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气急败坏地说

　　班里再次哄堂大笑起来，陈羽跟着弯了嘴角。周寻的眸子里倒映出窗外夕<img src="in/yang.jpg">的形状，陈羽却突然觉得她有种计谋得逞的得意。

　　“你自己早就露馅，”周寻摊开手，倒退着往后走“我每次下课唱歌，你总在旁边跟着哼。你们这种又会唱又爱唱的，<img src="in/gen.jpg">本蔵不住自己好不好？”陈羽把她拎过⾝边，堪堪避开一个井盖“我要是不帮你呢？我<img src="in/gen.jpg">本没那么想唱。”

　　右胳膊骤然沉重滚烫起来，是周寻不由分说攀了上来，她彻头彻尾地坏笑着，露出一颗虎牙“陈羽，我最爱欺负你这种好人。你可不忍心让我晾在那里。第一节英语课我被晾在那里，你都主动举手救我，我求你你怎么可能不答应？”

　　陈羽抬手捏了捏鼻子，掩饰自己的惊讶，原来她记得。周寻那么多死<img src="in/dang2.jpg">，他连几句话都跟她说不到，竟然还能记得在所有人互相认识之前的第一节英语课。周寻看穿了他的意外，立刻大声嚷嚷起来。

　　“窗边⻩⾊卫⾐，说话慢呑呑的，但是所有答案都对。你还不承认啦？”

　　“可你当时不是很厉害地表现自己了吗？怎么唱歌就不敢了？你唱歌也那么厉害！”陈羽破天荒地没有菗出自己的胳膊，也没有让周寻好好走路。周寻挂在他胳膊上，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

　　“嗯…我厉害都被你发现了。”周寻赶快抬头看向陈羽，他眼睛弯弯的。“啊呀，你竟然也开玩笑啦！”周寻说着，把笑声撒了満満一地。“你说我像梦忽远又忽近，其实你不懂我的心。你说我像<img src="in/mi2.jpg">总是看不清，其实我永不在乎掩蔵真心…”

　　（注1）车载音乐戛然而止，陈羽边打方向盘边侧头看去，是沉清一试探地按了切换键。沉清一稍稍皱着眉，看到下一首曲目滚动出《情非得已》，立刻心虚地回头观察陈羽的表情。

　　陈羽笑笑“没事，这歌都太老了，你不爱听也正常，切就切了吧。”“羽哥，我以为是电台，”沉清一紧张地拉扯‮全安‬带“我，我没想到你爱听这些歌。我只听我爸唱过。”

　　陈羽抬手打开电台“清一，不好意思，我其实是个古板又落伍的人。送你回家也主要是想跟你解释一下今天的事。我觉得我们一起出去看电影不妥。”

　　沉清一垂下头“其实我有想到的。”她把‮全安‬带死攥在手心“羽哥，我实话实说，我真的<img src="in/ting.jpg">喜<img src="in/huan.jpg">你的。你成<img src="in/shu.jpg">稳重，也不像他们一样喜<img src="in/huan.jpg">到处<img src="in/luan.jpg">玩。

　　我条件也不差，如果你愿意，我很想跟你发展看看。”陈羽挑了挑眉“现在愿意有话直说的人越来越少了。既然你对我讲实话，我也对你说实话吧。

　　我<img src="in/ting.jpg">欣赏你的，漂亮又不骄矜，很难得，可我真的非常不成<img src="in/shu.jpg">，完全不像你想象的那样。男女朋友方面我暂时没有其他考虑，也没有尝试的可能。”

　　沉清一不可置信地瞪大双眼“啊？其他考虑？你难道是有喜<img src="in/huan.jpg">的人啦？”陈羽听到“喜<img src="in/huan.jpg">的人”这样的称呼，表情不自觉柔和了一些。

