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陈之墨说婳婳

　　以前梁赫有时候也会说梁婳，只是语气都不重，就那小姑娘还不⾼兴被人说。她只要噘着嘴低下头，梁赫就会放软声调去哄她。

　　然而这一次，梁赫语气还是很硬：“你已经二十多岁，是个成年人了。大学都毕业了。到现在也不能成<img src="in/shu.jpg">一点，什么事情都随着自己<img src="in/xing.jpg">子。

　　当初我叫你学金融好接管公司，你说不乐意管，现在就是有什么事情我和你说你有主意？你能帮得上什么？你懂什么？”梁婳脸⾊发⽩，说不出话。

　　“我叫你办事你就按照我说的办，我还能害你不成？”梁赫情绪也有些<img src="in/ji.jpg">动“你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真有个事儿别说让我指望你，你能管好你自己就不错了！”

　　梁婳脑中空空，嘴<img src="in/chun2.jpg">有些哆嗦，她想说点儿什么来反驳一下梁赫，但她想不到。梁赫站起⾝瞥了她一眼，见她要哭不哭的样子，心虽软了点，但依旧心烦得厉害，刻意放柔的声调还是生硬：“行了。听话去办事，这也是为了你好，你委托哪里申请的签证，你这两天去办加急，实在不行先用旅行签，早点出去吧。”说完，梁赫转⾝走了出去。

　　梁婳⾝体发冷，慢慢靠住桌子，眼泪从脸颊滑落下来，她赶紧擦了一把。哭是没有用的，她很确定梁赫肯定是出什么事了，但是梁赫不愿意说，她问也没用，其实梁赫说的没错，即便她知道什么，也无能为力，以前梁赫想叫她管理公司，是她自己觉得⿇烦推脫了。还很任<img src="in/xing.jpg">，就连学习这方面的专业都不愿意，也难怪梁赫现在会对她这么失望。

　　她在梁赫眼里看到了一个形同废物的自己。*梁赫给梁婳<img src="in/jiao.jpg">代完事情就去了公司，饭也没在家里吃。

　　就连张姐都敏感地觉察到梁赫的心情很糟糕，屋子里气氛也很怪异。陈之墨这一晚加班，到九点多才回来。在楼下张姐就和他说了梁赫回家的事。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好像还骂‮姐小‬了。声音<img src="in/ting.jpg">大的，我在楼下都能听见，”张姐咋⾆“我还没见先生对‮姐小‬这么凶过。”陈之墨刚换完鞋，闻言愣了下，问张姐：“婳婳没事吧？”

　　“晚上没吃饭，我敲门问，她说没胃口，”张姐叹气“‮姐小‬被惯得那么娇气，挨训肯定心里难受。”别说张姐，就是陈之墨也从没见过梁赫训梁婳。

　　他都想象不出那是什么情景，他大概能猜到梁赫为什么发脾气，但又觉得可笑，梁婳是无辜的，怎么就做了个出气筒？

　　他在厨房冰箱看了看，最后端了一小盘马卡龙上楼，也没敲门，直接转动门把推开了梁婳房门，视线转一圈，最后落在<img src="in/chuang.jpg">上。

　　梁婳侧躺在<img src="in/chuang.jpg">上，背对着这边，一动不动，他关上门，放轻步子绕过去，才发现她闭着眼，好像是睡着了，他动作小心，将盘子放<img src="in/chuang.jpg">头柜上，轻轻打开壁灯，靠着柜子坐在地毯上。

　　在<img src="in/chuang.jpg">边看她。梁婳耳朵里还塞了耳机，有一只掉在枕头旁边，依稀还能听到一点音乐声，他头靠着<img src="in/chuang.jpg">边，将那只耳机拿过来戴上。

　　音乐是他<img src="in/shu.jpg">悉的《SpringtoKingdome》，他心情不好的时候也总听这首歌，音乐会将思绪带回多年前那个夏天，那一年，梁婳十七岁，她在洱海的海滩上偷偷‮吻亲‬他。

