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踏着积水

　　在连郗经过一个10座的卡座时，里面有一个人忽然冲出来拽住了她，两眼放光般看着她：“你不是阎臣的女朋吗？”连郗瞬间脑袋一片空⽩，那个人眯了眯眼睛，继续说：“我都忘了，应该是阎臣的前女友吧，哈哈哈哈。”

　　连郗脸⾊有些苍⽩“我不是！”连郗去掰他的手。发现前面的人看起来好想喝醉了一般，手上的力气却一点也不小，死死地拽着她不放开。

　　那个人丝毫没有理会，反而像是发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还拉着她带到卡座前，得意洋洋地对里面的人说：“你们猜猜她是谁？”连郗紧张地快要窒息。

　　她半垂着头抬眼去看，有男有女，酒吧各种<img src="in/she.jpg">灯在他们上方旋转，连郗看不清他们的脸，却能听见他们的声音。

　　很快就有人认出曾经那个跟在阎臣⾝边有过一面之缘却印象深刻的连郗，他一拍手掌，<img src="in/ji.jpg">动地差点就叫出声来：“是你！阎臣⾝边的那个美女！”“啊！”“是那个阎臣的女朋友？”“她就是被阎臣甩了的那个女的？”

　　“难怪阎臣看得上，确实有资本呢。”大家七嘴八⾆，其中有个男人最大声。

　　他隔着远远地距离，语气带着玩味：“你在这当服务生吗？”顿时所有人的目光在连郗⾝上下来回扫<img src="in/she.jpg">，像是认定了连郗是被抛弃的可怜少女，眼神都带了怜悯。

　　连郗脸⾊沉了下来，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对自己的各种点评，各种目光和言语像是将她‮光扒‬了放在展台上的感觉连郗咬紧了牙，让自己镇定下来，挣扎着，后背却忽然撞上一个人的<img src="in/xiong.jpg">膛。

　　“怎么还有投怀送抱的。”一道声音在连郗头顶传来，那人轻笑一声，拨开那个抓着连郗的手，转而自己握紧了连郗。

　　连郗抬头，便看见一张<img src="in/shu.jpg">悉的脸，哪怕是酒吧里昏暗的灯光，连郗也认出了那是赵北肖那张令她恶心作呕的脸，而赵北肖似乎觉得自己的出场恰到好处的浪漫且帅气。

　　他扬起一边嘴角，又挑了一下眉⽑，顿时间卡座里的人全都在起哄大笑。连郗感到一阵眩晕。

　　他们像看戏一般看着她，看赵北肖是如何拯救失落少女的，他们认甚至希望从她脸上看到崩溃的情绪，比如愤怒，窘迫，自惭形秽，或者委屈的表情，看她什么时候露出马脚。

　　然后再更加肆意得取笑她，好让今晚的聚会多一分乐趣。连郗用力地挣开赵北肖，想要抓开赵北肖的手，甚至将指甲刺进他的手臂上“‮共公‬场合请你不要动手动脚的。”但是这一切对赵北肖来说只是挠庠庠。

　　他一手抓着连郗的手臂不放开，另一只手搂住连郗的<img src="in/yao.jpg">，也不在意连郗说了什么，转而对那些看戏的人说：“你们不要这样笑她了，女孩子脸⽪薄。”表面上看起来似乎在维护连郗，但是赵北肖放在连郗后<img src="in/yao.jpg">上的手正暧昧地来回‮摸抚‬。

　　连郗陷⼊了不堪的回忆，⾝体颤抖了一下，愤怒早已充満了<img src="in/xiong.jpg">膛，她有一只手死死地握着拳头，指甲深深刺⼊，刺痛让她暂时还能保持清醒，不然她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忍不住往赵北肖脸上揍一拳。

　　很快，她松开拳头，缓了一口气。连郗知道今晚赵北肖今晚是不会放过她的，于是她庒低了声音对赵北肖说：“现在不是时候。”

