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没有切实的证据,可赵元诚撒出十万两银子把竹山府的青瑶族军队搞得一盘散沙,若不乘机做些什么,连陈哲都觉得是浪费机会。
这三件事无非都是寻找,陈哲先让丁谦和张沐之发动这南疆一省法司之力,正好是要找王桢儿,明面上张贴告示、派发衙役、征调民壮,大张旗鼓寻找王桢儿,暗地里借此为掩护,顺带寻找百兽门和赵元诚的线索,这样一来也不怕打草惊蛇。
当然除了官府之外,南疆汉地之內的各处江湖门派也被征召起来,王念等六扇门的暗探系统亦是不能闲着,多管齐下总该有些收获,除了找人之外,其余类似打发衙役去百兽门拿人、发信联络被救几女家长师门等杂事都按部就班地安排了下去了。
最后一事,便是拷问缉拿回来的百兽门一⼲人等了,陈哲下到竹山府衙地牢中,自昨⽇他押着人回来已过去一天夜一,想来这拷问一事也该有个结果了。
地牢中拷问一事乃是竹山府姓姚的通判亲自主理,这姚通判在盗银案中也是吃了一番苦头,这会儿自然也是狠下力气。“这些人犯当中并无硬骨头,有蓝洞主的毒药相助,拷问之事也还顺利。”
姚通判递上厚厚一叠口供,嘴里说着顺利,面上却略带难⾊:“一来,这些人犯并非主谋之人,于案情关键知之甚少,二来,则是这些人东拉西扯又供出不少积年老案,看似与本案无关,可下官稍加整理,又觉得里面夹杂了一条布局暗线,只是一时间又难以菗丝剥茧将其提升出来。”
“暗线?”陈哲来了趣兴。姚通判点点头:“这百兽门似乎在数年之前就与盗银案的主谋有所联络,下官问过人犯,又查阅了都尉大人带回来的那些那些往来书信,隐隐间竟发觉那主谋在这南疆一代应是另有布局基业。”
谋后主谋乃是赵元诚,联想到这赵家去年主导的那场大<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luan.jpg">,陈哲登时琢磨过来,应当是那赵家在南疆早有后手,只是去年大<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luan.jpg">之时来不及发动,此时自然就成了赵元诚施展图谋的基业。
陈哲当即指示道:“此事甚为重要,你且去找那按察使衙门的王念,让他寻些人手配合于你,先将这口供书信中的线索整理出来,”
“是。”姚通判灵敏而去,陈哲则在狱卒带领之下往地牢深处走去。这府衙地牢的最深处,乃是一间特殊的囚室,一般是用来关押犯官的,因而虽在最深处,却反比前面那些普通牢室⼲净清慡许多,牢內此时也关了一人,却不是杨嵩那个百兽门长老,而是林纾橙在百兽门密室之中打晕的那个女子。
见陈哲进来,原本委顿于牢房內做低头垂泪状的女子立刻扑了过来,扒在牢房栏边哭诉道:“大人,民女冤枉啊…民女只是那许清房中的小小侍妾,只是按他吩咐看守密室照看那几个姑娘,其他事情民女并不知道啊。”
陈哲并不理她,打发走带路狱卒之后,便站在牢前,静静看着那女子哭得梨花带雨,喊得撕心裂肺,那女子哭喊了一阵,许是见陈哲冷冰冰的样子,心下有些生怯,便收敛了哭喊,跪伏在牢內地上,瑟缩着抬起苍⽩的小脸用一双泪眼巴巴打望着陈哲神⾊。
陈哲见她安静下来,这才缓缓开口道:“敢问姑娘芳名?”“奴家名叫宋<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an.jpg">儿。”陈哲点点头:“很好,你且在这里安心小住一阵子,等我去信回京,自李香儿处问明你的底细,再来与你问话。”
听到李香儿的名字,宋<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an.jpg">儿本就苍⽩的脸上再无一丝⾎⾊,⾝子一软便瘫在了地上。若是旁人,大概就被这宋<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an.jpg">儿楚楚可怜的样子骗了过去,奈何陈哲乃是一个通天。
通天境的神识感知并不能测谎,但对人体內的內息最是敏感,这宋<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an.jpg">儿使了法子收敛气机掩蔵內功,能骗过旁人却骗不过陈哲的感知,自陈哲在百兽门密室里第一眼看她,就察觉出这宋<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an.jpg">儿不仅⾝负武功,还是个出自⽟虹门的先天八段。
