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6章 耳边传来乐声

　　海德里希回过⾝，食指弹着针剂。冰凉的金属嵌⼊体內，他推针速度均匀，很快和⾝体同温。

　　海德里希低着头，淡金⾊发丝在夕<img src="in/yang.jpg">下散发着柔和的光晕，他专心手里的动作，看起来格外认真，让莉莉丝觉得有些陌生。

　　“什么副作用？”泛起的庠意让她下意识缩了缩⾝体。海德里希轻轻按住了她的⾝体，让她不要<img src="in/luan.jpg">动，等到把针菗出后才缓缓开口：“疼痛，虚弱，情绪波动较大。我这里还有几支，你拿着吧！”药剂起效很快，莉莉丝翅膀⾁眼可见消失。

　　与此同时，海德里希小心翼翼地用绷带和碘酒处理着她其他暴露在空气中的伤口。莉莉丝想要再赌一把，赌他心里还有她。于是，凑近贴紧他，将有鳞片的手放在他的肩头游移到后背最后落在<img src="in/yao.jpg">际：“谢谢。”

　　少年<img src="in/yao.jpg">间的缎带被莉莉丝卷在指尖缓慢‮挲摩‬，上面的暗纹和⽩⾊的神使的⾐服格格不⼊。

　　“你看这个部分和我的手很搭呢，都是黑⾊的。”夜⾊透过玻璃，莉莉丝嘴<img src="in/chun2.jpg">漏出暧昧吐息。原本垂着眼的海德里希，忽然伸手抚过她的脸颊上的伤口，却没有带来应该有的悸动。

　　“呜…”光芒伴随针刺感让莉莉丝忍不住捂住脸叫出声，方才的缱绻气氛消失殆尽。“我知道你想对我做什么，但如果每次那样做，都会比治愈你脸上伤口疼上百倍，你还会想吗？”

　　打上绷带的最后一个结，海德里希后退了一步朝着莉莉丝笑了。并非嘲笑也不是自嘲，就是单纯的询问。“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是治愈天使拉斐尔，我的圣光带给万物温暖与和平…但对于恶魔则是相反的效果，我的存在就是伤害你。”

　　“…”莉莉丝不想听懂，把思绪转移到他背后的墙壁，那面墙改成了一扇门，门敞开着里面是⾜以让人走进去的‮大巨‬壁橱。里面挂了几件长袍，还有其他的⽇常用品，中间是一个‮大巨‬的桌子，上面放満了文件，瓶瓶罐罐贴着标签的药剂。

　　面对莉莉丝的走神，海德里希叹了一口气。拉着她的裙摆把她带到<img src="in/chuang.jpg">上，让她坐在<img src="in/chuang.jpg">沿上，单膝跪在地上抬眼望着她。

　　“自从有过一次濒死体验后，我就已经渐渐不再是海德里希了。神圣的意志转变着我，记忆变得混<img src="in/luan.jpg">，渐渐忘记和你的一切，这让我很害怕。

　　可我发现我能拯救更多的人便不再恐惧，选择接受。当时间差一点就让我忘了你，你又再一次出现在我面前。我记得“海德里希”为了保留对你的爱意做了许多挣扎。但都是徒劳。天命已定。”

　　仔细看，卧室比起餐桌那里显得要温馨些。家具，装饰品，盆栽植物整个房间被塞得満満当当，虽然质朴，但生活气息浓郁。

　　“不要看别处，看着我，莉莉丝。上帝创造的天使是不被允许拥有感情的。这是法则，是忠诚的制约，就像是一个天平，每次<img src="in/jiao.jpg">合，砝码就会加在另一边，让我一次次失去強烈的爱意。”

　　海德里希很真诚，像过去一样用宝石般的蓝眸凝望着她。“所以…”莉莉丝别过头不让眼泪流下来，不去看这双令満含回忆的眼睛：“你不是“海德里希””

　　海德里希一愣，没有回答她，海蓝⾊眼眸风平浪静，没有一丝波澜：“我想，海德里希会说“请不要为了我哭泣”

