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素昧对突然闯⼊念蕾生活的我,非常嫉妒,此时看着我和她说话,眼睛里快噴出火来。没过多久,有一个负责念诵,致辞,引导诗会的“拂尘子”便手拿拂尘上了台,在示意广场众人安静下来之后,随着清新悦耳的乐曲“西园雅会”开场了。
之前我还不知道,触怒一家外戚之家意味着什么,现在终于意识到了:等两位诗词大家宣布开始之后,那位拂尘子便让几个青⾐侍者拿着纸盒子在前面雅座逡巡散发一些诗题,给了念蕾三张,看我连连摆手不要,青⾐侍者就绕了过去把纸条子给到其他人了,没想到一直盯着我的金胖子却打出一个响指,向一名青⾐侍者指指我。
那青⾐侍者便走过来,硬塞过我三张纸条子,还笑着安慰我:“没关系的,你不举手便可。”
然后,金胖子又向那拂尘子招招手,指着我,跟拂尘子耳语了几句。念蕾看到这一幕,很生气,恶狠狠地盯着金胖子,金胖子一缩头转过脸去了。念蕾冷笑着对我道:“一会他要作难,我就跟你一块儿走,看他还能作什么妖!”
然后她又把我手里的纸条拿过来看了看,嘴里念念有词的,低着头开始苦思冥想。
“念蕾,我知道你回京都一多半就是为了参加这个诗会,咱们不走,我是学武之人,本来就是陪你来的,说清楚就行。”
诗会开始之后没多久,那个拂尘子讲了几句开场辞之后,便开始了诗词创作这个环节。第一轮的创作,昑诵加上两个诗词大家的一一点评,就用了一个时辰。
第二轮时有七八个青年举起手,果然,那拂尘子也不管举手之人,却专门跑到我的面前,将手中的拂尘向內一甩,举手示意我来作诗。
我有些暗恼,这种场合自己丢脸不行,但不能连累念蕾,便鞠了一躬:“我是学武之人,从未作过诗的,见谅则个!”
拂尘子也不说话,又将手中拂尘再向外一甩,伸出掌来向我虚托一下,请我作诗。念蕾有些急了,便站起来⾝来:“他却是陪我来的同伴。
这样,他这诗题,我倒是有所感写了几句,有点…”拂尘子将手中拂尘再向下一甩,继续目视着我…后来我才知道,这个讲究叫“三拂尽诚意”就是你若不作诗,是瞧不起今天来的人,觉得对方不够份量。
那边金胖子做出无声爆笑的样子,让我来了气,我从尴尬到脸红的念蕾手中抢过一张纸条:“行,我来作!”
大不了写一首打油诗呗,你还能杀了我吗?我扫了一眼诗题目。新宋朝诗会中出的诗题,还是<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ting.jpg">讲究的,有特定场景,我手里这个叫“夜观海棠”脑子里突然想起初中时老妈叫我背的一首诗,便大声念了出来:“诗题是“夜观海棠””
“东风袅袅泛崇光,香雾空蒙月转廊。只恐夜深花睡去,故烧⾼烛照红妆。”我随口昑了出来。
台上台下,一时鸦鹊无声,然后我便坐了一下,突然之间出了一⾝的冷汗:老妈?!我⺟亲不是在我一岁的时候就亡故了吗?我痴痴地坐在那里,脸上一阵⽩一阵青的,完全没有意识到周围人的反应,直到念蕾捅捅我,我才还过神来。
“这位诗友,这诗,是你本人作的吗?”“不是!”我连忙站起来声明一下“是我…从一本杂书上看的,记不太清楚了。”
我刚想再捕捉一下这诡异的回忆,却又什么都记不清了,周围议论之声更大了,台上那位号称“八百年第一诗魔”的王空同走到我跟前喧哗之声便静止下来。
他是一位从四品的翰林,官⾼位显,文名之盛,可谓老少咸知。每有新诗出炉,隔夜遍传四海,不说新宋子民,就连同文同种的新宋番国九华国,从国主到平民商贾,都极爱他的诗作!
