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一起来,斯塔布就拉住弗拉斯克,神秘而又有些喜不自噤地说开了:
“我说弗拉斯克呀,我昨天晚上做了一个好奇怪的梦,这种梦我以前可是从没有做过。”
“是情梦,财梦,还是祸梦?”
弗拉斯克打趣道。
“都不是,真要是那样就不奇怪了。”
斯塔布否认着。
“你看看亚哈船长那条闪着光芒的牙腿吧,我做的梦正是跟那神奇的东西有关呀!”
“哦,那到底是什么呢?”
弗拉斯克也感趣兴起来。
“我梦见我和亚哈船长互相用脚争斗起来啦。”
“你怎么敢呢?”
弗拉斯克叫道。
“你听我说呀,别打断我。”
斯塔布止住了弗拉斯克的揷话,一路不停地说下去。
“起先不知为了什么原因,他用他的牙腿踢我,接着我也不示弱,开始用我的脚踢他,请你相信,弗拉斯克,我真的用脚踢了他。”
“可是,当我的脚踢出去,撞到他的牙腿上的时候,奇怪的事情发生了,我的脚被结结实实地撞了回来,就像是碰在了一堵石墙上。”
“不,那简直像是个金字塔,虽然我不停地踢着,一脚接着一脚,但亚哈船长纹丝不动。”
“我就像是一个大傻瓜一样,疯了似的踢了好半天,并且越踢火气越足。”
“可是,虽然我一脚紧似一脚,并且脸上満是恼怒,但心里并没有真的生气,这是真的。”
“我一边踢他,心里一边在不住地安慰自己说,亚哈船长是用他的假腿踢我,而假腿和真腿有着性质的不同,所以,这不算是真踢,充其量就像是他在用他的拐杖打我。”
“这样一来,我的被侮辱感顿时就没有了,其实,从一开始我就这样想,所以从一开始这似乎就是一个游戏。”
“我就这样一脚接着一脚地踢着金字塔,一边紧盯着他的牙腿。”
“那是多么漂亮的一只牙腿呀,尤其是它的尾端,竟是那么的精致和细小,刚才就是它落在了我的腿上,才叫我如此的可以承受,若是换了一个大脚的农民,那才真是痛苦呢!”
斯塔布接着讲下去。
“就在我不停地和金字塔开玩笑般地踢打的时候,来了一个怪物。”
“这怪物是一个老人鱼,浑⾝都长満了⽑,背上还有一个大驼峰。”
“这怪物过来,抓起我的肩膀,只一下就把我摔倒了。”
“‘你这是在⼲什么呀?’那怪物问我。”
“一开始我被吓坏了,倒在地上怔怔地看着它,过了一会儿才定过神来。”
“‘这关你什么事?’我开始有些火了,‘是不是你也想吃我一脚?’”
“‘那好吧。’那怪物说完,把庇股一转,弯下了腰,又把自己当裤子的一团海草拉开,露出庇股来让我踢。”
“我定睛看时,却吓了一跳,原来它的庇股上尽是一些尖刺,密密⿇⿇的,叫人又害怕又恶心。”
“我还是不踢的好。我收回了已经伸出去的脚。”
“‘这才算聪明呀,斯塔布。’那怪物夸奖着我。”
“我伸出腿去,还想再去踢金字塔,这时候,怪物叫了起来:‘你可不能踢他,可不能踢那圣物,虽然他用牙腿踢了你,可是,那正是你的光荣呀,你有什么可埋怨的呢?’”
“‘要知道,在古时候的英国,女王打谁的耳光是谁的光荣,就连侯爵都这样认为,因为这样他们就可以得到勋章,你也是如此呀,你让亚哈船长用他骄傲的牙腿踢了,您因而就变成一个聪明人了呀!’”
“这怪物说完,一转⾝就不见了,待我要去追赶时,一翻⾝,才发现自己是在吊铺上。”
“你觉得我的梦怎么样?弗拉斯克。”
斯塔布有些沾沾自喜地问道。
“不怎么样,我倒觉得是一件蠢事。”
弗拉斯克并不客气。
“也许是这样吧,但无论如何,我已经是一个聪明人了。”
斯塔布为自己的梦而自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