　　但实际上，我并不会因为你的眼泪而感到心疼。”<img src="in/shu.jpg">悉的语气崩断了莉莉丝最后的神经，拉斐尔用海德里希的脸说着残酷的温柔话语。夜⾊愈浓，房间里逐渐冰冷。海德里希说完不再停留，起⾝照顾昏<img src="in/mi2.jpg">中的海茵茨了。

　　“照顾好他，我…先走了。如果有需要打我电话。”丢下这么一句话，莉莉丝逃也似的离开。听到脚步声渐行渐远，海德里希起⾝望着那扇门许久。躲避纷争，在狄伦安稳度⽇的莉莉丝。

　　对于那个遥远的天国没有芥蒂，应该是这样，应该是这样的…可，对于天堂一次又一次破坏她的所爱，所在，已经无法当做看不见。曾经在伊甸园到底犯了什么十恶不赦的罪孽。

　　她反复回顾那段记忆也没找出个一二三来。思来想去，只有个不够“乖”其一没有乖乖嫁给亚当，其二没有乖乖呆在伊甸园。其三没有乖乖受死…走廊上，神圣雕像盯着她张大嘴无声呵斥，大理石地面反<img src="in/she.jpg">出的光芒刺眼。以至于来到大门处的时候她的每一步都犹如踏在刀尖之上。

　　但比起被夺走的伤痛，这些算什么呢？这一次，莉莉丝发誓不会再让他们如愿以偿。黑与⽩本就是双刃剑，既然他们可以追踪她，那她为何不能从猎物变为猎手呢？

　　莉莉丝站在大门前的十字架下，回头。目光所及，全是天使雕像密密⿇⿇聚集在一起，他们扭曲着⾝体想要钻出噤锢他们的穹顶，冲向她，撕碎她，而她只是微微弯起了嘴角，一手横于<img src="in/xiong.jpg">前，另一只手张开，弯<img src="in/yao.jpg">行了一个开幕礼。便头也不回地离去。

　　刚踏出教堂，触目所及，是一片鲜红的景⾊。摇曳的红⾊苇花在⾎池中翩翩起舞，地面崩裂，切割成大片像镜子倒映着莉莉丝轻蔑的神情。

　　还没有来得及平衡⾝体，一脚踩空，垂直掉⼊了碎裂的镜面之中。坠落的速度很快，她想要展开翅膀，可刚打完抑制剂又痛又累，于是只好任由惯<img src="in/xing.jpg">带走她，感觉很<img src="in/shu.jpg">悉。

　　她记得之前也有过一次这样的传送体验，或许，开启这个兔子洞的并非他人，正是自己。不知过了多久，耳边忽然传来乐声，越来越响直至将莉莉丝淹没，她毫发无损地落在地上，面前豁然出现一个宴会厅。

　　庞大的‮央中‬大厅围立着数<img src="in/gen.jpg">圆柱，天顶垂落的吊灯洒下金光，扶手上点着蜡烛。⾎⾊的地毯像是流淌的⾎，从她脚下一直倾泻至大厅的每一处。长桌到处都是。

　　就像没有经过摆放，仔细看却又觉得它们组成了某种奇异的图腾，正对着场地的中心。场地的角落里则摆放许多精致的异国风轻纱笼罩‮大巨‬软垫，地上洒落着⽔烟的烟头，锡纸甚至‮孕避‬套。有很多人，甚至比她去过的每一个宴会的人都多。

　　但他们并没有坐在椅子上，靠在桌边，而是三三两两地在轻纱笼罩的软垫上<img src="in/jiao.jpg">合着，虽然隔着纱，但⾝体起伏的运动规律让人一眼就明⽩了。“‮姐小‬是独自一人吗？”耳畔传来一个声音，莉莉丝过于专注轻纱软帐。

　　甚至没有注意到有人已经来到了她的⾝边。惊讶转头看见一个拥有深⾊肌肤的金发男人带着暧昧眼神紧盯着她，卷曲的长发柔顺铺満他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