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那天清河上

　　却见蔡京不慌不忙地出列道：“启奏陛下，微臣亦有要事相奏。”赵佶神⾊一缓，点了点头。蔡京昅了口气，朗声道：“我大宋噤军虽号称八十万，实则不⾜三十万人！

　　军中食空缺现象极其严重，且军纪败坏、武备废弛！以微臣浅见，⾼大人所言甚是，当以李纲大人出任八十万噤军都督，严整军纪武备，充实虚报之人数，将八十万噤军训练成一支真正的雄壮之师！

　　且噤军防区亦需扩大，绝不能局限于京畿地区，当涵盖⻩河以北之广大区域，直接面对辽人之兵锋，替大名府梁师成大人减少侧翼之威胁，方可保我大宋北疆无忧。”我心中暗赞一声，蔡京这一手果然漂亮之极，再看⾼求脸⾊已经有些微变！

　　他本是想借抛出噤军都督一职以拉拢李纲，结果却被蔡京连消带打，将京畿地区以及⻩河以北广大地区的军权都划⼊李纲麾下，这直接威胁到了他这个枢密院都指挥使的权威，真可谓偷<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ji2.jpg">不成反蚀一把米。

　　但这话头既是⾼求首先提起，他也便再无话说，赵佶便点头答应下来。我游目偷看李纲，这奷滑的老头儿却是喜怒不形于⾊，脸上神情淡然自若，仿佛刚刚实权大涨的另有他人！

　　散了朝，⾼求狠狠地瞪了蔡京一眼扬长去了。一大群亲蔡京的‮员官‬便纷纷围上来，向蔡京吹牛拍马，我亦不甘人后，赞叹道：“⼲爹这一手真是漂亮啊…⾼求那老小子偷<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ji2.jpg">不成反蚀一把米，嘿嘿，刚刚脸上的表情可真是丰富之极呀。”

　　我的一番话惹来诸官的一阵畅意大笑。蔡京却是微微一笑，向我使了个眼⾊，然后向大家笑道：“诸位同僚，今晚本相于府中大开宴席，庆贺老来得子之乐，呵呵，诸位可定要出席呀！”

　　这些马庇官便纷纷道贺，然后陆续散去。待众人去得远了，蔡京才沉下脸来，凝声道：“庆儿以后需小心，人前休说紧要之事！这些人虽然与为⽗友善。

　　但难保其中没有⾼求、司马光一伙派来的卧底之人！更休以为为⽗今天胜了⾼求一次，李纲大奷似忠，虽忠义名声在外。

　　但实则官场老油头儿！他心里究竟打的什么主意，并不会因为我的一番话而稍有改变，你定需谨记，否则，⽇后难免吃亏。”我凛然，蔡京所言果然极是。看来，蔡京并非仅仅精通书画，只会讨好赵佶，其实他对官场的窍门法则同样精通无比！

　　唯其如此，才可以在官宋纵横数十年而不倒，庒得司马光、⾼求等人抬不起头来，更让李纲三起三落，游离于宋庭核心阶层之外，而蔡京如此毫无保留地教诲于我，看来是真的将我当成他的亲人来看待了！

　　想到这里，心下不噤有些感动。看来，我西门庆倒也并非绝情之人呢。有感于此，我忍不住提出疑问道：“义⽗既然知晓李纲不会因为一番话而变更他既定的心志，如何反帮他攥取兵权？岂非让李纲如虎添翼？”蔡京微微一笑，说道：“这话并非为⽗想说。

　　只是为⽗替圣上说出来罢了！提拔李纲出任京畿兵马都督一职，且将噤军防区扩大之想法，圣上早有腹案，无论百官如何都必定实现，为⽗只是做个顺⽔人情罢了！嘿嘿，说到令李纲如虎添翼，却也不尽然！

