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相爷，今儿用了午膳再走吧。”吉慜儿看着蔡如岿，柔声说着，还将双手放在蔡如岿的手背上，语气眼神皆带着些恳求。送饭的小厮不知道蔡如岿会留下用膳，每次蔡如岿都是行完房就走，偶尔才会留宿，更别提用午膳了。这照例送来的素菜，让蔡如岿瞧见了，才知道下人们一直苛待吉慜儿。

　　他当然知道这也有他一份功劳，他平时不宠爱吉慜儿，下人们不过是看着家主的脸⾊行事，惯会见风使舵罢了。也未重责，只训斥两句，便吩咐道：“姨娘有孕，去换些有营养的菜来。”

　　语气仍旧冷淡。吉慜儿低垂着眉眼，心里却有些安慰，想着相爷不管怎么说，还是顾念着孩子的。

　　外面的紫叶李花洒了一地，如今⾝孕已然五个多月了，肚子也比寻常的孕妇大了好多，去老夫人那请安时，老夫人说肚子尖尖的，像是个男孩，吉慜儿只觉得不管是男是女，都是自己的孩儿，都喜<img src="in/huan.jpg">。

　　只是，吉慜儿近⽇来坐在门廊的靠椅下，发呆的⽇子越来越多了，眼睛总望着这院里的天，没什么神采了。

　　自从‮孕怀‬三个多月胎像稳固以后，蔡如岿就另外指派了些侍女来伺候，见到簪苏的⽇子反而少了，起初以为是相爷照顾她在孕期，多加派人手伺候，岂料是簪苏趁着她‮孕怀‬，背主爬上了蔡如岿的<img src="in/chuang.jpg">，现在已经是相府的苏姨娘了。

　　簪苏自打成了姨娘以后，就自动成了大夫人那一派，成了主⺟‮磨折‬吉慜儿的帮凶。肚子一天天的愈发大了起来。

　　吉慜儿没有主⺟的允许，出不去院子，这平⽇里也就坐在院子里，给肚子里的孩子绣些⾐裳和布老虎，她心里想着，等孩儿生了，相爷见了孩子<img src="in/huan.jpg">喜，以后的⽇子也会好过些吧。

　　而且最近相爷还会让人不时地带些粹云楼的糕点给自己。转眼就到了临盆之⽇。

　　“啊…”吉慜儿疼的尖叫，已经疼了整整两天两夜了，孩子还是下不来，吉慜儿快要没力气了，只能靠着点参汤吊着精神。“哎，这不成啊…姨娘年纪小，盆骨难开，又是头胎，难呐。”稳婆出去对着外面的张嬷嬷说道。

　　“林婆子，相府的意思，你是明⽩的，一个姨娘而已，保大保小你自个儿心里有数。”张嬷嬷态度很随意的说道，放佛<img src="in/gen.jpg">本不在乎产妇的死活，明明那也是一条人命。

　　“哎，没办法了，老婆子我只能试试了，要是出了人命，可别赖我。”说罢就进去了。

　　让人将躺在<img src="in/chuang.jpg">上的吉慜儿扶起来，开始一圈一圈的绕着院子里走，还灌了一碗一碗的黑汤药，说是能快些下胎，就这样走了一个多时辰，吉慜儿几乎要虚脫的情况下，又让稳婆扶回产<img src="in/chuang.jpg">。

　　“啊…”稳婆使了眼⾊，让另一个稳婆‮劲使‬的往下按着吉慜儿的大肚子，吉慜儿崩溃到惨叫出来。

　　吉慜儿的<img src="in/yin.jpg">户里瞬间噴出大量的鲜⾎，染红了<img src="in/chuang.jpg">单。半个时辰后“哇…”随着一声啼哭，吉慜儿终于娩下一对男胎。

　　听到婴孩哭声，张嬷嬷立刻冲进来，仔仔细细检查了刚产出的两个婴孩是否都带着把儿，瞧着下面这大大的小囊袋，又看了看上面的小<img src="in/ji2.jpg">儿，张嬷嬷喜不自胜，赶紧让候着的<img src="in/nai.jpg">娘擦洗了，抱到大夫人的房中。

　　没有人管已经晕死在产<img src="in/chuang.jpg">上的吉慜儿，只听见其中一个稳婆说：“遭了，这胞⾐粘在宮房里下不来了。”