　　赵北肖听罢，顿时低头，两眼直直地看着连郗，似乎要确认连郗想传达的意思是不是自己想的那样。连郗看着他，语气带了点暧昧，用只有两个人听得到的声音说道：“十点下班，我在后门等你。”

　　赵北肖一听就<img src="in/ji.jpg">动起来，对连郗的控制都松了。眼看他放松了警惕，连郗抓紧机会立马挣脫开。赵北肖还想抓她，害怕她是在骗自己，害怕觊觎许久的人会忽然从眼前消失。

　　但连郗一直对他有所提防，她瞬间就躲开了赵北肖，退开好几步。连郗食指放到嘴<img src="in/chun2.jpg">上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说了一句：“保密哦。”

　　然后对着呆滞的赵北肖露出一个<img src="in/mi2.jpg">惑<img src="in/xing.jpg">的笑容，转⾝迅速离开。＊＊＊连郗跌跌撞撞地来到洗手间，双手放在⽔下一直冲，挤上洗手<img src="in/ye.jpg">，一直<img src="in/cuo.jpg">一直<img src="in/cuo.jpg">。像是沾上了脏东西一般。

　　双‮机手‬械地相互<img src="in/cuo.jpg">着。不知什么时候，视线变得模糊，眼泪涌出眼眶，一滴滴落在洗手台上，她的⾝体无法控制地颤抖起来，手指、手腕、手臂、手肘，不放过手上任何一处裸露的肌肤，直到双手开始泛红，遍布红痕。

　　连郗克制地<img src="in/chuan.jpg">息着，才将心里那阵难以言喻的痛苦和愤怒庒了下去，夜幕低垂，天空灰蒙蒙，没有月⾊可以照进一条小巷子。

　　昏暗中只能听到稀稀疏疏的<img src="in/jiao.jpg">谈声，玻璃瓶相互碰撞的声音，易拉罐倒地的声音。以及鸟儿停在头顶的电线杆上叽叽喳喳的声音。

　　晚上十点，赵北肖如约来到酒吧后门，外面不知何时已经下起了雨，他径直走进雨中，巷子里没有一个人，他开始怀疑连郗是在骗他，他徘徊了一阵，犹豫了一下。

　　如果没有找到连郗，他是绝对不会甘心就这样回去的。淅淅沥沥地雨丝毫没有减弱的趋势，雨⽔淋<img src="in/shi.jpg">了一切，席卷了一切，又包容了一切。

　　就如城市的喧嚣被雨落的声音掩盖掉，清凉会消融夏天的热浪，抹去⽩天时人们生活过的痕迹，冲刷着人们的罪责。雨停，你就会看打一个崭新的世界。

　　赵北肖慢慢地往员工通道口的巷子走去，地上的积⽔很多，他走得很慢，巷子里没有灯光，雨⽔仿佛屏蔽了他的五官，视线昏黑，耳边只有哗哗的雨声。

　　忽然他听见一阵破风的声音，他还没来得及回头，紧接着后脑勺传来被‮烈猛‬捶打地剧痛，他想呼救喉咙却发不出声音，眼看着地板离自己越来越近，直到<img src="in/shi.jpg">漉漉且泥泞不堪的地面与他的脸亲密接触，眼前一黑。

　　甚至还没看见袭击了他的人是谁，便彻底失去了意识。连郗的手在微微颤抖，双手握着一<img src="in/gen.jpg">在酒吧员工更⾐室里找到的<img src="in/bang.jpg">球<img src="in/gun.jpg">。

　　她的心怦怦跳着，有一种強烈而说不清楚的情绪在<img src="in/xiong.jpg">中翻涌，好像被揪住了一样，但是她的双眸之中闪耀着星辉般的流光溢彩。

　　连郗将<img src="in/bang.jpg">球<img src="in/gun.jpg">扔在一边，踏着积⽔，一步步迈向倒地的男人。脸完全隐蔵在<img src="in/bang.jpg">球帽之下，雨⽔已经将她⾝上的⾐服已经完全浸<img src="in/shi.jpg">，寒气不断侵⼊她的体內，但是她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