厂劳动科长说:“和你对调的那个侯三变来厂里了,在厂里看了看,又和我谈了谈,说和你对调,他回京北便写对调申请,你也写个对调申请报告,我好先和厂导领商量一下,如果同意,再报区重工业局,如果重工业局同意,咱们就发商调函。”
“真的?”刘炳坤大喜过望,立即就写了对调申请,交给劳动科长。之后是等待,一天天像熬鹰似地期盼着,盼了一个月,却一点音讯也没有,又等了半个月仍然没音讯。刘炳坤便等不及了,忙返回京北,找到侯三变说:“你写了对调申请了吗?”
“写了!”侯三变忙说。
“怎么对调函我们厂都发了,你这边怎么没讯啊?”
“我问了我们长,我们厂劳动科说接到你厂的对调函了,还让我检查了⾝体,把检查⾝体结果也寄过去了,你们厂劳动科没接到?”
“都发了十七八天了,不可能不收到!”侯三变口气坚定地说。
“我陪你到你们厂问问?”
人到汽车厂劳动科问了一下,劳动科长查了查文件说:“对调函都发出去快二十天了,钢铁厂肯定收到了,你回去问问你们厂?”
函既然寄出,怎么会收不到呢?难道函半露让邮寄人员给丢了,或者是投错了地方,或者邮车翻了,着火了,把信件都烧了…刘炳坤猜测不出,便急急地又赶回厂里。
“和我对调的京北第二汽车制造厂的公函寄来了吗?”刘炳坤一进厂劳动科便问魏科长。
“你先坐,先别急。”魏科长一边给刘炳坤搬了把椅子放到他⾝旁,一边忙给他倒了杯水放在刘炳坤面前的桌。
“我问您,收到京北寄来的对调函了吗?”刘炳坤一边坐下一边问。
“收是收到了,可是报到区重工业局,区重工业局给拦下了,说侯三变的⾝体有些问题,他肝有问题。”
“是肝炎吗?”刘炳坤问。
“肝炎倒不是,是转氨酶超标了。”
“严重吗?”
“不太严重,只是来咱们厂⼲炉前工是不行的。”
“他在京北汽车厂,我看他安车轱辘。”
“安车轱辘是安轱辘,只是咱厂接收工人,第一个条件是要⾝体好的。”劳动科长不容置疑地说。
好不容易找了个对调的,又买自行车又买缝纫机,又买手表和照相机,又请他吃饭,又给他出路费,费尽周折,却在⾝体方面卡住了,真晦气。刘炳坤心有不甘,又跑到地区重工业局劳资处问询了一下,人家回答很⼲脆:“⾝体不合格的人,重工业局坚决不接收!”丝毫没有商量的余地。
“完了,彻底完了!”刘炳坤叹息道。刘炳坤本以为这件事到此画个句号,结束了。没想到几天后在忻县街,他竟然见到侯三变和赵亮相跟着在街行走。
刘炳坤以为自己看错,又追过去在侧面细看了一下,没错,和赵亮在一起的果然是侯三变。“这***,他们俩人怎么勾搭了,难道赵亮找他对换?
对,侯三变是因为⾝体原因被重工业局挡下的,自己闯不过重工业局劳资处这道关,他赵亮就能闯过,他在区重工业局有什么关系呢?
刘炳坤猛然想到:赵亮的岳父是重工业局副局长,只是转氨酶⾼一点这道坎,副局长说句话便可以顺利解决。自己费劲捞了条大鱼,刚岸鱼蹦到别人网里了,咋办呢?“去他的,找丫的说说去!”
“赵亮,侯三变,你们俩站住!”二人听到喊声,停住了脚步。
“是刘师傅啊!”侯三变假装热情,脸堆満笑容。
“我问,你们俩怎么勾搭了?”
“勾搭,怎么说我和他勾搭,他又不是个女的,我勾搭他做什么?”赵亮显得莫名其妙。
“别装孙子了,我好不容易找了个对调的,让重工业局拦下了,这倒好,你和他勾了,你想和他对调?”刘炳坤气汹汹地问。
“不行吗,你找他对调,别人就不能找他对调?何况你找他又没对调成功,我找他对调有什么不可以,他又不是你的人私财产,只允许你和他对调,除你之外,别人都不可以。”赵亮突突一顿话,似乎说的有理有据。
刘炳坤一时语塞,不噤气愤说:“我知你有个当副局长的老丈人,但咱哥们也不是好欺负的,侯三变要和你对调成功,我不告你老丈人才怪呢,我让他这个副局长都⼲不下去!”
“我老丈人早不在重工局当副局长了,早调地区商业局当正局长了,我调不调,跟他没关系!”赵亮挺了挺胸说。
“你老丈人不在重工业局了?”刘炳坤问。
“骗你⼲什么,不信你打听去!”赵亮说道。
赵亮回家对爱人胡雪花说起路碰到刘炳坤的事,胡雪虎说:“他确实费了老大劲和侯三变对调,为此也花了不少钱,怪就怪侯三变肝检查有点问题,劳资处长来爸那串门,聊起这事,爸才想到让咱们和他换的。”
“刘炳坤说如果看见我和侯三变对调成功,他要告爸,让爸副局长当不成!”
“听他说的,他有多大本事,他爸虽然是个官,可是是在京北,又老早离休了,能管咱这山西忻县的事。何况这也不是个违法违纪的事啊,对了,我爸说最好让侯三变和我对换,换到食品公司后,再把他单调到钢铁厂,那时谁也说不出甚。”
“可你是⼲部⾝份,⼲部⾝份能和工人对调?”
“傻啊,我不会改成工人⾝份。”
“可是京北汽车厂会要你吗?”
“怎么不要?”
“你是女的。”
“我爸京北有关系,已经托人找到他们厂导领了,他们厂导领同意了。”
“真的?”
“等你办事,太费劲,还是我办,我到京北,想法再把你调过去。”
亮赶到有些失望…
鲜可欣这几天又紧张又⾼兴,⾼兴的是妻子大凤马就要生孩子了,紧张的是大凤那⾼头大马的,真要生孩子的时候走不动了,自己怎么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