“这位小友,你是从什么杂书上看到的,原作者是谁?”我努力想了一想,还是记不得,非常抱歉地拱一拱手:“确实记不得了,只是拿来应付一下,真不是我写的,我是一个习武之人,不通文墨。”王空同皱了皱眉,一脸的怀疑和不悦。
“我这位义兄,为人一向极谦虚,只是深蔵不露,我知道,蔵拙之人必有非凡之处,霄兄,今天你有幸得遇我们新宋诗魔,不要有顾虑,他最欣赏扶持年轻后辈的!”
金胖子不知何时已经来到我⾝边,一番慨然陈词,然后又在念蕾还没反应过来之时,从其手中又菗出一个纸条,看了一眼之后递给了我,慷慨陈词道:“晋霄兄,这诗题更对应你侠客⾝份“琴剑相伴”
此时不一鸣惊人,又待何时,再作一首!”看了一眼面前这个表情有点不悦的王翰林,我加了小心,看了着诗题,脑子里又浮现出一首诗,不得已,只能拿它凑数了,我缓缓诵出:“纵有侠骨莫凭栏,红杏空枝绿烟寒。
三尺龙泉临风舞,一腔相思对月弹,満堂英雄慨而慷,畸零⾝世行路难。南寇北虏刀溅⾎,微躯报国莫等闲。”“这是我之前的一首旧作,今天正好凑对了诗题,并非本人有快才。”我不敢再说杂书上看到的了。
“好诗!”王空同拍手叫绝!念蕾偏着脸,出神地看了我一会儿,好像是一个很资深的金石学者拿到了一块泥封,完全判断不出来其价值和年代,但觉得蔵着很多的秘密。
拂尘子随时大声在诗会中诵出来,全场人声鼎沸,一齐看向我,王空同紧双手紧握我的手,眉间神彩熠熠,无比奋兴:“我新宋竟然有你这样的诗才!”然后连声问我姓名籍贯,师从与谁,硬拉着我走上台。
我不得不向他深鞠一躬:“王大家,李某乡野一介武夫,实在不想在此出乖露丑,今天真的只是陪友人来此,还有急事要处理,能否行个方便,我改⽇登门拜访!”
我的脸涨得通红,这些诗应当是我背诵过的,但何时,何故背诵的,完全没有印象,就像“二二得四”
“三三得九”一样地,自然就想到了,王空同不解我有如此窘迫之态,尤其是他听我在诗中提到“畸零⾝世”或真有不便于人言之事,便点点头,给我留了地址,放了我一马,我不由分说,拉着念蕾便出了门。
在诗会的门口,一个仆人给我送了一张名贴,并指指一路追着我的那个九华国书商:贾氏印书馆,贾飞。
我向他拱拱手,对他的仪容气态很有好感,却没想到有一天我会跪在他面前,用⾆头为他“服务”…他遣来的仆人问我:他的主人想和我聊一聊稿酬,我连连头摇。
念蕾一路上也没再提及此事,非常沉静,有大家闺秀的风范,晚上岳大哥请我喝酒…我新宋男儿十三岁便可饮酒,所谓仗剑江湖载酒行,千里杀人不留名,听闻他酒量大,我倒也不惧,很实诚地跟他喝了一顿。
他和念蕾是同⽗异⺟之兄妹,岳雷大侠第一位<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qi2.jpg">子也是一个女侠客,在和武林排行榜第三名⺟<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ang.jpg">女<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jiao.jpg">手时为其所害,烟儿的⺟亲常念慈是他的第二任<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qi2.jpg">子,但兄妹感情甚深。
他希望我能善待他妹妹,我郑重举手承诺。饮酒中间,他说借酒遮脸,请我把一事由转告给我师⽗,为何这半年他家给念蕾的生活开销低于之前他⽗亲跟我师⽗的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