工,也不想丢这个脸!”王大力大声说。
“你别嚷,也别生气,我和你结婚开始是一时冲动,但和你结婚多了其实发觉你也是个挺值得爱的人,值得托付终生的人。结婚一个月后,我心便对自己说:不错啊,瞎撞撞个好男人,自己今生要好好和你过一辈子,也真心实意和你过一辈子,今生你是对我真心真意唯一的一个男人。和你离婚,我也舍不得,可是为了正纳闷的以后,为了咱们的第二代,咱们只得忍痛割爱,要不碰这个外国人约翰,要不是他追求我,想和我结婚,我哪会有这种想法呢,机会难得,稍纵即逝,你还是想开点,咱们把婚离了,咱们即使不离,工作不好生活困难,贫贱夫妻百事哀,过的有什么意思呢?”
“不离!”王大力大声说。
听到约翰这个名字,王大力猜明白赵卫红所说的外国人,就是这个叫约翰的。“约翰是哪国人,多大了,有没有老婆,是想玩弄你,还是真心想和你结婚,你们是怎么相识的——”王大力一连串的问话,本以为赵卫红着急不住,最起码得有一两个问题答不来。
可是赵卫红却不紧不慢从共公汽车挤车认识约翰开始,一一回答了王大力的问话。“你们家同意你离婚吗?”王大力又问。
“我们家才不管我呢,我找个山西的,我家不管,我找个外国的,我们家也不⼲涉。”赵卫红答。
“你们家不嫌你离婚丢人?”
“离婚丢什么人啊,京北是城里,又不是农村,人们都过自己生活,谁有时间关心别人闲事。”王大力见她死活要离婚,心灰意冷,便不愿和她再多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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