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甚至感到高兴

　　然后他们几个人一起把菠菜酱、腌火腿和<img src="in/nai.jpg">酪摆放到面饼上。外面的天⾊暗了下来，客厅里亮起了灯。远方有雷声，风有点冷，壁炉烧得正好。临着的窗外还可以看到远山和树林，都格外漂亮。

　　即使没有<img src="in/jiao.jpg">流也感到安心而惬意，就像是此刻的感受。晚饭很快做好了，是烤Polenta、‮菇蘑‬和土⾖泥，还有放在橄榄木砧板上的萨拉米和<img src="in/nai.jpg">酪，可以夹在圆面包里。萨缪尔问她要不要来一点酒，家里有很好的葡萄酒。是啊。

　　这一带从来不缺好酒。薇奥列塔的爸爸经常告诉她不要在外面喝酒。如果是那些不喜<img src="in/huan.jpg">的社<img src="in/jiao.jpg">，她一定会听爸爸的话，但是和喜<img src="in/huan.jpg">的朋友们在一起，就无法再听爸爸的话了。

　　之前在每一任房东家里，都多少喝过一点酒，那时没有觉得这是晚来的叛逆感。现在和几个男孩子在一起，她意识到细小的叛逆升起来的感觉。萨缪尔为她倒了一些葡萄酒，又掺⼊少许起泡⽔，她略微喝了一点，感觉很好。面对着餐桌上的食物，马特奥对她说：“您请尽量吃，都吃了也可以。”

　　米歇尔贴心地说：“您量力而行就好。”薇奥列塔有饿的感觉，却吃得很少，只是尝了每一样食物。

　　“您曾经是在镇上的中学教书吗？”萨缪尔问道。“是的，不过多数时间还是协助老师上课。‮生学‬和老师都很好。”

　　她心里想到，如果没有那时的经历，现在的一切也不会存在，她充満了怀念，直到现在都能够记起校舍走廊里消毒⽔的特殊气味。

　　“我们都是从那座学校毕业。”马特奥说“如果我们晚毕业几年，说不定您会教我们。”如果她早来几年，也可以教到他们。多亏那没有发生，她可不愿与他们存在的是师生关系。

　　“那样的话，恐怕你们会嫌弃我。”她只有这样表达。“这附近的孩子们都说您很好。”马特奥说道。

　　“那是因为他们都太好了。”她觉得那次在这里的学校发挥得不算很好，一直在面对⾝体上的不适…第一次长途飞行的疲惫难以消除，每天的气⾊和精神都很差，即使在初夏时节，山间和⾕地有时也会出现彻骨的寒意，她每天都冷得不行。学校的老师也说。

　　那一年的气候有变化，比以往要冷上许多，她又经常觉得自己很傻。如果那时就会意大利语应该会好很多。

　　“您在‮国中‬是大‮生学‬吗，还是老师？”萨缪尔问。薇奥列塔意识到，他们对她几乎并不了解，她笑着答道：“我本科毕业已经很多年啦，可是一直在读书。”“原来这样。我和我哥⾼中毕业以后没有继续学业，”马特奥说：“我已经在工作了。

　　在湖边的咖啡馆。每个星期六也会在那边的集市卖店里的糕点。”她知道，他们都有在进行这个地区流行的竞技项目，也不知体育竞技和经营糕点哪一个是副业。这里的许多年轻人选择不上大学，她已经不会感到惊奇了，虽然还是觉得怪可惜的…都是看上去很聪明的年轻人。

　　“那么，您要不要吃餐后甜点？”这时，晚餐差不多吃完了。“我来为你们准备吧。”她站起⾝“请允许我借用一下厨房。”

　　她把带来的汤圆煮好，分给每一个人。大家都很喜<img src="in/huan.jpg">，她也已经发现，在他们之间她没有多少紧张的感受。兄弟二人都很好奇。

　　她有没有喜<img src="in/huan.jpg">的运动项目。如果散步也算运动的话，那就是她喜<img src="in/huan.jpg">的。这自然不能告诉他们，她只说喜<img src="in/huan.jpg">游泳，其实她心里不确定自己还会不会游泳，知道年轻人们在夏天的时候会去湖的中心游泳，从游艇上跳进湖⽔里。

　　她会感到羡慕。又问她喜不喜<img src="in/huan.jpg">摩托车，她确实喜<img src="in/huan.jpg">，但只是喜<img src="in/huan.jpg">看。觉得很漂亮，也表示很喜<img src="in/huan.jpg">那声音。这是真心话。深夜里偶尔会听到外面摩托车的声音划过夜空。

　　那是她小小的快乐，感到这世界上还有人没睡。这当然也没有告诉他们，对于她这样的喜好，三个男生都感到惊奇，对她说：那是最纯净的声音。又和她讲了许多相关的理论。

　　她知道他们都是会自己改装摩托车的，那是她不了解的领域，其中又涉及很多听不懂的专有名词，但她一直静静地听着。

　　他们告诉她这里每年夏天会有盛大的摩托车竞技比赛，希望她那时候可以去观看，那骄傲的样子，好像召开的是中世纪时期的骑士比武盛会。“您有instagram吗？”两兄弟问她。“当然有。我似乎关注了你们啊。”

　　她在壁炉边上烤得暖洋洋的，端正却有一丝慵懒地答道，她知道自己的头发已经有些松散，看上去像是故意梳成的样式。回去的时候他们一同送她，她与米歇尔坐在后排。

　　其实她舍不得离开这个地方…尘世间的一切似乎都隔绝在外，可惜她没有选择的余地，她不知自己飘摇的茫茫未来会如何。

　　但真想把这一晚的感受与记忆封存起来，以后每次回想起，就像是打开珠宝盒，发现里面珍蔵的珍珠一颗也没有失去。

　　在小镇中心的车站，雨已经停了，她忽然想起了什么，悄悄地对米歇尔说：“对不起，应该还给您的衬⾐…我今天没有带在⾝边。”他轻轻地笑了，说：“没关系，没关系，今天我也没能准备花束。”

　　＊＊＊薇奥列塔开始给一些设置了汉语课程的⾼中投递简历，她明⽩自⾝最大的优势实际上是⺟语，再加上在这座城市的实习经历。要申请的大学到了五月才开始接受博士的申请材料，在那之前的几个月。

　　她实在不好意思再整⽇一个人呆在房东家里，也不愿经常一个人飘<img src="in/dang.jpg">在外面。⼊学‮试考‬成绩也不是临时几个月可以提升的。如果这段时间有⾼中教师的工作，会让她过得安心一些。

　　而且那不会影响对前沿文献的关注和阅读，其实她不了解作为正式教师需要的条件，但是想试试看。

　　在这异国他乡反而得到了曾经没有过的勇气，只是还没有收到任何一所⾼中的答复。却收到了另外的邀请。米歇尔给她的信息说到：“前几天路过花店，看到新的漂亮鲜花，在这周结束之前，如果您不介意，很想能够送给您。”

　　她自然不会介意，甚至感到⾼兴，也可以借此把衬⾐还给人家，那可已经又在她这里放了好几个月，回复道：“感谢您的好意，我实际上十分乐于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