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一小碟烤生蚝

　　宋晓的脑子每天都被定理和古文所占据，走路的时候都塞着耳机听单词录音。要不是‮机手‬软件提醒，她都差点忘了自己的18岁生⽇就要到了，生⽇那天是在学校，宋晓请关乐予吃了个可爱多雪糕。

　　“都是人造油脂，”宋晓一边撕着雪糕的包装纸，一边说“跟<img src="in/nai.jpg">油蛋糕本质上没什么不同。你将就一下，就当我请你吃蛋糕了。”文科生关乐予同学哭笑不得“你这是学魔怔了？”

　　“我这叫学以致用。你快给我唱生⽇歌。”寿星本人毫不在意。关乐予拿她没办法，给她唱起了生⽇歌。“恭祝你福寿与天齐，庆贺你生辰快乐。

　　年年都有今⽇，岁岁都有今朝，恭喜你，恭喜你…”此时正是⻩昏，两个女孩倚靠在教学楼走廊的栏杆上，一人唱着生⽇歌，一人微微笑着。

　　注视着那轮缓缓下落的红⽇，听⾝边的好友把这首一年一次的歌唱完。“乐乐，”宋晓开口“我有点舍不得⾼中。”“这一模都没到，你就开始不舍了？”

　　“我舍不得你不行吗？”“得了吧你，你是舍不得我还是舍不得楼下5班那位帅哥？”关乐予故作不屑。

　　宋晓伸手揽住关乐予，将头靠在她的肩上，轻声道：“都有。”忙碌但单调的生活会让人对时间的流逝感到⿇木，可这绝对不包括紧张备考的⾼三生。黑板上的倒计时每一天都在变化。

　　就像定时炸弹上的计时器，数字的每一次减少，都会让人的心揪紧一分。都说⾼考是全家人的战役，这句话在宋家也适用。一模后，宋爸宋妈就在学校旁边的小区租了间房子，宋晓开始了外宿生活。

　　平时宋妈医院工作忙，宋爸就负责照顾宋晓的饮食起居，宋妈有空时还会给宋晓来个加餐，生怕宋晓学习太辛苦，营养跟不上，其实宋晓并不觉得自己营养跟不上，她只觉得自己还有太多东西没有学懂。

　　她每天都在‮劲使‬往脑袋里塞东西，塞不下了就搬张椅子到走廊坐会儿，看看楼下的植物，然后回到教室继续和知识搏斗。课间，宋晓正靠在走廊栏杆上，像往常一样看着教学楼下的小叶榄发呆，突然间一只大手盖上了她的头顶。

　　“在看什么？”程健的声音自⾝旁响起。宋晓这次真的被吓得不轻“你怎么每次都神不知鬼不觉的出现啊！”“我都站在你⾝边很久了。”程健委屈“是你太专注了，想什么呢这么认真？”

　　宋晓‮头摇‬，答道：“没想什么，就是觉得学得有点累，出来放空一下大脑。你怎么上来了？”“来找一个同学。”程健勾了勾<img src="in/chun2.jpg">“这么紧张啊？”他一边说着。

　　一边从宋晓⾝后伸出两只手，撑在栏杆上，将她圈在<img src="in/xiong.jpg">前，在她耳边悄声说道：“要不要哥哥帮你放松一下？”

　　<img src="in/shu.jpg">悉的‮势姿‬，<img src="in/shu.jpg">悉的耳语，宋晓仿佛瞬间回到⾼一时在茶⽔间的那幕，但这次她反应快多了，她反手就是一推“占我便宜是吧？”

　　“不敢不敢。”程健顺势离开她，笑道“看你这么紧张，帮你缓解一下嘛。”宋晓羞得脸红，但她的神经的确得到了放松“那还真是谢谢你了。”少年冲她挥挥手“不客气，我回班里了，拜拜。”

　　“拜拜。”作文里常用“时间如⽩驹过隙”来形容时间过得飞快，但宋晓觉得这句话用来形容⾼三<img src="in/gen.jpg">本不够。仿佛昨天才踏⼊这个校园，今天他们就要踏上⾼考的考场了，作为考点，Z中的‮生学‬都是在本校考的。

　　‮试考‬当天早上，宋晓坐在班里，听穿着大红上⾐的班主任一遍一遍強调考场纪律，要带齐准考证，要带多两支替换笔<img src="in/rui.jpg">，不要喝太多⽔…她觉得班主任的秃顶此时也变得可爱起来。

　　肾上腺素随着神经的‮奋兴‬开始增加，她的手不由自主的开始轻颤。从小学到如今，12年苦读，<img src="in/ying.jpg">来检验成果的一刻。

　　这个时候，说不紧张，真的是骗人的。跟着班主任的引导，她带着‮试考‬用具走出课室。走廊上，各班的‮生学‬都开始跟着自己的班主任走向考场。人嘲涌动中，她看到了程健的⾝影。如有感应。

　　那个拎着笔袋的少年也转过头看向她的位置。视线<img src="in/jiao.jpg">错，少年用口型对她说了句：“加油。”

　　她向他比了比拳头，回应他的鼓励。两天的‮试考‬和以往的月考好像没什么不同，但的确不同。

　　宋晓在震天的<img src="in/huan.jpg">呼声中走出考场，抬起头时，发现楼上已经有‮生学‬开始往楼下抛洒往⽇的试卷和撕碎的习题册。纸片如同雪花，在这个终年不见雪的城市，在这所⾼中的天空中漫天飞扬。

　　结束了！她伸了伸懒<img src="in/yao.jpg">。结束，也是新的开始。＊＊＊过惯了天天三点一线的⽇子，⾼考一结束，宋晓突然闲了下来，竟不知道做什么好。⾼考前没工夫想考完以后要做什么，如今也不愿想，她没有像很多同学一样。

　　考完就跑出去彻夜狂<img src="in/huan.jpg">，⼲脆在家里躺了一个多星期，看看以前没空看的电影，‮趣兴‬来了就钻进厨房跟着宋爸爸学习厨艺。

　　几经尝试，做出来的菜式倒也称得上合格，还获得了宋妈妈的称赞。眼看着宋晓又要再躺一个星期，宋爸爸把女儿拽了起来，让她找同学出门旅游去。

　　宋晓突然有了事情做，拿到旅游经费，就喜滋滋地找关乐予，规划起了旅游路线。两人最终决定去临市的海边玩几天。S市虽然地处沿海，但由于是港口城市，并没有什么海滩可供游玩。

　　临市作为旅游城市，海滩经济相当成<img src="in/shu.jpg">，两个女孩结伴也不用太担心‮全安‬问题。‮店酒‬是关乐予定的，位置就在海滩边上。

　　房间窗户正对着大海，晚上‮觉睡‬时还能在一片静谧中听到海浪的拍打声。来到海边旅游，两人自然少不了下⽔的准备。可正当宋晓换好泳装，在浴室外等关乐予换⾐服的时候，她听到浴室里传来一声哀嚎：“晓晓！怎么办啊…呜呜。”

　　宋晓被吓了一跳，在门外紧张问道：“怎么了？你摔倒了吗？”“我来大姨妈了…呜…”宋晓：“…”关乐予来了亲戚，两人也就取消了⽔中活动，改为海边散步，时不时停下拍照。走累了，就找一块⼲净的沙地，就地坐下。海边最少不了海货。

　　宋晓在海滩边的烧烤摊前犹豫许久，买了几串鱿鱼，几只烤虾，一小碟烤生蚝，又到旁边的小店买了两瓶啤酒，才回到关乐予⾝边，她把不冰的那瓶递给关乐予，兀自打开自己那瓶冰的，畅饮一口：“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