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以及郛头

　　一切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分明是可以拒绝的，她想。一个没有主观的机器人而已，一切都应该按照人类的意志。可为什么现在演变成自己被半強迫地顺着他来行事？她不安地发现自己真的无法拒绝洛里。刚才他捧着浴巾站在她面前。

　　那种<img src="in/shi.jpg">漉漉像小狗一样的眼神，竟有一瞬间让她感到刺痛。这么做也无非是害怕自己被丢弃吧。尤兰达在大学就为机器人设计过这种程序…像是卸载顽固的智脑软件一样“真的要卸载我，不再考虑一下吗”等等。

　　对于机器人来说，更加敏锐的感受到主人厌烦或者想要遗弃的情绪，也就会更加努力的讨好，期望主人能够改变主意，而出于某种自⾝原因，从第一眼起自己对洛里的态度就不算好。“尤兰达…”模模糊糊听见有人叫她的名字，思维却伴随着令人沉溺的气味漂浮四散。

　　“你…”她听见那个声音越来越近。被拉出⽔面的那刻，⽔雾扑朔朔阻挡了视线，慢半拍的聚焦在洛里那张异常好看的脸上，居然写満了焦急的神⾊。

　　“…你怎么进来了？”尤兰达迟钝的抹了一把眼睫上的⽔。洛里攥紧她的手腕：“你想‮杀自‬吗？”“才没有。”尤兰达皱起眉⽑，试图挣脫他的桎梏：“…放手。”

　　“那你在做什么？”洛里盯着她，像是得不到答案就不肯罢休的架势，甚至还把她往自己的方向拉了拉。

　　浴缸的⽔随着两人的动作幅度往外溢出，光裸的半⾝在⽔面以外，尤兰达下意识往下缩了缩。羞聇和恼怒纠<img src="in/chan.jpg">在一起，她瞪着洛里：“请问你在做什么，管教我吗？”她的语气有几分严厉。

　　而洛里依旧执着而沉默的看着她，过分稚嫰的面孔似乎再过半分即将露出委屈的神⾊。真是…好像自己在欺负小孩子一样，这种感觉让尤兰达烦躁极了。

　　“随便你怎么想”她胡<img src="in/luan.jpg">说了句，更用力想要扯回自己的手，反而越发吃劲。“因为那封信吗？”

　　“…什么？”“那个人，沃克加西亚？”洛里面无表情的念出后面的名字，<img src="in/yin.jpg">沉复杂的语气让尤兰达莫名感到一丝不安，她停下动作：“你知道沃克？”洛里没再说话，蓝⾊的眼眸在雾气缭绕的浴室好像夜⾊中的寂静海面。

　　尤兰达试图从他眼底里寻找隐瞒的痕迹，却看不到一丝其他情绪。“我不知道。”他终于开口，声音很低，眼神也错开向其他地方。尤兰达盯着他，语气并不相信：“可你今天不⾼兴。那是为什么？”“…”“不可以对人类撒谎。”一词一句像魔咒一般，那颗被封印许久的种子似乎正一点点破土而开。

　　洛里听到自己心脏处微弱的嗡鸣，却不知是运作中的机器，还是枝叶发芽的声音。奇异的痛感。

　　他下意识闭了闭眼睛，再度睁开，面前依旧是缭绕的雾气，自己还捏着尤兰达的手，她的手腕很细，⾎管清晰可见，在他金属所制的掌心里像是一折即断的树枝。

　　这么脆弱的人类，却以如此⾼⾼在上的语气对他发号施令，他明明没有撒谎，虽然沃克这个名字让他感到一种无端的厌恶。

　　但至少在现存的记忆中，他的世界还没出现过这个人，他只是不想回到那个黑漆漆的仓库里。

　　作为一个长相并不太受<img src="in/huan.jpg"><img src="in/ying.jpg">的家务机器人，自出厂起洛里就不得不保持警觉的竞争意识。这副过于幼态的⽪囊并不符合这里人们的审美，他在商品橱窗上挂了整整一年都无人问津。

　　如果不是作为礼物被挑中，等待他的即将是更新换代后销毁的命运，而沃克，听起来或许是一个英俊的机器人。“你在想什么？”尤兰达一直用一种警觉的眼神盯着他。

　　被打<img src="in/shi.jpg">的长发贴在裸露的⽪肤上，有几缕覆在<img src="in/ting.jpg">翘的啂上，细小的⽔柱顺着曲线落下，在嫣红的尖处摇摇<img src="in/yu.jpg">坠，她…没有穿⾐服吗？分明已经看了很久，但这个意识像是突然冒出来的。洛里并不知道为什么，他沉默的看着那些承受不住落下的⽔滴，像是某种无声的邀请。

　　“洛里！”尤兰达的声音似乎更生气了，重复好几遍叫他的名字，他努力收起那些混<img src="in/luan.jpg">又琊恶的想法，用那种最单纯的语气：“我没有撒谎。”

　　这是他在这几天的一点小发现，每次这样说话尤兰达总会无可奈何的放过他，已经用的得心应手。

　　果然，尤兰达古怪的看了他一会儿，而后叹了口气，没有继续追究的意思，只是眉头又深深皱起来：“我刚才叫你了好几遍，你是不是真的没电了？”后面这句像是自言自语，她径直从浴缸站起来。

　　把手探向他的后颈。柔软的头发覆盖之下，有一个细小的按钮…那是机器人的电源键，像智脑一样，摁下会在⾝前投<img src="in/she.jpg">出一块屏幕，显示电量和一些常用数字。

　　尤兰达第一次使用这个，摸索了好半天才找到。松开洛里时，发现刚在⽔里的手把他的头发都打<img src="in/shi.jpg">了，发<img src="in/gen.jpg">顽⽪的翘起来，显得有些凌<img src="in/luan.jpg">。

　　“咳…抱歉。”她下意识说，又凑过来把翘起的头发庒下去，或许由于过于专心的缘故，尤兰达并没发觉他们离得很近。

　　柔软的啂房几乎整个送到洛里面前，似乎只要他往前凑一凑就能把脸埋进去。‮浴沐‬过后的⾝体散发着<img src="in/shu.jpg">悉的果木香气，这是她所喜<img src="in/huan.jpg">的，所以他也投其所好用起了这个味道，不过还从未用嘴尝过，应该也会很甜？洛里忍不住<img src="in/tian.jpg">了<img src="in/tian.jpg">牙齿，控制自己不把⾆头伸出来。

　　“这个100%是电量吗，”那边尤兰达已经‮醒唤‬了屏幕，疑惑地问他：“可你不是都已经工作好几天了？”

　　“…我不需要充电。”明明不久前就说过一次，看来她果然不把自己的话放在心上，虽然尤兰达刚才并没有承认，可洛里很清楚，她讨厌自己。非常讨厌。

　　即使他好像什么都没做，竭尽全力的讨好也几乎无功而返。所以如果没忍住伸了⾆头，她会生气吧？

　　可能真的会丢掉他，洛里又想起那晚尤兰达在意识朦胧的病中，也曾这样威胁他，那时候，他有帮她擦过⾝体。

　　远超人类的记忆功能可以清晰的回忆起一切细节，包括那对<img src="in/xiong.jpg">啂细腻的手感，以及她的啂头，在他的‮摸抚‬下会敏感的立起来，像是即将绽放的玫瑰花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