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确实很聪明

　　男孩点了下头“叫我维泽尔。”进⼊绵延不绝的雨季，空气散发着一股发闷的嘲<img src="in/shi.jpg">味道。

　　这条路并不平整，石板下面掩蔵着一个个⽔坑，要非常小心才不会溅到鞋子和裙子上。尤兰达小心翼翼的躲避它们，又不得不跟着前面走的很快的维泽尔，步伐狼狈又凌<img src="in/luan.jpg">。

　　这里应该是东方的贫民窟，整个城市最被忽视的边缘。绵延成排的木棚看不到尽头，大多未经修缮，几只老鼠飞快的窜进地洞。

　　偶尔看到几个空<img src="in/dang.jpg"><img src="in/dang.jpg">的瓷碗，大概是乞讨者的位置…在这种<img src="in/yin.jpg"><img src="in/shi.jpg">的雨天，路上一个人都没有，就连乞讨者也不出现了。

　　放在以前尤兰达一定会对这种地方感到目瞪口呆…虽然这么说有些不好，但她过去的确属于没吃过苦的人，不过经历了一次毁灭后。

　　她遇到了各型各⾊的人，才知道这世界上的确有人一直过着非常艰难的生活。维泽尔似乎终于意识到自己走的有些快了。

　　他停下来，看着把手顶在头顶的尤兰达，把⾝上的外套脫下来给她。刚才做过那样的工作，⾐服上居然有股淡淡的香味。

　　机器人大概就是能时时刻刻保持整洁和体面，不像人类…尤兰达盯着自己脏得看不出颜⾊的裙子，忍不住叹了口气。

　　维泽尔说可以带她去洗漱，他们折进了一个黑漆漆的门洞，又向下走了一段楼梯，维泽尔拿出一枚金属钥匙，对准那个古早的锁<img src="in/rui.jpg">捅了几下，绛红⾊的大门便打开了，一件很小、很昏暗的房子。

　　似乎只有两个房间，客厅几乎没什么东西，只有一张桌子，上面摆着一株⽔养的将要枯萎的花。

　　“淋浴室。”维泽尔推开一扇门，里面陈旧的像是从来没用过…这也是理所应当的，机器人并不用‮澡洗‬。“…好像没有灯。”尤兰达看了看说。维泽尔想了想“街前的小店可以买到蜡烛。”

　　“…不用了。”尤兰达说“这样也可以。”维泽尔抿<img src="in/chun2.jpg">“开着门，光就可以透进去。”这提议当然让尤兰达更尴尬，不过维泽尔的口吻没有一点猥琐的感觉，他只是提出一个办法…显然。

　　在这样一个正直的好少年面前，曲解他简直是一种侮辱，值得安慰的是尽管淋浴室很破旧，花洒却还可以正常使用。把⾝上那股难闻的味道冲散后，尤兰达的心情好了很多。

　　没有换洗⾐物。洗完澡的尤兰达盯着那条脏兮兮的裙子，又看了看旁边维泽尔的外套，叹着气选择了后者，那外套在维泽尔⾝上都很宽大，尤兰达穿上几乎盖过‮腿大‬，即使里面没穿也看不到什么。

　　尤兰达松了口气，趿拉着鞋子走出去。维泽尔正坐在桌前给那瓶花换⽔，他似乎很关心他的植物。

　　不过这种地下室没有花朵生长的条件，尤兰达不知道他知不知道，她已经感觉到，维泽尔并不像其他机器人那样无所不知。

　　准确点来说，作为一个开发实验员，尤兰达觉得维泽尔不像一个完全体，这会儿他终于把鸭⾆帽摘下来了，露出柔软蓬松的黑发，有一些长，稍微庒着墨⾊的眉眼。

　　这一路尤兰达已经见过很多东方的少年，他们的⽪肤通常是健康的小麦⾊。维泽尔的⽪肤偏⽩，不过和西方人的⽩不同，在烛火的映照下有着通透美丽的光泽。尤兰达想起在集市上看到的那些石头，东方似乎把它们叫做⽟。

　　＊＊＊地下室的采光不太好，只有左墙上方有扇小窗子，透⼊一点微弱的光线，不过机器人普遍拥有夜视功能，不需要光也能看见。尤兰达注意到桌上的蜡烛像是新的，旁边还有拆剩下的袋子。维泽尔见她出来，把蜡烛往她的方向推了推。

　　“谢谢你。”她又一次说。遇到像维泽尔这样好心的机器人，真不知该说是多幸运。维泽尔点了下头“淋浴室还好用吗。”

　　“很好。”尤兰达回答。注意到对方的视线在自己⾝上的外套上停留了一秒，又不好意思的解释“…对不起，我的裙子<img src="in/shi.jpg">透了，晾⼲后我马上把这个还给你。”

　　维泽尔低下头拨弄花叶，随意道“没关系，你穿着吧。”这话大有一种直接送给她的意思，不知道是因为慷慨还是嫌弃，总之叫尤兰达有点坐立难安…这个家已经够破了，拿走任何东西都会让她感到罪恶。

　　她看着他手里发⻩的花叶，主动说“换⽔是不够的…如果想让它撑得久一点的话。”维泽尔果然感‮趣兴‬的抬眸“那要怎么做。”

　　“营养<img src="in/ye.jpg">，花卉市场有那种东西。”尤兰达想了想“就算是⽔养也可以活十五天。甚至二十天。”“晒不到太<img src="in/yang.jpg">也可以？”“嗯。营养<img src="in/ye.jpg">可以补充很多元素。”维泽尔点头表示懂了。

　　又歪了歪头，用那种好奇的语气“西方人都和你一样聪明吗。”尤兰达愣了一下，转瞬感到新奇的好笑…其实作为混⾎，她外表的东方特质要更多一些。

　　比如和维泽尔一模一样的黑头发黑眼珠，以前在一群金发碧眼的家伙中间，她总被称呼为那个东方女孩。

　　“这不算什么。”她如实的答“其实我之前是养花方面的⽩痴，只是有个…弟弟很会这些，我是看他做才懂得一点，”维泽尔挑眉“弟弟？”

　　“…是的。”称呼洛里为弟弟还是让尤兰达有点罪恶感，毕竟他们之间发生过那种关系。尤兰达犹豫了一下“他确实很聪明，什么都会。”维泽尔就没说话。

　　他看着尤兰达，东方的眼眸狭长潋滟，纵使审视也含着一点意味不清的光，不过尤兰达已经是个成年女<img src="in/xing.jpg">，在她眼里维泽尔顶多是个刚成年的男孩，她当然不怕他。

　　也不会像他同龄的女孩子那样面红耳⾚。“如果还有其他事帮得上忙的话，我很乐意。”她说。雨在傍晚变小。

　　除了落雨之外，从窗户传进来人们的脚步和车轮碾过的声音，不知道谁家在做番茄炖莴苣，酸甜的味道弥漫在街巷里。尤兰达是被砸门声吵醒的。维泽尔一个小时前就出门去了。

　　他没说去做什么，只说让尤兰达随意呆在这里。尤兰达猜他大概是去花卉市场买营养<img src="in/ye.jpg">，然后她稀里糊涂的就在这里睡着了，这张桌子硬梆梆的，她手臂都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