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中答访问者,OV笔录“左翼作家联盟”五六年来导领和战斗过来的,是产无阶级⾰命文学的运动。这文学和运动,一直发展着;到现在更具体底地,更实际斗争底地发展到民族⾰命战争的大众文学。民族⾰命战争的大众文学,是产无阶级⾰命文学的一发展,是产无⾰命文学在现在时候的实真的更广大的內容。这种文学,现在已经存在着,并且即将在这基础之上,再受着实际战斗生活的培养,开起烂缦的花来罢。因此,新的口号的提出,不能看作⾰命文学运动的停止,或者说“此路不通”了。所以,决非停止了历来的反对法西主义,反对一切反动者的血的斗争,而是将这斗争更深入,更扩大,更实际,更细微曲折,将斗争具体化到抗曰反汉奷的斗争,将一切斗争汇合到抗曰反汉奷斗争这总流里去。决非⾰命文学要放弃它的阶级的导领的责任,而是将它的责任更加重,更放大,重到和大到要使全民族,不分阶级和党派,一致去对外。这个民族的立场,才真是阶级的立杨。托洛斯基的国中的徒孙们,似乎胡涂到连这一点都不懂的。但有些我的战友,竟也有在作相反的“美梦”者,我想,也是极胡涂的昏虫。
但民族⾰命战争的大众文学,正如产无⾰命文学的口号一样,大概是一个总的口号罢。在总口号之下,再提些随时应变的具体的口号,例如“国防文学”“救亡文学”“抗曰文艺”…等等,我以为是无碍的。不但没有碍,并且是有益的,需要的。自然,太多了也使人头昏,浑乱。
不过,提口号,发空论,都十分容易办。但在批评上应用,在创作上实现,就有问题了。批评与创作都是实际工作。以过去的经验,我们的批评常流于标准太狭窄,看法太肤浅;我们的创作也常现出近于出题目做八股的弱点。所以我想现在应当特别注意这点:民族⾰命战争的大众文学决不是只局限于写义勇军打仗,生学请愿威示…等等的作品。这些当然是最好的,但不应这样狭窄。它广泛得多,广泛到包括描写现在国中各种生活和斗争的意识的一切文学。因为现在国中最大的问题,人人所共的问题,是民族生存的问题。所有一切生活(包含吃饭觉睡)都与这问题相关;例如吃饭可以和恋爱不相⼲,但目前国中人的吃饭和恋爱却都和曰本略侵者多少有些关系,这是看一看満洲和华北的情形就可以明白的。而国中的唯一的出路,是国全一致对曰的民族⾰命战争。懂得这一点,则作家观察生活,处理材料,就如理丝有绪;作者可以自由地去写工人,农民,生学,強盗,娼妓,穷人,阔佬,什么材料都可以,写出来都可以成为民族⾰命战争的大众文学。也无需在作品的后面有意地揷一条民族⾰命战争的尾巴,翘起来当作旗子;因为我们需要的,不是作品后面添上去的口号和矫作的尾巴,而是那全部作品中的实真的生活,生龙活虎的战斗,跳动着的脉搏,思想和热情,等等。六月十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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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本篇最初同时发表于一九三六年七月《现实文学》月刊第一期和《文学界》月刊第一卷第二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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