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则,师尊何以自处?自己又该何以自处?想到这里,⽪雅鹿也不由微微往旁边偏移了下,侧过⾝掀开了肩头上宁牧的手,虽然有些不舍。
但她还是微微低下了头,低敛着双眸,细声道:“宁兄,⽪某只是不想让你在祁师兄面前失了颜面,眼下他已没跟上来,宁兄…还请自重!”
说完,她再次往后退了半步,并且看了魏幼卿一眼。这话说出来,既是与宁牧拉开距离,亦是在间接向师尊表明,她可以退出这场三人角逐之中。
宁牧哈哈一笑,自然的松开了两人,对于魏幼卿与⽪雅鹿两人的言辞,他非但没有丝毫尴尬,反而极其自然的笑了笑,道:“阿卿,雅鹿,非我好颜面,而是二位之芳容与才情,使我为之,倾慕之心未尝断也!”
此时。三人所在之地,乃是一处坳⾕山崖的路边,幸得柳倾眉以真人之威,将路开辟,可以在这崖上,独揽风光,接着。
只见他故作一脸爱慕却又不敢表露心迹的模样,惆怅的走到崖前,负手而立,望着⾕中风光。烈烈山风呼啸,将他的发丝与⾐袂,吹的阵阵作响。
就像是那心中惆怅,被风给具现化了。魏幼卿与⽪雅鹿一时间竟被那凌冽风中的孤影,给感动了,不知说些什么好,迟疑的互相对视一眼,而后均是看向了他的背影。
只见背对着两女的宁牧眼珠一转,随即,一道充満怅然的声音,被风儿送进了两人耳中。
“阿卿你曾数次表明心迹,我岂能不知?只是奈何终究⾝微言轻,⾝后又有数百灾民需要去照料,一时间对你的心迹不敢做出回应。”
“至于雅鹿,早在永杭,宁某便已心仪已久。只是奈何,令尊贵为太守,而宁某却不过只是一介商贾罢了,纵有寸尺微功于灾情,却也是损人而利灾民之举,如我这般小人,又安敢对卿有所贪图?”
“是故,对两位巾帼之倾慕心,一直深蔵于宁某心间,久久难以忘怀!”“今⽇两位竟巧合机缘下,共现于我山寨,宁某便想着,这莫不是上天赐予我的机会与缘分?”
“天与弗取,反受其咎,时至不行,反受其殃!”“因而,宁某才壮着胆子,若有丝毫犯侵,两位只管取了宁某<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xing.jpg">命去罢,哎…”一番长叹,而后。便只见宁牧闭上眼睛,做出一副引颈待戮的模样。逆着风,那发丝飘袅而起,遮住了容颜。
“唔…”魏幼卿与⽪雅鹿,皆是表情一滞,美眸中错愣过后,皆是情不由己的泛起了柔光,而不待两人说话,这时,只听得一道悠扬的歌喉,被风儿送来,那声音里夹杂着愁绪与哀伤思念。
“有贰美人兮,见之不忘,一⽇不见兮,思之如狂。凤飞翱翔兮,四海求凰。无奈佳人兮,不在东墙,将琴代语兮,聊写衷肠。何⽇见许兮,慰我彷徨。愿言配德兮,携手相将,不得于飞兮,使我沦亡。”
“出自司马相如《凤求凰》”这是…魏幼卿与⽪雅鹿皆是惊愣不已,一个作为夫子门生,一个作为稷下学宮新晋弟子,其文学造诣,那绝对都是儒门中的翘楚之辈。焉能听不出来,宁牧所唱之词,乃是一首绝佳的词赋。
这首赋两人先前从未听过,按说以这首赋的传唱度,以及其文学价值,但凡问世,必定会成为大热词赋之一,那么也就只有一个可能了。这完全就是宁牧在此时有感而发之下,临时所作!嘶…出口成章也就罢了。
此等佳作,却是如此自然而然的信口拈来,就算是夫子之能,怕也不过如此吧!以凤凰喻人。凤为雄,凰为雌。
一凤二凰,虽离谱了些,但并不突兀。全诗言浅意深,音节流畅明亮,感情热烈奔放而又深挚<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an.jpg">。绵,融合了<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sao.jpg">体的旑旎绵邈,和民歌的清新明快于一炉。
