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了。
“裴廓德号”今天要宰那只刚刚捕获到的抹香鲸了。
这天正好是一个星期天,正是基督教里的安息曰。
可是“裴廓德号”的每一个水手都成了屠夫。
这里所说的“宰”实际上就是把鲸⾝上有用的东西,也就是鲸油割下来。
这可是极繁琐极要技术的一种工作,简直会让外行人看得眼花缭乱。
斯达巴克和斯塔布站在船舷边的小挂梯上,每个人的手里都拿着一把长长的铲子。
他们先在鲸⾝上靠近两鳍的上方铲出两个洞来。
之后,再在这两个洞的周围用铲子铲出半圆的一圈儿小沟儿,再把从船上顺下来的钩子钩在洞上。
钩牢之后,他们向船上打个招呼,船上的水手们就开始劲使了。
水手们密密⿇⿇地挤在绞车旁,一边喊着号子,一边开始用力。
绞车是通过一条结实得不能再结实的绳子,穿过下桅顶上一大串儿的滑轮而和钩鲸鱼的钩子连在一起的。
水手们用力地绞着。
每用一下力,船⾝便猛地颤动一下。
过了一会儿之后,船⾝已经很大程度地倾向于大鲸那一边了。
这说明,绳子和钩子给鲸的拉力已经足够的大了。
终于,一阵急促的“嘶啦啦”的巨响,船从大鲸⾝上撕下了第一块鲸脂。
同时船烈猛地向后一仰,几乎翻了过去,跟大鲸分开了。
船这样分割鲸脂的办法,有点和鲨鱼吃大鲸⾁的办法差不多。
就这样,全船的人密切配合,一遍又一遍地重复这过程,就像剥橘子皮一样,从大鲸⾝上一大块又一大块地往下割着鲸脂。
当整个一条大鲸几乎要被剥光的时候,大鲸的⾝子已经被吊得顶部快和主桅楼挨到一起了。
被剥光的大鲸浑⾝淌着血,在人们的头顶晃来晃去,每一个人都小心翼翼地躲闪着它,生怕让这大白家伙撞上,撞到海里去。
被割下的鲸脂源源不断地送进炼油房。
炼油房里也开始热闹起来。
除了偶尔有人嚷一声,骂一句之外,每一个人都在忙个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