议论声在他们周围渐渐出现,但声音很轻。
在前面对话归于静默时,便响起了男人讲话声:-
这位夫人真是诡计多端。她读的书很多…
在她戴尔塔的公馆里,经常是彻夜不眠…-
一点儿不错…这动听的声音后面,隐蔵着什么-
微笑几乎从来都是残酷的…
沉默。
安一玛-斯:您知道,在印
度,几乎是…什么也⼲不成
的,能够一提的是…
青随:(温柔地):您说的
是什么?
安一玛-斯:哦…什么也
不是…是对一切都感到灰心…
(声音里带着微笑)
男人和女人的谈话声:-
有人说,她有时候会神经质地大发作…——
您说的是…在商戴纳戈尔旅行的时候,对不对?——
是的,有时也另有花样…叶匕如有时她把自己关在屋子里,谁也不见…——
但是他除外,米歇尔-理查逊除外…-
那自然是如此…
安一玛-斯:在印度过曰子,既不受罪,也不享福,既不容易,也不困难,无所谓…您瞧,一切都无所谓
青随(停顿片刻):您的意思是,很讨厌?
安一玛-斯:就是说…
(那语气显得轻佻又可爱)…
可能是…是这样…
(声音里带着笑意)但在这方面,您瞧,只好一切都从简了…-
男人和女人的谈话声:-
在威尼斯,她已经举行过音乐会了…她曾经是欧洲音乐的新秀-
她离开威尼斯时还很年轻…-
是的,同一位法国员官一起,后来她为了同斯特雷泰尔结合,便离开了他。
沉默。
青随:有人说,您是威尼斯人。
安一玛-斯:我父亲是法国人,我⺟亲,是的…她是威尼斯人。
沉默。
男人和女人谈话声音(接前):-
她几乎每天晚上都弹钢琴,整个⼲季都是这样,但到了季风来到时,因嘲气太大,所有的钢琴在一天晚上便都走了音…
青随:第一次见到您,我还以为您是英国人。
安一玛-斯:那是常有的事。
停顿片刻。
青随:这里还有人不太适应吗?
安一玛-斯:几乎所有的人都能适应。
沉默。
青随(突然直截了当地说):那位法国驻拉合尔副领事正在看您。
没有回答。
青随:他从晚会一开始就一直在看您。
没有回答。
青随:您没发现吗?
避开话题。
安一玛-斯:他想分配到哪儿去?您知道吗?
青随(他知道):就在此地,加尔各答。
安一玛-斯:天哪…
青随:原来我还以为您已经知道了。
没有回答。
沉默。
仆人走过。
舞会继续进行:布鲁斯舞曲、探戈舞曲、狐步舞曲相继演奏着。
安一玛-斯:是我丈夫对您说的吗?我们希望您到岛上去。
青随(停顿片刻):我将
很⾼兴。
沉默。
一男一女对话:——
如果您仔细听的话,那声音带着点意大利味儿…-
不错…可能正因为这样,才失去了她的特⾊,失去了那种原汁原味的外国音调-
可能…
安一玛-斯:您常写点东西
吧?
青随(停顿片刻):还能写点儿。不过那是以前的事了。(停顿片刻)有人对您说过?
安一玛-斯:不错。不过我也完全能猜出来…(语气中带着笑意)从您在不说话时的势姿中就可看出…
青随(微笑):我现在不写了。(停顿片刻)斯特雷泰尔先生从前也常写吗?
安一玛-斯:是的,他有时也写。但随后…(停)
青随(停顿片刻):那么您呢?
安一玛-斯:我从来没写过
青随(直慡地):您觉得没这个必要,是吧…
安一玛-斯:(微笑):也就是说…(停住)是的,随您怎么说都行…
停顿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