　　“要是不下来就是个死，死马当活马医，老法子试试吧。”另一个稳婆一说完，直接将手伸进了吉慜儿的宮房內，生生将胞⾐给剥了下来，然后拉扯出了一大团⾎块。

　　“啊啊…”明明已昏死过去的吉慜儿被这撕心裂肺的疼痛给惊醒着惨叫出来，双目圆睁，瞪着大大的眼睛，空洞而绝望。据说这痛不<img src="in/yu.jpg">生的惨叫响的整个相府都听得到，等吉慜儿再醒过来，已是三⽇后了。

　　期间蔡如岿一次也没有来探望过，只在大夫人房中看了看孩子，吉慜儿的⾝边则只有一个聋哑的侍女一直守在边上伺候。

　　“孩儿…孩儿…在哪？”吉慜儿醒了，虚弱的喊着。她的啂房<img src="in/bao.jpg"><img src="in/zhang.jpg">着，一直弄<img src="in/shi.jpg">着⾐服的前襟，<img src="in/nai.jpg">⽔似乎急不可耐的寻找着它的小主人。来送饭的小厮看见她醒了，便急着跑去告诉了张嬷嬷，得了张嬷嬷赏的几个铜板，⾼兴的走了。

　　经历过产子之痛的吉慜儿，眼下又受着涨<img src="in/nai.jpg">之苦，啂晕又黑又大，啂头肿<img src="in/zhang.jpg">的有指头般大小。

　　张嬷嬷带着一堆老嬷嬷立刻赶来，她们不仅不是来照料吉慜儿的，而是来带着人来取<img src="in/nai.jpg">的。谁让那‮生新‬的两个小少爷，怎么也喝不惯啂⺟的<img src="in/nai.jpg">，老是吐<img src="in/nai.jpg">，经验老道的稳婆说，得是亲娘的<img src="in/nai.jpg">才行。这孩子自然是不能抱回去的，大夫人说了决不能让姨娘见了亲生的孩子，所以只能派张嬷嬷来取<img src="in/nai.jpg">了。

　　几个老嬷嬷按住吉慜儿，怕她动弹，张嬷嬷掀开吉慜儿的⾐服，吉慜儿的啂房现在像两个装着満満<img src="in/nai.jpg">⽔的大<img src="in/nai.jpg">袋子，看得出来一次可以挤出不少的分量。

　　吉慜儿以为剥胞⾐已经疼的她想死掉，没想到这下<img src="in/nai.jpg">更是疼的让她心肝俱裂，张嬷嬷和另一个老嬷嬷‮劲使‬的挤着吉慜儿的<img src="in/nai.jpg">袋子，用力的捏着她已紫黑的啂头。

　　当然，挤<img src="in/nai.jpg">之前，已经让嬷嬷往吉慜儿的嘴里塞了夹<img src="in/gun.jpg">，防止她叫出来，吉慜儿虽然叫不出声，可是⾝体却因为极度的疼痛在不断的扭曲，颤抖和‮挛痉‬，因为嘴里夹<img src="in/gun.jpg">，口⽔流的浸<img src="in/shi.jpg">了脖子和枕头。

　　等嬷嬷们取了<img src="in/nai.jpg">，两个被菗空的<img src="in/nai.jpg">袋子就这么挂着，上面青一块紫一块的，甚是吓人。张嬷嬷让人每天给吉慜儿灌涨<img src="in/nai.jpg">下<img src="in/nai.jpg">的汤药，就这样取<img src="in/nai.jpg">的⽇子重复着直到两位小少爷不再吐<img src="in/nai.jpg">为止。

　　等两位小少爷习惯了喝啂娘的<img src="in/nai.jpg">，便再没人过来取<img src="in/nai.jpg">了。张嬷嬷最后一次取完<img src="in/nai.jpg">便告诉吉慜儿：“慜姨娘，您是妾，照着规矩，妾的孩子只能由正<img src="in/qi2.jpg">抚养，您也别有怨恨，能让您给两位小少爷用上⺟啂您就该学会感恩。您还是多乞求来⽇还能再有给相府添丁的机会吧。”

　　说完，趾⾼气扬，头也不回的走了。只留下吉慜儿虚弱无力的躺在<img src="in/chuang.jpg">上，无声的流着眼泪，突然，她看着梳妆台上她给孩子做的布老虎，就伸手想去取。

　　聋哑侍女顺着方向看去，帮着拿了布老虎，吉慜儿抱着布老虎，想着自己生的是两个孩儿，两个小男孩。

　　虽然没见过长什么样子，听着嬷嬷的话，应该是两个⾝子健壮的小娃娃，终于控制不住，心酸的大声痛哭起来，脸上却带着些许笑意，大概是欣慰孩子健康吧。簪苏成了苏姨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