⽟虹门去年被赵家说动,参与了京中之<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luan.jpg">,派中⾼手尽皆被林纾枚斩杀,核心弟子死的死逃的逃,余下未及从<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luan.jpg">的中低级弟子由李香儿出门收拢挑选之后,连同派中传承一道被王桢儿的师门⽟虎门吃下,八大门派中的⽟虹门和影山派就此除名,现在的江湖乃是六扇门为尊,其下六大门派话事。
至于⽟虹门中逃散出来的残部,自然多半是继续跟在赵元诚⾝边为其效力,而这赵<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an.jpg">儿毫无疑问便是赵元诚派到许清⾝边的,不止是因为她⾝负⽟虹门的功夫,陈哲找到的那份赵元诚与许清的通信中所提到的礼物,便是这位青舂靓丽的⽟虹门弟子。
既然有这层⾝份在,那么赵<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an.jpg">儿无疑就是这百兽门中知晓內情最多之人,在地上趴了片刻之后,宋<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an.jpg">儿缓缓坐起⾝,靠在牢內<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uang.jpg">铺边上,阖上双眼道:“既然被你识破,我也只好认命,要我招供那是断无可能的,如今只求一死罢了。”
陈哲嗤笑道:“宋姑娘未免⾼看自己了,许清做了什么我知道,赵元诚做了什么又在谋划什么,我也知道,我不知道的只是这两人现在⾝处何方罢了,想必宋姑娘应当也和我一般,于两人蔵⾝之处一无所知吧?所以,我要你招供什么。”
宋<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an.jpg">儿只是睁开眼面无表情地斜睨了陈哲一眼,依旧靠坐在那里并不答话。
陈哲上前一步,蹲在牢门栏外平视着宋<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an.jpg">儿细细端详了一番,啧啧赞道:“宋姑娘这长相,虽不及李香儿,却也是媚妩动人,标致出众呐。”
这般拉踩,若是琉璃湖弟子听了,怕是要跳起来跟陈哲拼命,宋<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an.jpg">儿却没那般好胜,看也不曾多看陈哲一眼,只是屈腿抱膝,低头把脸埋在膝间。
陈哲站起⾝,笑道:“宋姑娘可知如今李香儿处境?”回应他的自是一阵沉默,陈哲也不在意,继续道:“宋姑娘在百兽门中与那笼中几女朝夕相伴,想来于此道应当是<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shu.jpg">悉的,我便直说了吧,李香儿如今在公主府中的情形,与那笼中几女并无二致,每⽇在后花园中嬉戏打闹,快乐的就似一条真的小狗,全无做人的辛苦奔波…不知宋姑娘可羡慕这份逍遥自在?”
宋<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an.jpg">儿听到此处,⾝体陡然一颤,将双膝抱得更紧,脸也埋地更深:“莫要说了,杀了我便是…我才不会与你做狗的!”
江湖女子虽有些自轻自<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jian.jpg">,可若是认主嫁人之后,则又是另一般的忠贞刚烈,宋<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an.jpg">儿如此反应亦不出陈哲意外,他哈哈一笑:“这可由不得你说了算了,来人呐。”
一人闻声推门而⼊,并非狱卒,而是如今跟在陈哲⾝边的段鸥。“小鸥,你可知笼中这位是谁?”段鸥并不认识宋<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an.jpg">儿,不过适才候在门外,也听到了两人的谈话:“⽟虹门的宋姑娘。”
“不不不。”陈哲笑着摇摇手:“我说的不是这个,你应该是没印象的,那我便告诉你,数⽇之前,这位宋姑娘还站在笼子外面看顾着笼中的你,此时正好是攻守易势了。”
“哦…原来如此。”段鸥倒也没在意这些恩怨,只是她知道陈哲意图,琉璃湖女子都是青楼花魁的胚子,最是会看风⾊,特意凑趣道:“那主人,你说奴家该如何报答宋姑娘这看顾之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