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明是驸马爷你富贵⽇子过久懈怠了,一年多里毫无寸进。”陈伤扭开陈哲伸来的抓手,反扭手腕锁住陈哲小臂:“倒是你这次来江南做甚?追缉奴家那老东家?”
“嗯。”陈哲应声,挣脫陈伤的扭锁:“他可曾联络你?”“当然没有…若不是打不过奴家,说不定早就派人来追杀我这叛徒了。”陈伤突然拉近⾝位,凑在陈哲耳边轻声道:“小心这沈家,他们惹到了一方极为厉害的对头,莫要被溅到⾎。”陈哲不以为意道:“这沈家本就与我无关。”
“若是沈家的对头和赵元诚那鬼脸儿的对头是同一人呢?”“当真?”陈伤意味深长的一笑:“你不如想想,沈家与赵元诚有没有什么联系吧。”说罢,陈伤猛一发力,使一招沾⾐十八跌的摔法将陈哲甩了出去。
陈哲被她话语分神,吃了这一摔,不过及时回神,人在半空运起千斤坠,落地重新守好门户,再度与陈伤扭在一起,贴着她脸追问道:“所以最近这承金道上闹得沸沸扬扬的几个案子与这沈家的对头也有关系?”
陈伤⽩眼一番:“奴家又不是你六扇门的人,岂会去留意这些。”见陈哲面⾊似有失望,陈伤一边伸脚扭绊他下盘,一边又道:“有一件案子我倒是远远的看到了一眼。”陈哲精神一振:“哪一件?”
“<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ou.jpg">拐案…我见到那犯案之人被人偷袭,似拎小<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ji2.jpg">一般从背后一举擒走。”“嗯?你就看到这些?为何不追上去看看清楚?”陈哲心想这擒人者多半和陈伤有些<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jiao.jpg">情,还是明知故问。
陈伤又翻一⽩眼:“那<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ou.jpg">拐案主使起码八段修为,你觉得什么功力能那般一招擒他?奴家一介弱女子,怎么敢独自追去?”
“好一个弱女子。”陈哲没好气道,他一条胳膊正被陈伤反锁,用了两回力也没挣开,反搞得自己肩头剧痛几<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u.jpg">脫臼。“那被擒的是个女子,年纪有点大,看功法是东海那边几个小门派的路数…行了,言尽于此,把我甩下台去吧。”
陈哲肩头传来的劲力倏忽一松,立刻会意,装出鼓⾜真气的模样,大喝一声猛甩手臂,陈伤配合他演出,作出力竭样子,⾝子随陈哲那一甩飞向台边,于半空中调好势姿正要使千斤坠落地,陈哲却及时挥出一道立体真气,陈伤悬在空中避无可避,只得双手架了那道真气,⾝子不免又往后飞开几尺,落地已经在戏台之外了。
“好!”戏台下面那帮看客不通武功,可陈哲陈伤在台上那乒乒乓乓如金铁<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jiao.jpg">击的动静声势他们却是明⽩的,见两人分出胜负,纷纷应景的大声喝彩起来。
沈伯贤及时出来打圆场,一面亲手来帮陈哲穿⾐,一面奉承道:“想不到我等这几间商铺的小事竟引得都尉亲自下场,真是折煞我也。
如今都尉既已胜出,那按约定,这座庄子便奉与都尉了。”韦平和其他几个宾客也各有附和,场面毫无争斗意气,一派融洽和睦。
陈哲自是唯唯作谦,虚与委蛇,应付过这些人,一转头见陈伤已经离去,顿觉兴味索然,便对眼前几人说道:“抱歉各位,在下此来除了参加这⽟斗之外,还有些琐事在⾝,正好⻩县丞在此,也省了我一番功夫,各位且让在下寻⻩县丞一道先去办妥那些杂事再行<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huan.jpg">聚。”
沈伯贤等人自是不敢拦他,⻩鑫略有些意外,只是同样不敢推拒,任由陈哲拉着他暂且离了那戏台花厅。韦平知道陈哲心意,跟出来帮着张罗布置一番,送陈哲和⻩鑫上了车马。