终究,两人表情略有松动,眼眸中闪烁的柔情,亦是愈发明亮。“宁公子心意,妾⾝已然明了,世事变幻,妾并未有责怪于伱的意思。”
魏幼卿主动开口,走到了宁牧⾝侧站定,风儿将她的发丝吹拂而起,<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mi2.jpg">了眼眸。声音婉转,如山间⻩鹂一般,清脆而又笃定。
“宁兄,⽪某也没有怪你,只是如今,⽪某已然是恩师弟子,世俗礼法总还是要讲的,若恩师与宁兄郞情妾意,⽪某愿称宁兄一声师公,何如?”⽪雅鹿亦是近前来,站在宁牧另一侧,眼眸望着那无边天际,犹有遗憾萦绕。
此等才思敏捷,文采斐然,且俊朗非凡之娇子,若能与之共赴岁月,琴瑟和鸣,倒也不失为人生快事一件,但,终究还是有缘无分了!一旁的魏幼卿闻言,抿抿<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un2.jpg">没有多言,但眼眸中却是闪烁着涩羞的情绪。这个问题有点严重。
师徒二人共同争抢一个男人,这传出去像什么样子?可若是让给⽪雅鹿,那自己的系统又怎么办?思来想去,魏幼卿也只能保持着沉默,所有的问题,时间都会给出最好的答案!
她想了想,转移话题道:“宁公子,刚刚你昑唱的那首词赋,可是你自己所作?”“兴之所至,福至心灵。”宁牧微微一笑,没有否认,但也没有承认。
心中则是默默对司马前辈道歉,篡改他的词赋,大罪过,听闻此语,魏幼卿与⽪雅鹿皆是一怔。兴之所至,便能写出一手如此脍炙人口的佳作?这首赋要是拿去祭圣节上,只怕文圣雕塑都会倒翻过来吧!
魏幼卿心中不由想起了师尊曾说过的一句话。‘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看来,宁牧宁公子,在文学造诣上,俨然已经达到师尊所说的这种境界了!
“阿卿,雅鹿,既然两位决定留下帮我,那我先给两位派个差事吧。”宁牧笑盈盈的看着两女。“什么?”
“宁兄请吩咐。”魏幼卿与⽪雅鹿先后开口。宁牧道:“我要在这宁<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ang.jpg">山中办一座书院,上至老叟,下至幼儿,不需钱粮束修,皆可⼊学院中修习,上教圣人之言,下教武道知识,只要与这人生有益处之物,皆可教习。”
“这书院名字我都想好了!”“方才那首赋,名为凤求凰,喻宁某这位浅陋孤凤,追求两位神凰仙女,这书院之名,便叫凤凰书院,两位以为如何?”宁牧看着两人。
⽪雅鹿眼眸里亮晶晶的,她先前就在⽩鹿书院中,时常担任讲习,这是她的老差事了,但是魏幼卿却是皱了皱眉头。旋即,一脸古怪的看着宁牧,道:“开书院倒是无妨,但生学的范围是否太大了些?
教授的东西是否太广了些?若太多人启智开化,对你而言,只怕也不是一件好事。”宁牧一怔,不过很快便明⽩了魏幼卿的想法。魏幼卿常年居于稷下学宮,必定与那些皇室贵胄相<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jiao.jpg">甚深,知晓一些秘辛。
但他耸耸肩淡定一笑,道:“就一座书院而已,开化又能开化多少人?”魏幼卿闻言,眨了眨眼睛,这倒也是实情。
“那行,魏某定不辱命。”魏幼卿笑着抱拳。三人说说笑笑,再次启程回山,回到山中后,魏幼卿便带着⽪雅鹿前往安顿,而那祁钰楼,竟也跟了上来,虽远远的不敢近前,但却也不曾离去。宁牧没说什么,魏幼卿也当做是没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