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她找个名字太难了,结果就没有给她起名字。她被简称为“⺟牛”,而这名字对她倒最为合适。
而且,名字有多大关系呢?只要她吃!鲜草、⼲草、蔬菜、谷物,以至于面包和盐,她随便什么都有,而她也什么都吃、什么时候都吃,由于要反刍,还连吃两次。
她一旦见我,就用叉裂的蹄子迈着轻盈小步奔走,蹄子的⽑皮与腿很相似,就像是白⾊的袜子。她来到了,相信我一定会给她点可吃的东西,而我,每次都以欣赏的目光看着她,情不自噤地跟她说:“行,吃吧!”
但是,她消耗东西是为了制奶,而不是肥己,一到固定的时间,她就呈献出鼓満的、正方的啂房。她并不吝惜奶,——有些⺟牛是舍不得的——她很慷慨,只要稍微挤挤她四个富有弹性的奶头,她就排空奶泉。她腿不动,尾巴也不摇,而只用她大而柔软的头舌玩耍似的舔女佣人的脊背。
虽然她过着独⾝生活,因胃口很好也不觉得无聊。只有很少情况下,她才遗憾地哞叫,模模糊糊地思念她最近一次生产的牛犊。不过,她希望有人拜访。她两角竖立在额角上,嘴唇馋馋地挂着一线涎水和一丝草茎,殷勤好客。
男人们毫无所惧地摸抚着她鼓胀的肚子;女人们也只需提防她的存温,她们对这样大的牛如此温柔感到惊奇。她们做着幸福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