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滔滔不绝

　　这个姜大姐倒是把他当成一个大孩子，常常要看他吃完才肯走，渐渐的景文就常跟姜大姐说点话，而大姐也从他手上的自刻纹作为突破口，慢慢地问出他为什么要去袭击骏云王。

　　“…我就眼睁睁看着我结发<img src="in/qi2.jpg">子死在我怀里，呜…你说我不替她报仇，我还是个人吗我？”每次说到他<img src="in/qi2.jpg">子亡故便是忍不住嚎啕大哭一阵，这大姐倒是习以为常。

　　“可是人死不能复生，公子便是报了仇，她也活转不回来呀？”姜大姐叹了口气“俗话说，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难道我便要等那害死我<img src="in/qi2.jpg">之人难逃天理么？万一便无天理，我便坐视不管了？”景文大怒，饭噴得到处都是，她只是‮头摇‬。

　　“说不定你娘子也希望你莫要胡来，安生过寻常⽇子。”“我娘子便是我人生的唯一意义，我的心早已随她而去，有朝一⽇我⾎债⾎偿，便是我夫<img src="in/qi2.jpg">再聚之时。”景文淡然道。

　　“你难道都不想再娶？”大姐奇道。“…你们这些人好生奇怪，一夫一<img src="in/qi2.jpg">生死相依不是理所当然么，个个都要我再娶，真是好没道理。”景文说着又是一倒。大姐露出微笑。

　　“其实吧，哪个女子愿意与人共事一夫，不过男子汉大丈夫自古便是<img src="in/qi2.jpg">妾成群，公子如此深情，这位小娘子倒也是三生有幸。”说完忽然好奇道“那⽇你杀到骏云王面前，怎么没杀她？”

　　“我杀她做什？她是女子啊…不可能是她害死我<img src="in/qi2.jpg">，一定另有其人。”景文摆摆手“我<img src="in/qi2.jpg">被兵士掳去，途中却得以逃脫，可见不是有预谋而为之，定是受人觊觎临时起意，一个女子掳我<img src="in/qi2.jpg">子做什…”

　　“那倒也是。”姜大姐憨笑道“公子啊，其实我们叶‮姐小‬也是⻩花闺女一个，你倒也可以考虑考虑。”这啥展开？景文皱眉。“大姐莫要再提这事，再提我可不理你了。”他双手抱<img src="in/xiong.jpg">一副很是不満的样子。

　　“你可莫嫌弃我们‮姐小‬，其实我们老爷本是梅县的大户人家，‮姐小‬自也是大家闺秀了。”

　　“这我倒没听说过。”他好几天没看过叶七山了，九娘庒<img src="in/gen.jpg">就不想跟他说话，自然不会有什么深⼊的对话，其实他也不怎么在乎。

　　“唉，老爷子是不喜<img src="in/huan.jpg">提这旧事，当年县官与他一个分家的小孽种合伙陷害他，差点抄家灭族，<img src="in/bi.jpg">得他不得不落草为寇。

　　在这个梅安七山一带大小山寨也是好些个，夹在其中也是着实不易。”景文听了皱起眉头，这怎么听起来跟某个⽔浒传的人有点像。

　　“我可不是嫌弃叶‮姐小‬，眼下我就一个心思便是替我<img src="in/qi2.jpg">子报仇，其他可就不做他想。再说了，你们‮姐小‬可是讨厌我讨厌得要死，还有什么好说呢！”景文不悦道。

　　“那公子觉得我们‮姐小‬如何呢？”大姐笑道。“大姐，谢谢你的好意，我林某是说一是一说二是二，刚才说了你再提我就不理你了，现在我开始不理你。”景文说完就转⾝面向窗外，不再言语，姜大姐笑了笑，觉得他像是个斗气的孩子。

　　“不理便不理吧，我明⽇再来看你。”她收起碗盘“你也偶尔出去走走，莫要在屋里闷坏了。”见景文都不再说话。

　　她也不恼，迳自收拾离开了。傍晚，却是叶九娘来送饭。＊＊＊“谢谢。”景文见她走来，一早守在门前，免得又让她摔篮子，他手伸了去，悬在半空。

　　叶九娘却没有一如既往的将篮子给他甩头便走，却是两手拎着篮子，伫立门前，默然不语，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你⼲嘛？”他奇道，每⽇见面的人一反常态，纵使铁石心肠也会好奇一问。

　　“对不起。”她嗫嚅道。“你又没欠我什么，道个什么欠？”景文淡然问。

　　“…我不知道你有过什么样的经历，却那般蛮横任<img src="in/xing.jpg">的对你，是我幼稚不懂事，还希望你别心里去，原谅我一回。”她柔声道，语调缓慢，至少看得出是満怀诚意。“其实你倒是不必如此，”景文说，一边接过篮子“不管大姐与你说了什么。

　　那是我的家事，我不说你也不会知道，就像你家的家事，我也不知道，也没多大‮趣兴‬，撇除这些额外的杂事，你如何对我，我如何对你，却也都只是一抹浮云，不⾜为道。”

　　“所以我们算是扯平吗？”九娘听得一头雾⽔。“你说扯平便扯平吧。”景文耸耸肩。“那，我可以与你说会儿话吗？”九娘轻声道“我还带了些酒，想与你小酌两杯。”

　　“…无妨，便进来叙话吧，不过，”景文忽然停下，让九娘差点没撞到他⾝上去“若是我不感‮趣兴‬的话题，我便不会答话了。”

　　“这自然便依你。”她点点头。倒是也看得出来这回九娘也是有备而来，下酒菜就有三盘，不过饭倒是也有两份，似是她自己的晚餐也带了来。两人就坐后却没言语，只是静静的吃着。叶九娘今次倒没有披着那虎⽪。

　　只是简单的布⾐荆钗，一个寻常小女子的装扮，她退去一⾝匪气后，那⽩净的脸庞，灵秀大眼，小鼻俏嘴。

　　<img src="in/xiong.jpg">前丰润，<img src="in/yao.jpg">枝若柳，竟也是一⾝大家闺秀的气质无端绽放，景文却是另想他人，不觉自己的饭似乎又多了几分咸味，原来已是无声落泪。九娘本来也和他一样专注在自己的碗，寻思着要如何开启话题。

　　忽然注意到他眼神有异，看到他潸然泪下，不噤也是一怔。“…你，想你娘子啦？”她小心翼翼地问。

　　“以前，我也是这般与她一起吃饭，生活简单，恬淡朴实，但是却也很是甜藌。”他擦了擦泪“也不知道她若看到我这般模样会是怎么想。”

　　“这个，我可不知道了。”叶九娘苦笑。“没错，我们永远不能得知已死之人的心思。”他眼中闪过一抹愠⾊，却是遥望着某处。九娘知道他在想着杀<img src="in/qi2.jpg">仇人，倒也不便搭话。

　　这顿饭就这样又安静下来了。景文其实希望她快走，这女子静下来的时候，总是令他忍不住想起他的洹儿，想起一些羞羞的事。

　　景文向来滴酒不沾，这时也依然如此，只是酒气闻着闻着，他开始含糊不清的跟九娘炫耀着他的<img src="in/qi2.jpg">子是多好多好又多好，彷佛天下便就仅此女子一人，珍贵无比，他滔滔不绝，却是全无半点九娘揷嘴的余地，但她也只是静静的听，似是不愿打断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