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太情愿:“大清早的你⼲嘛啊?”燕蕊绡通常都是在上午补眠,叶琅亭有事就去办事,没事自己在书房、在客厅、在卧室…倒是不管她。
但今天少有的扰她好梦,十点钟就把人叫醒“给你赔裙子。”她听完之后才像是醒了神,把头发随手绑好从<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uang.jpg">上慢慢爬起来,没什么精神的去冲了把脸,等坐到餐桌上慢呑呑地咬着三明治的时候,终于反应过来了。
“为什么这么急?”燕蕊绡刚咬的三明治还没呑下,含糊不清却急着问。叶琅亭抬头看到两腮鼓着,眼睛不自觉瞪圆,头发⽑茸茸的人忍不住笑了“最近只有今天有合适的时间。”这就是要忙了“去⼲什么?”
燕蕊绡咽下嘴里的食物,侧着头问,他却不能再答,只是说:“这两天找时间挑一点你想带走的东西,放门口就行,我叫人处理。”
燕蕊绡自知再问下去也没有答案,就没再问。只点点头,喝完了咖啡跟着他一起出了门,他们来得太早,商场里没什么人。
燕蕊绡随便转了两圈便没了什么兴致,刚想提议回家。叶琅亭的机手就响起,是李昆“叶先生,路易叫您回一趟后山。”“好。”对路易最近频繁的约见也没什么异议,叶琅亭报了自己的位置,让他来接自己。
边挂断电话边带着她走向地下停车场,亲自把人送到车上,又检查了一圈车。随手帮她调好座椅,又弄好全安带,终于放了心,关上车门嘱咐她:“回去记得收拾东西,都打包好。”
他语气太平静,跟往常一样,但莫名地,燕蕊绡心头总是在跳,她就这么盯着他看,眼睛都不眨“你什么时候回来。”叶琅亭站在车门外,透过没有车窗的窗口看着她“晚点。”
“我问你什么时候?”燕蕊绡紧追不舍,李昆的车从前面拐⼊,车灯开出两道鲜亮的灯路,在安静的地下停车场里,照出一地荒芜。
她有点急。叶琅亭往前走了一步,手伸进车窗里,扣上她的后脑勺。两个人的距离被无限拉近,先是浅浅一吻,然后勾着嘴笑:“别怕。”大手慢慢婆娑过她的头顶,看着她微微发红的眼“都做好安排了,你等电话。”
“我等你。”燕蕊绡不敢眨眼,怕眼泪掉出来,他还在笑“阿姨也想你了,回去多陪陪阿姨,然后等我。”时间线瞬间被拉得更长远,燕蕊绡抬手攀上他的颈,把头闷在他的<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xiong.jpg">前没说话。还是叶琅亭最先动作。
在她耳尖上吻了又吻,然后向后退了一步“回去的路上开车小心。”燕蕊绡被松开,看到他走向停在他们后面的空车,自顾地拍了拍对方紧闭的车窗。
窗户慢慢降下来,露出路易⾝边常见过的面孔,叶琅亭早就知道,手撑在上门框,微微俯⾝:“兄弟,再跟着就没意思了,跟紧这辆,”他指了指一直停在旁边等的李昆的车“都有家属,互相理解。”
然后站直,向前车挥挥手,示意她先走。叶先生亲自来说,给这些人再大的胆子也不敢反对,只能眼睁睁看着面前的车踩了脚油门,拐弯离开的同时,另外一辆车从旁跟上。这车他们眼<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shu.jpg">,是布克的,等布克跟上之后,叶琅亭低头整了整西服,回⾝也上了车。
李昆发动车,两辆车也并行着准备回后山。商场离后山的路程只有二十分钟,一路上两个人没有任何<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jiao.jpg">流,李昆几次从后视镜看了过来,又把视线错开。
后山沿路的树跟他前两天来的时候的杂<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luan.jpg">已经不同了,现在重归了整齐有致,像流⽔线上同一批次生产的货物。叶琅亭看了一眼就没了趣兴,听见一路上<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u.jpg">言又止的李昆终于开了口:“哥,我有一个问题。”
忽视他语气里的犹豫怀疑,叶先生看向他的侧脸,示意让他问。“跟你的第一天起,我问你怎么这么厉害的时候,你说主要靠狠,谁都可以成为你的垫脚石。”
他的手握紧方向盘,鼓起勇气从后视镜里看向后座面⾊毫无变化的男人“那时至今⽇,我仍然被留下,是因为情谊还是只因为我还有用?”哥,为了成为今天的叶先生,你这一路佛挡杀佛,神挡杀神。一直到今天为止,我就想知道。
只是因为我有用,还是有那么一瞬间,你发自內心的承认我李昆是你的兄弟。路易的府邸就在前方,逐渐清晰。叶琅亭当然知道今天这见面多半凶多吉少,路易这两天一直叫人跟着他,李昆第一次对他说这样的话。
那即使那些想法一开始只是猜测,现在也可以下定论了,但叶先生仍然淡淡地在后座上坐着,轻轻扣好袖口,等车停稳之后抬手打开车门,回头说:“有价值的人多的是。”他利落地下车,反手合上车门,向着路易金碧辉煌的大门头也不回地迈进。叶琅亭去见路易的一路。
想到了这些年每一次独自走在这条路上。不同时期的感受从未相同,但从没有一刻,是现在这样的,觉得有点可笑。
在金钱至上,生命被明码标价的地方,有人问他这一声“哥”的分量,而他,也在这样的地方,妄图守住良心,跟兄弟讲情义,但留给他讲情义的时间太短。
等在门廊处的人直接了当“叶先生,路易先生<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jiao.jpg">代了,要检查一下您有没有带违噤品。”叶琅亭向前一步,抬起手来。
所谓违噤品,是包括他⾝上的<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qiang.jpg">和弹子,甚至<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ku.jpg"><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ao.jpg">的⽪带,他环视一周,所有守在外面的人都是生面孔,而刚刚送他到这里的李昆,则被拦在门外。⾝上最后一发弹子被拿走,他终于获得了继续通行的权利。叶琅亭头也不回,继续向前。风扫过他的衬衫⾐角。
在他⾝旁打了个转,再轻飘飘地在他脚跟后落下,没人能挡住他的步伐。路易在客厅等他了一段时间,叶琅亭推门进⼊的时候,客厅漫着一阵若有似无的香气。
他转头看向来源,一炷香已经快要烧尽,走上前去续一炷香,然后在香台旁站定,颔首:“先生。”
“我昨晚做梦了。”路易躺在躺椅上闭着眼睛,娓娓道来“那年我们抓了的那个察警,说他这些年一直没想过放弃,现在又要卷土重来了。”这话起的毫无<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gen.jpg">据,叶琅亭站在一旁,不敢贸然搭话。
只听他继续:“那我就想到自从维维安来了之后,我们就好像捅了条子窝。恒森跟霍利的生意,被摆了一道。
最后条子揷了手,最后我们內部的矛盾,不得已得你出动才把F在当地解决,连带回来让我看一眼的时间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