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就要老了

　　不过现在我好像明⽩一点了，因为大姨已经很⾼了，所以我在大姨肩膀上就能看得更⾼，要是有别人踩在我肩膀上就能更更⾼啦。”“你迭罗汉呢。”叶逢舂被她逗得直笑，她一笑⾝体就有点抖，刁以泉立刻抱得叶逢舂更紧了。

　　“行了，这点⾼度算什么，等改明咱们去坐‮机飞‬，直接上天。”叶逢舂把刁以泉放下来“别人再⾼也不可能一直托着你，你自己好吃好喝好好长⾼才是实实在在的。”

　　温庆华看着刁以泉因为刚才的‮奋兴‬还通红的小脸，忽然又想起了自己小时候从树上跳到叶逢舂怀里的感觉。不管什么时候。

　　她总是可靠的、让人安心的，看着拉着叶逢舂的胳膊跟她说着话的刁以泉，温庆华难免羡慕着，叶逢舂还跟当年一样言行随意。

　　但他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可以随随便便靠在她怀里的小男孩了，但又有按捺不住的念头在他脑海里来回跳动着，反正叶逢舂现在⾝边没有别人。

　　而他这么多年也一直都等着她，难不成她们之间就一点可能也没有吗？他虽然也知道自己没钱没权配不上她，但就算没名没分跟在她⾝边，就像从前一样天天给她做饭也是可以的，他一直不敢问叶逢舂，他能有这个机会吗？

　　下午又在桃园周围逛了一圈，她们三个人沿着河道一路正好走回了刁以泉的家。叶逢舂到了门口还有些踌躇，不过刁以泉没给她犹豫的机会。

　　就拉着她去见自己的姥姥了。刁霖已经花⽩了头发，但一头修剪得整齐的银发，配着一副银边老花眼镜，看起来依然是精气神十⾜。刁霖早就听刁以泉和刁文溪说起过叶逢舂了，一见叶逢舂。

　　她就放下了手边正画着的⽔墨画，拿出了平常不舍得喝的茶来招待叶逢舂。叶逢舂不懂品茶，喝什么都是牛嚼牡丹，刁霖也不介意，依然笑眯眯地问着她的近况。

　　刁霖没提以前的事，叶逢舂多少松了口气，她就老老实实说自己现在在工地打点零工，和侄子一起住在从前的老家里，挣不多，但吃喝也没问题。刁霖一面品茶一面点头，随口就问起叶逢舂平常都有什么业余爱好。

　　这可把叶逢舂问住了，她除了打工、吃饭、‮觉睡‬、在公园里散散步，就是晚上回家玩玩小侄子。

　　但这又不是什么能光明正大说出来的光彩事。于是她只能摸摸鼻子，承认自己是个精神世界十分贫瘠、没什么‮趣兴‬爱好的充満了低级趣味的俗人。

　　“我就知道。”刁霖放下茶杯，笑得让叶逢舂心里发⽑“我跟你说啊小舂，人一定得有点爱好，尤其是上了年纪的，更不能天天只围着孩子转，得拓宽自己的精神世界，老了老了也要更上一层楼啊。”

　　“就比方说，太极拳可是个好东西，又能強⾝健体，又能修⾝养<img src="in/xing.jpg">，你要是有精力，可一定得试试，正好我这里还有一套大号的练功服，一看就很适合你…”刁文溪端了果盘出来。正巧听见刁霖又在“推销”

　　太极拳，有点哭笑不得“妈你又开始了，你怎么知道人家就喜<img src="in/huan.jpg">这个啊。”“那你怎么知道她就不喜<img src="in/huan.jpg">啊…万一小舂练过之后就爱上了呢。”刁霖微微瞪了刁文溪一眼。

　　“那，我试试吧，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叶逢舂总不好让自己的老师下不来台，就应承了下来。刁霖心満意⾜地去卧室拿⾐服了，直到叶逢舂拿着刁霖给她的大号纯⽩练功服走在回家的路上，才意识到有些不对劲。