⻩鑫<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mi2.jpg"><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mi2.jpg">糊糊跟着陈哲上了车,待马车驶上了大道,这才小心翼翼地打听起来:“都尉…你这是要带下官去往何处,理办何事呀?”陈哲温和一笑,宽慰道:“⻩县丞莫要为难,在下只是想去那江宜卫保平仓看看。”
“呃…”⻩鑫一愣:“都尉此去,可与那廉访大人商议过?”陈哲轻轻哂笑道:“我又不受他按察使司节制,为何要与他商议过后再行事?”听到这话,⻩鑫的面⾊顿时难看不少。见他这副孱头模样,陈哲哼了一声:“你⾝为县丞又不归那按察使司管辖,怕他做甚。”
⻩鑫只好讪讪地解释:“都尉,县丞虽不受按察使司节制,可这一省的风宪监察之权却是大半握于廉访之手啊。”陈哲不为所动:“可这保平仓虽是按察使司核管,在地县丞却有盘查库存出⼊之责啊。”
大宁官制便是如此,地方上三衙各自立独却又<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jiao.jpg">叉控监,⻩鑫就算不想惹刘子隆,被陈哲硬拉过来,也只能乖乖带着陈哲进了被江宜卫重重看守之下的保平仓。
然而这保平仓內已经有人在等着陈哲了。“蒋佥事竟在此处查案?”见到蒋芸,陈哲也是颇为意外。
蒋芸倒是落落大方:“听说陈都尉要来这江宜县,想来以陈都尉公忠体国的作风,这保平仓失火案多半是要来顺路过问一下的,卑职就跟了过来,以便都尉查问案情。”
说着,蒋芸双手奉上一叠卷宗,正是这几⽇来,按察使司对这失火案的调查详情,陈哲接过来细细翻阅了一番,又在蒋芸的引领下在这保平仓內验看了现场。
这案子说起来也并不复杂,无非就是这保平仓里最大的主蔵窖被人纵火,江宜卫在火灭之后,从这烧塌的大地窖內清理出四具焦黑的尸首,验明⾝份是这保平仓內的司库、照磨与两个库吏,四人尸⾝气管无灰,都是死后过火,因为这保平仓官舍內并无⾎迹,仓院內也无搬运拖拽痕迹,卷宗內倾向这四人多半是被骗⼊地窖內被杀。
“事发当晚这仓院內并无异常的响动,也绝无外人进出,甚至內库那几人也有数⽇不曾出⼊。”
江宜卫指挥是个木讷本分的,面对陈哲的询问只会反复赌咒发誓,陈哲试探了这人几回,确认此人只是真呆不是装蒜,便也省了口⾆,转而问起蒋芸:“仵作可曾验出那四人是何时死的?”蒋芸缓缓头摇:“未曾…”
陈哲轻轻冷笑一声:“所以,眼下这便是死无对证,唯一的疑犯便只有刘典吏了?”
“正是。”这便是这起案子当中最为特殊的一环了,保平仓失火,五个仓中属员死了四个,余下那人九月初八时请假回家之后失踪至今…而这个失踪的典吏不是别人,正是刘子隆的儿子刘广德!
***“刘廉访为何不避嫌此案?”看着神⾊自若的蒋芸,陈哲颇为好奇,此案涉及刘子隆的亲儿子,依陈哲的想法,无论刘子隆持何种意图,首要之事便是先行避嫌将案子移<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jiao.jpg">给其他衙门,就算刘子隆要保自己儿子,也是回头再寻门路,把案子按在自己手里,有百害而无一利。
蒋芸微微叹息:“机缘巧合罢了,案发时刘廉访并不知他公子在这处保平仓当差。介⼊之后发觉与刘广德有关,当即封存了案卷,上报都察院与大理寺。”
保平仓为了避免內外勾连、有人谋私,每仓五个差遣皆是时时轮转,当差期间內外隔断,不许与外界<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jiao.jpg">联的,蒋芸这般说法倒是也不突兀。
只是再怎么情有可原,刘子隆既已沾手了这案子,之后能告破还好,若是破不了成了死案,那这首锅刘子隆决计甩不掉。“那刘广德又是怎么请到假的?他现在人在何处?”陈哲又问起了案情中的关键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