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揭下遮羞布

从前有多绝望，如今就有多欣喜。离开天上人间不过半月，再来到这里却恍如隔世。虽是以顾客的身份来访关融却还是不自觉走了员工通道，白<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i.jpg">的天上人间会所不是不营业，但毕竟夜生活才是重头戏，缺少了黑夜的渲染，霓虹灯也不似以往那么闪耀，颇有些冷清。

　　在场活动的员工并不多，都在各自低头安静做事，耳边只有震耳<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u.jpg">聋的音乐声。夜场本是这样，鱼龙混杂，人员更新换代极快，因此她一路走至员工宿舍，连一张<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shu.jpg">面孔都没见到。刚这么想着<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ing.jpg">面就走过几个<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shu.jpg">人，瞬间打脸。

　　不过自打赎了身后，关融觉得世界的一切都太过美好，就连平<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i.jpg">里惯是盛气凌人的花魁在她眼里都显得平易近人了起来。

　　她只当花魁和她的小姐妹的冷嘲热讽是在唠家常，微笑着一一应付后，忽视那几张恨极酸极扭曲的脸，回到原先的宿舍里。刚一入门就被婷婷一把搂住，她欣喜拍着她的背，语无伦次不知说什么好。

　　“哎呀哎呀小容，我都听李姐说了！”关融左看右看“小玲呢？”“她？上班去了。”婷婷见她这一身的富婆气息，忍不住笑着打趣道“闷声发大财啊。”关融<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ting.jpg">不好意思，忸怩着红了脸“你别取笑我了。”“我哪是取笑你，我是替你高兴啊。”

　　她是人逢喜事精神<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shuang.jpg">，但也没忘记来这一趟的目的。既是告别，亦是感谢，她斟酌着措辞“这几年来，谢谢你和小玲的照顾，如果没有你们，我…婷婷，<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i.jpg">后我可能不会再来了。”虽然有着小姐妹的扶持帮助。

　　但在天上人间会所的这几年却依然是她人生中最黑暗最无法回忆的时<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i.jpg">，她畏惧这里、恐惧这里。这里埋藏着她的见不得光的历史。

　　在天上人间，她早被打上了无形的烙印，这是她无法摆<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tuo.jpg">也始终无法否认的现实。婷婷是个明白人，忙应道“我懂。这也不是什么好地方，你还来做什么，以后不要再来了。”关融拿出<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sai.jpg">在包里厚厚的红包递给婷婷。

　　“这是？”“我的一点心意。”婷婷赶忙摆手拒绝，关融强硬拉过她的手“你不要推拒。我今<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i.jpg">之所以上岸，全靠那天你帮我遮伤，而且我们之前不是说好苟富贵勿相忘的吗？”虽然坐台女们不会自掀伤疤把故事讲与他人听。

　　但关融<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min.jpg">感，她在分秒的相处中仍能隐约感知到婷婷入夜场的原由。大抵是为了她老家小男友的求学问题，世事纷扰总归绕不过钱这一字。关融这么想着。又掏出另一个红包“我还得再麻烦你另一件事。”“你说？”“把这个交给阿强，他看到就明白了。”“阿强？我都好几<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i.jpg">没见到他了。”

　　“他会出现的，麻烦你了。”小姐妹口中的阿强几天前就不见了踪迹，婷婷原以为阿强已经跳槽去做了男公关。可看她这个笃定的语气，他似乎并未离开。婷婷虽不解其意，但也不多嘴去问。关融心里是感谢的，感谢婷婷没有多问，否则她真难以解释。

　　好在自己天上人间会所荒唐的一切终于落幕。往后，她终于要开始崭新的人生，即使是做人情妇。是福是祸？关融不去管、不去想，她只活在当下。＊＊＊当下，她虽结束了在会所的过去，但还未理清纷<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luan.jpg">的旧情。

　　关融总归还是没忘记欠周恺的那笔钱，自从无债一身轻后，更是不愿回到欠人钱的窘境，何况现在还不是给不起，虽然极其不想再面对这个男人，但抱着早解决早好的想法，关融还是发了条短信过去。

　　“什么时候有空。”大概过了几分钟，手机震动，她拿起来确认。“宝丽金308。”这才北京时间上午九点整。

　　就开始玩女人找乐子，周恺这个人，真不知是说他是变化太大还是本<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xing.jpg">如此只是先前隐藏太深，最后再见一面，反正给完这笔钱，两人就分道扬镳，像过去这几年一样，互不打扰，互不相欠。刚出又进，不同的会所相同的吵。

　　音乐里太强烈的鼓点震得心脏都不得已变成相同的频率，闹得关融头昏脑<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zhang.jpg">心发慌，胃里酸水翻涌直想吐，她做了一个深呼吸，然后礼貌<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xing.jpg">扣门进入包间。

　　昏暗房间内，几缕明明灭灭的紫光照在男人刀锋雕刻的侧脸上，领口半解，领带甩向一侧，脖颈上刺眼的红印和依旧伏在他身上的几名妙龄女子，种种都昭示着放纵与疯狂。她冷声捅破这酒<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se.jpg">声靡的局。

　　“大上午就这样纵<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u.jpg">过度，周先生身在其职，还是要惜命啊。”周恺还没出声，坐在男人大腿衣衫<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u.jpg">褪的女人反倒先娇滴滴开口“哟，这是哪位姐妹呀，怎么说话酸溜溜的呢？”

　　左拥右抱的男人闻言勾<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un2.jpg">，抚着怀里女人的头顶，才把眼神投向来人“劳烦关小姐关心，我身体好得很。”关融也不愿再和他演戏下去。

　　只得忍住气，把<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pen.jpg">涌而出的愤怒踩至脚下，噔噔几步走到他面前，将现金重重甩到桌上。“这里是十万，我们两清。”周恺没什么表情“我只要六万，多的拿走。”

　　“不必，你我之间没什么情谊可讲，十万放在这，你爱拿不拿。”短暂的沉默过后，周恺一声不响狠劲掷出手里的高脚杯。

　　这一举动将周围的莺莺燕燕吓得一跳，谁能知道他变脸比翻书还要快。破碎的玻璃虽避过关融，但飞溅出的<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e.jpg">体却还是在她纯白连衣裙上泼出一道酒迹。

　　“出去。”本就低沉的声音一低再低，像是极力隐忍着某种怒火，大有山雨<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u.jpg">来风<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man.jpg">楼的气势。

　　坐台女们受到惊吓，见状不妙各个脚底抹油一下子不见人影。关融边走边想，这次她和周恺应该是真的分道扬镳了吧。

　　“让你走了吗？”不悦的声音从身后响起，关融转过身平静直视他“不是你说的出去吗？”“我在和她们说话。怎么，现在还不适应身份的转换吗？”

　　很幼稚，也很无聊，戳她的脊梁骨，揭下她的遮羞布，不断提示她曾经坐台的身份。不知道曾经深爱的男人怎么会变得这样面目可憎，此刻关融甚至连话都不想回。

　　“没话说了？”周恺见她不说话，又用手掐着她的下巴<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bi.jpg">迫她开口。关融皱着眉头拍开他的手，其实他没怎么用上力，所以也很容易逃离他的掌控。

　　“还有事吗？我觉得我和你没什么可说的。”他冷笑“你欠我的难道就只有这区区十万？”她有些不耐烦了。“那你还想怎样？你说要钱，我也给你了。我扪心自问不欠你什么的。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