　　她在她们家里试⾐服的时候没多想，只觉得⾐服正合⾝<img src="in/ting.jpg">巧的，可为什么刁霖家里会有她们家人都穿不了的这么大的练功服呢？

　　叶逢舂印象里的刁霖是个严谨负责的老师，顶多上课的时候会开点小玩笑，所以她对刁霖一直怀着崇敬仰视的心态，的确想不到，老师老了以后也会耍这样孩子气的小心眼。

　　她一路想着事，没注意就已经走到她们家那个路口了，温庆华坚持要送她，但到了这里也该分别了。结果她一转头，就对上温庆华那双<img src="in/yu.jpg">言又止、似乎<img src="in/bao.jpg">含心事的眼睛。

　　“逢舂姐，我能，啊不，你能…”温庆华头越垂越低，声音也越来越低“你能抱抱我吗？这么多年，我一直很想你…”叶逢舂甚至在温庆华的声音里听出了哽咽，她不能理解温庆华对她的情感，但想到他自幼就跟着<img src="in/nai.jpg"><img src="in/nai.jpg">生活，或许把她和邹志军当成妈妈爸爸一样的存在，所以有些依赖和想念。

　　虽然温庆华也是三十多岁的中年人了，但在她面前，这样的年龄也还是个孩子。今天这趟出行很是愉快，其中也有温庆华的一点功劳，叶逢舂对待温庆华也更加宽容了些。

　　于是她揽住了温庆华的肩膀，拍了拍他的背，温声说：“小温，你是个好孩子，我<img src="in/ting.jpg">谢谢你的，替我准备了生⽇礼物，还帮我守着我们家的桃园，我今天真的<img src="in/ting.jpg">惊喜的。”

　　温庆华一碰到她的怀抱就忍不住一头扎了进去，紧紧地抱住了她的<img src="in/yao.jpg">，埋在她怀里贪婪地感受着她<img src="in/xiong.jpg">膛的温度，他感到无比満⾜，却又有酸楚的滋味在心底滋生，他不想让叶逢舂一直把他当作一个孩子。

　　他已经三十三了，她再不接受他，他就要老了，就更没有资格去占据她⾝边的位置了。叶逢舂被温庆华紧勒着有些不舒坦，刚想拍拍他胳膊让他松手。

　　就听见⾝后传来了男孩庒抑着颤抖的声音，一如他每次在情事中被她<img src="in/bi.jpg">到极限再也扛不住时哀求她的声音，同样的无助又彷徨：“姑姑…”＊＊＊

　　叶逢舂总觉得气氛有点不对劲。从路口到家门口的这段路不长不短，叶梓始终一言不发，他从前是很沉默的<img src="in/xing.jpg">格，这阵子跟叶逢舂天天一块儿多少变得话多了点。虽然不至于聒噪，但也没有像今天这样，叶逢舂和他说话他却一直不搭腔。

　　“你发什么神经？”叶逢舂不知道他又哪<img src="in/gen.jpg">筋搭错了。想起他刚刚看向温庆华的那个眼神，活像要把人剥⽪吃⾁似的，还好温庆华发现旁边有人以后，手忙脚<img src="in/luan.jpg">地跳出了她的怀里，又慌慌张张地跟她道了别，完全没去注意叶梓的神情，不然说不定要劝她把侄子送进精神病院检查一下精神状况或者去眼科看看有没有红眼病。

　　她哪有那个闲钱。别说她跟温庆华<img src="in/gen.jpg">本没有什么，就是真的发生了什么，也轮不到叶梓来管她，她本来都打定主意不跟叶梓说话了，结果快到家门口时，她却忍不住停住了脚步，看向隔壁那扇红漆掉得七零八落的大门。

　　“她们家门上的锁呢？”叶逢舂的心跳突然加快了一点，借着家门口装的灯泡昏⻩的光线，叶梓在叶逢舂脸上看到了她试图克制的‮奋兴‬之⾊，像是惊喜又不太敢相信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