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耶尔夫人一心想得到列那狐答应过的那些珠宝首饰,显得有点焦急不安。她的丈夫比她沉着一些,心里惦念的主要是那些金币,他没有把期待使者归来的急切心情表露出来。
这时,蜗牛塔迪夫几乎跑着进来,禀报说他已经从远处看到绵羊贝兰。国王和王后一听就站起⾝来,想出去迎接他。
但是这样有失尊严的举动似乎太显眼了,所以狮子诺勃雷又重新坐下,请菲耶尔夫人也坐下。
不一会,贝兰来到了。他走得气喘吁吁,在向国王和王后行礼后,把口袋递给了国王。
“朗普呢?”国王问,一手接过袋子。
“他应该和我同时到达这儿的,陛下。”贝兰回答,“真奇怪,他怎么没有赶上我呢?”
“列那狐对我招待得很周到。”他继续说,”您一会儿在这个袋子里看到的东西就是他听了我的劝告后装进去的。他事事都要征求我的意见,我们配合得可协调呢。”
国王揭去封印,打开口袋。他立刻发出了骇人的叫声,菲耶尔夫人也跟着惊叫起来。
可怜的朗普的头颅就在国王的手里。贝兰怎么也没有料到他带回来的竟是一只送葬袋。他吓得说不出话来,默默地站在一旁。他看到他的朋友的惨状,简直不能相信。
国王很快抓住了事情的要害。
“这是列那狐交给你的口袋吗?”他用阴郁的声调问。
“是的,陛下。”贝兰呑呑吐吐地说。
“为什么你说他根据你的劝告这样做的呢?是你劝他杀死朗普的吗?”
“噢…陛下…”可怜的贝兰张口结舌,说不下去了。他看到这一魔术般的现象,没法自我辩解。
最后,他还是结结巴巴地把事情经过从头至尾说了一遍。
当他说到朗普入进列那狐的屋里休息,而自己留在户外时,诺勃雷摇起头来——用不着再继续细听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列那狐又犯了一次罪。
而且是多么凶残的罪行啊!
他杀死了国王的使者——无辜的朗普。朗普对列那狐本来是应该严加提防的。
可怜的朗普对列那狐表示亲近与信任,而无情无义的列那狐却报之以野蛮的残杀。
更为严重的是,他还把他的脑袋叫另一个使者带给狮子诺勃雷。
当然,财宝的事更是无影无踪了。
怎样处理这件事呢?国王有些犹豫不决。
财宝到底有没有呢?国王本来完全信以为真,而且还为这事⾼兴了一场。他宁愿列那狐不改变原来的说法。
但是现在该怎么办呢?
王后也在沉思。贝兰被吓坏了,仿佛成了一个木头人。国王双手托着脑袋,考虑了好一会儿。
他心里很明白,如果征求男爵们的意见,他们只能说出一句话:处死列那狐。
财宝既然没有到手,也许应该赶快采取这一措施,就此了结这件事。
可是,这么一来,列那狐带着这个秘密进了坟墓,那又是多么可惜啊!
狮子诺勃雷思考了很久,忽然站起⾝来。等着接受惩罚的贝兰看到这个情景,吓得浑⾝打颤。
“走吧,”国王说,“不必再犹豫了。
“我们到茂柏渡去一趟,一定要叫列那狐说个明白。”
国王这里指的并不仅仅是叫列那狐招供自己的罪行。
这一决定象一条导火线,使整个宮廷都燃烧起来了。
攻打茂柏渡!人人都这样说。抄列那狐的老家,这是迫使他就范的好机会。于是所有的男爵,甚至包括列那狐过去的朋友,都兴冲冲地擦亮了武器,作好了一切准备。
第二天一早,他们就踏上了征途。
国王由重新得宠的伊桑格兰以及勃伦和蒂贝尔护驾。贝兰很尴尬地跟在国王后面。
接着便是王后。梅花鹿布里什梅、野猪博桑和猴子关特罗簇拥着她。
公牛布吕央和大马费朗并肩前进。其余的人都跟在后面。
清晨景⾊优美,一路上大家兴致很⾼。不一会,茂柏渡便在眼前了。
这么大批人马的走动早已惊动了茂柏渡。队伍还没有来到茂柏渡,就已有人跑到列那狐家里,给他报了信。
他于是把正在外面玩耍的孩子们叫进屋里,关上门,跟妻儿们一起躲起来。他已经在住宅周围筑起了坚固的工事,准备抵御外来的围攻。
家里的食物是充足的,地下有曲折的通道,必要时可以从那里出去,远远地避开敌人。
他与全家人待在屋里,和孩子们玩击掌游戏。
当艾莫丽娜正准备做饭的时候,国王和他的队伍来到了茂柏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