　　＊＊＊梁婳放的是单曲循环，陈之墨听到第三遍的时候，她醒了。起初她的眼神还是<img src="in/mi2.jpg">蒙的。

　　看到他，惺忪又<img src="in/mi2.jpg">糊地低喃了一声：“哥哥？”软软两个字，好像戳中心底最柔软的角落，毫无预兆，他觉得心口痛了下，<img src="in/chun2.jpg">动了几番，哑声回应她：“我在。”

　　梁婳睁着眼，茫然了一阵，视线逐渐有了焦距。陈之墨就眼睁睁看着她的表情慢慢变冷，她摘掉耳机，手在额头按了一下，坐起⾝问：“你怎么在这里？”语气已经凉下来，好像他是个不速之客。这段时间两个人都没说过话，陈之墨心知肚明，一切就快结束了，他没回答她的问题。

　　而是说：“张姐说你没吃饭，我拿了吃的给你。”她瞥见<img src="in/chuang.jpg">头柜上的马卡龙，眼睫又低垂下去“我不饿。”

　　“多少吃点，不然胃会不舒服。”梁婳不知道为什么要和他进行这么没营养的对话，她说：“那你放着吧，我一会儿吃。”陈之墨也听得出是敷衍。

　　但他也不知道还能说什么，站起⾝来，想到什么又问：“你计划什么时候走？”梁婳微怔，旋即明⽩过来他问的什么。

　　她仰起脸看他“怎么，要送我吗？”他手攥紧，隔了几秒，低声道：“就问问。”梁婳觉得很累，和陈之墨说话让她很累，她今天挨训，心情本来就够糟糕的了，她⼲脆不说话了。

　　陈之墨被晾在那站了一阵，扭头时这才留意到屋子另一头桌上的⽪箱。联想之前梁赫和梁婳的通话，不难猜测里面装的是什么，他忍不住问梁婳：“梁叔是不是又要你找地方放钱了？”

　　梁婳靠着<img src="in/chuang.jpg">头抱枕<img src="in/rou2.jpg">自己太<img src="in/yang.jpg">⽳，听见问题也没回答，而是问他：“公司那边是不是出事了？”她视线投过来，陈之墨心里一瞬居然有些慌。

　　他<img src="in/chun2.jpg">线抿得很紧，好一阵才说：“这些事你知道也没用，你听梁叔安排就好，他叫你找地方放钱，你就去找。”梁婳‮勾直‬勾盯着他双眼“你也觉得我是个废物对吧？”

　　“我没这么想。”梁婳轻笑“我比你清楚，我就是个废物，出了什么事你们都不屑于和我说。”陈之墨不知道要说什么，好半天才道：“别胡思<img src="in/luan.jpg">想。”

　　梁婳不说话了。陈之墨往出走，脚步有些沉重，在手握上门把的时候却停顿下来，他站了许久，回头看向<img src="in/chuang.jpg">上的人，忽然问了句：“你后天有空吗？”梁婳还是沉默。

　　“我带你出去玩好不好？”他松开门把回头看她“太远去不了。我们可以看电影，或者去公园。”他其实很想再带她去一次洱海，但是时间不够了。

　　梁婳觉得这样的说辞有点可笑，其实后天是个很特殊的⽇子，她记得很清楚。后天是陈之墨的生⽇，他生⽇比她迟一个多月，以前她每年都惦记着要送他什么样的礼物，要如何为他庆祝，她甚至亲手为他做过蛋糕。

　　他们再小一点的时候，她还很幼稚地在那一天拿气球和彩带装饰他的房间，当然，现在不一样了。

　　她如今完全没有那个心境，因为心情不好，语气充満讥讽：“和你出去？再被你送给我不认识的男人吗？”＊＊＊房间在梁婳那句话之后就又陷⼊沉默，良久，陈之墨说：“婳婳，这是最后一次。”

　　他们之间已经没有以后了，他很清楚，他只是还想抓住点什么，留下些什么。梁婳冷笑了一声“上一次就已经是最后一次了。”

　　陈之墨眼底黯了黯，自言自语一般地说了句：“上次的事情不会再发生，你再考虑一下，我等你答复。”梁婳没说话，他低下头，打开门走了出去。

　　屋子恢复安静，这种安静令人心慌，梁婳靠着<img src="in/chuang.jpg">头坐了一阵，拿过那盘马卡龙，取了一个塞进嘴里。嘴里是甜的，可她心里却越来越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