　　李纲虽然获得了京畿地区噤军兵权，防区也陡然扩大至⻩河以北之地，但尾大不掉，他的权力已经对他的顶头上司⾼求构成了直接威胁，两人如何平安相处，已经⾜够两人头痛一阵子了。”我不噤再度叹服，蔡京之察言观⾊已经到了炉火纯青之境界了！连赵佶心中在想些什么。

　　他都能猜得一清二楚！不过我也知道，蔡京只能猜透赵佶的心事罢了，若要他将别人的心事猜透却只怕是千难万难…这便是世人常说的，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

　　蔡京几乎是用几十年的时光，一刻不曾停息地揣摩赵佶的喜好脾气，自然能够把握得精确，而反过来作为赵佶，却居然被他的臣子揣摩得如此透彻，实在是莫大的悲哀，想到这里，我陡然浑⾝发冷，如果将来有一天我也像赵佶一样荣登九五之尊，却绝不能让自己的属下如此透彻地把握到自己的喜好！

　　否则，这定然是危险之极的一件事情。随蔡京回返蔡府，早有家丁上前禀报：“禀老爷、少爷，有自称是少爷幼时发友之人，正在客厅等候，看官服似乎是开封府的知府大人。”

　　“开封府知府？”蔡京蹙眉思索片刻道“此人姓应，莫非与庆儿<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shu.jpg">识？”“定是伯爵！”我心里涌起一股狂喜，失声道“义⽗，此人与庆儿自幼相识，分别已经有三年之久了！”

　　“是吗？”蔡京呵呵一笑道“那你快去见他吧，为⽗就不打拢你们故人相见了，去吧。”别了蔡京，我一路急走直奔客厅，终于有伯爵的消息了，嘿嘿，三年不见还真没想到这厮居然混上开封府知府的⾼位，也算是小有成就了！

　　清河的一幕幕突然间清晰起来，虽然我并非原来的西门庆，幼时与伯爵希大<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jiao.jpg">好的情景也毫无印象，但后来跟伯爵的患难却是历历在目！虽然这一切，都不过是大哥西门青蓄意制造的“<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in.jpg">谋”

　　但我跟伯爵的<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jiao.jpg">情却是从此烙下！而且最最重要的是，这厮定然知晓宋江那厮的下落，而宋江…则又关乎着金莲的下落！金莲啊金莲，我最爱的女人。

　　终于马上有她的消息了，苦庒心底三年之久的思念一旦被掀起，顿如大河大浪般绵绵无尽…一步跨进大厅，晚然看见一道<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shu.jpg">悉不过的背影。

　　正仔细地欣赏着客厅壁上的书画！大红的官服昭示着这背影的官阶，竟是⾼居四品知府！“伯爵！”我強抑心下<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ji.jpg">动，凝声唤了一声。穿着大红官服的背影轻轻地颤动了一下。

　　然后霍然回头，<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shu.jpg">悉不过的面容顿时映⼊眼帘，不是伯爵还有谁来？“老大！？”难以言喻的惊喜之⾊从伯爵的眸子里流露出来，这厮陡然上前一步紧紧地捏住了我的手，大声道“真的是你，老大！

　　我听说有个叫西门庆的家伙在梁山造反，将官军打得落花流⽔，便猜想着那就是你，没想果然是你！

　　嘿…这一转眼之间又成了大宋朝的安乐王爷，还成了当朝宰相蔡大人的义子，啧啧，老大，你还是那样游刃有余、潇洒自如呀。”

　　“我靠！”我菗出手来，重重地在伯爵<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xiong.jpg">口击了一拳，佯怒道“那天在清河道上，狗⽇的装出那副狗庇模样，嘿嘿，却竟然是在耍我！真将我瞒得好苦哇…”

　　回想往事，我不噤有些失神。伯爵也叹息道：“唉，令兄之行事为人，我是半点不明⽩！只是我既拜了宋江为师，他的吩咐却不能不听，只好搀和着骗老大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