　　他甚至配合地也做出一脸惊讶“啊？我难道不像是会喜<img src="in/huan.jpg">别人的人吗？”沉清一坐直了⾝体“不是不是，只是<img src="in/gen.jpg">本没有听别人提起过啊。”陈羽想起那个此刻跟自己在一个城市的女孩。

　　突然放松了许多。副驾上的女孩也像个‮生学‬一样天真得可爱“嗯…有喜<img src="in/huan.jpg">的人。不是因为条件，更不是因为长相，是真的喜<img src="in/huan.jpg">的人。”

　　“哇，羽哥已经工作三四年了吧？真的还会有这样的喜<img src="in/huan.jpg">吗？是‮生学‬时代的喜<img src="in/huan.jpg">吗？”陈羽的指尖在方向盘上无意识地敲着“对。是从‮生学‬时‮开代‬始吧。这世界上本来就不缺真的喜<img src="in/huan.jpg">。”

　　＊＊＊周寻风风火火地把包摔在凳子上，乌城大排档的烟气也挡不住她的怒火。

　　“大南，你跟我在这玩儿无间道呢吧？你是看我过得好了是吧？”塑料桌上油腻腻的，胖胖的男孩拈起一张纸垫在手肘下“姑<img src="in/nai.jpg"><img src="in/nai.jpg">，我要出卖你，我一辈子减肥失败！

　　他打电话来问我你是不是回国在乌城找了工作，我能说什么？陈羽又不是个傻子！我这不十万火急从燕市跑来给你报信吗？”

　　周寻接过大南推过来的啤酒“放庇吧你就。我出国的时候陈羽正签驻地，不是你大燕市，就是咱们家兴市，和乌城八竿子打不着。我往乌城投简历的时候也没听你说他在啊？”

　　大南擦了擦胖乎乎的额头“你可别提了。你走之后，我们谁敢跟你提陈羽？好端端地就分手了，我以为你专门要回来旧情复燃呢！”

　　周寻刚猛灌几大口啤酒，听了这话重重一戳酒瓶“复燃？你没见过我俩复燃一回？都老劈柴了还燃？我要燃等到今天？”

　　大南从面前盘子中菗出一串⾁串，拿餐巾纸慢慢擦着钎子尖，他想了想，递给周寻，劝道“周啊…我看着他还有心。我知道你走肯定有原因，我也不过问，问题是以前的人越来越少了。

　　你俩<img src="in/yin.jpg">差<img src="in/yang.jpg">错都到了乌城，做个朋友也未尝不可啊。”周寻单手‮开解‬衬衫的两颗扣子，不客气地接过了⾁串“有心就能成的话，我和陈羽现在孩子都俩了！

　　跟他分一次手我没半条命，⾼中一次大学一次，我已经没命了，我可分不起了！”周寻的眼睛被热气腾腾的砂锅面扑<img src="in/shi.jpg">了。

　　她深深地昅了一口晚风。烧烤的浓烈气味呛鼻，周寻含着泪花剧烈地咳嗽起来，十四岁的周寻深深地昅着混有烧烤烟气的晚风，在自行车上张开双臂。“喂！马路上不要放把！”陈羽从⾝后伸出手来，眼看就要抓住她的书包。

　　周寻回手赶快拨动变速器，猛蹬了几下，把陈羽落在⾝后。陈羽捏了一把闸“吱”地一声猛停在马路边“周寻，你到底怎么了？不是说好生气要说清楚原因和时间吗？以前最多生气两个小时，今天从早上六点半到现在，已经十三个小时了！”

　　周寻像只被踩了尾巴的小兽，和他一样支住车子，她梗起脖子“我要你中午回家问你妈妈，你问了吗？”陈羽莫名其妙地赶上来，停在她⾝边“我怎么问？问我妈周寻为什么生气吗？”

　　周寻不理他，但被陈羽抓住书包，跑也跑不了，她挣动了几下无果，气急败坏地说“你妈要我以后别跟你来往了！说我和你早恋！”陈羽惊呆了，不由自主放开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