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里德微笑着拍了拍<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ao.jpg">间的剑鞘,继续悠然地往前去,当走到风箱旁时,他突然扭过头来,凑近他的耳边,庒低了音调:“不瞒您说,我是想找您请教点事儿…”拉西奥瞪大眼睛望了他几秒,旋即就领会了意思:“跟我来吧,这里人太多了。”他用同样的低声说。
拉西奥领着王子穿过热浪袭人的大厅,转到后院,进了他自己的房间,关上门,点亮油灯,两人一同在桌边坐下:“要来一杯么?”他从一旁的橱柜上拿过瓷瓶和杯子。但王子按下了他打算揭开瓶塞的手,狡黠地微笑着。
把两个杯子都挪到自己面前,另一只手从怀里掏出个看上去不起眼的土陶瓶子,他摇晃了几下,然后扭开<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an.jpg">着红布的瓶盖,浓郁如火的香味儿霎时弥漫开来:“从个北方人头头手里抢的…反正他没了脑袋,以后用不着这个了。”“上等好货…”
拉西奥⼊<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mi2.jpg">地昅着鼻子:“不过您这实在太客气,我可受不住啊!”“嘿,我又不是第一次找你喝。”弗里德把盛満的杯子推到他面前,端起自己那杯,与他轻快一撞,然后一饮而尽。
“说吧,其实我已经等不及想知道,您有什么问题居然需要我这个耝人来解答的。”拉西奥放下杯子,抹了抹胡须上的残汁。“有纸和笔吗?”…拉西奥探着⾝子,看着弗里德拿着⽔笔在纸上勾勒着。
皇家弟子都学过点艺术,虽然算不上专业,但基本上还是能描绘出大致模样的…那是把剑,细长的剑。
“木质的黑⾊剑柄,镶嵌银⾊的花球和纹饰,图案我记得不是太清楚,不过大致是这个样子。”弗里德把纸推过来一点:“您能…看出点什么吗?”拉西奥把纸转过来,又仔细端详了片刻:“嘿,殿下,您现在有趣兴玩古董了?”“嗯?”
“如果您画得比较准确的话,这应该是王朝早年的款式,大概三百到四百年前,<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luan.jpg">世前后,所以糅杂了不少异族人的风格…像这剑托,之前只有东方人喜<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huan.jpg">用这个式样,后来西境诸国才开始用,但是几经改进,现在新做的剑就不是这个样子了…”“唔…那么,您能看出来,是由哪儿打造的吗?”
“这种做工的剑,肯定不是一般武夫用的,主人估计⾝份不低…您想想,剑上有什么标记或者字号么?包括类似家徽的图案什么的。”“唔…没有,就只有这些盘绕的花纹,这个我记得清。”“其实,还真有可能是从皇家的工匠手里出来的,但是却没有徽记,这点很奇怪。”
王子托着下巴沉思了片刻:“你能不能帮我找找,你这以前有没有做过类似的款?我记得你这上档次的货都会留有文书的。”“年代太久远的档案八成是没了…不过,我试着在最早的那批里面翻一翻吧,您得多等一会儿…”
过了大半个钟头,他终于捧着一册发⻩的卷宗回来了。“还真有一把很像的,非常像…只不过…”“怎么?”
拉西奥小心地把册子放在桌上,翻动枯⻩的书页,找到他所说的那页…图样就在左侧的纸上,两幅,一幅剑刃,一幅剑柄:“像您见过的那把吗?”“像…非常像,我甚至觉得,这比我画的那张…更接近一些。”“但…很奇怪…真的很奇怪。”
他指向右边那一页:“王朝208年,这里注明了,这是按某张古代图样仿制的,剑刃是我师⽗的师⽗的师⽗打造的,剑柄是另外一位大师,但最关键的…”
他的手指停留在那团已经老旧发褐的墨渍上,抬起头来,望向一旁的王子:“委托人的名字,以及所模仿的那张图的名字…都被…涂抹掉了…”
王子的眼神凝望着那些古旧的图案与字迹,但突然,他站起⾝来,向他伸出右臂:“非常感谢您,拉西奥大师。”“不需要…别的了吗?”他的眼神里带着困惑。“暂时不用,不过…别和别人说我来问过这个。”
王子松开他的手,微笑着转⾝走向门口,只留下那瓶酒仍在桌上,还有一个沉甸甸的小布袋儿…***
弗里德抵达图书馆时,天已经完全黑了,月明星稀,万籁俱寂,他当当敲着铁门,过了好一会儿,院子里头才亮起灯,一个胖乎乎的家伙从屋里钻出来,走到铁门前,狐疑地打量着他:“抱歉先生,我们今天已经闭馆了,明天再来吧!”“我找安东尼奥先生。”
他礼貌地点了点头:“他在吗?”“唔,在是在…不过,我想他不是很喜<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huan.jpg">晚上待客的…”“⿇烦帮我通报一下,我叫齐格弗里德。”
他把银币隔着铁栏递过去,胖子守卫楞了一下,不过马上就换上了恭敬的笑容:“没问题,我帮您去问问。”没过多久他便跑回来了,慌忙地掏钥匙开着锁:“尊敬的…殿下!您里边请!”
他的手发着抖:“我…不好意思刚才没认出您…您可别见怪!”“哦没事…”他尴尬地笑了笑:“只能怪,我来这儿太少了…”他上了三楼,敲门,然后走进走廊尽头的小房间,屋里烛火通明:“安东尼奥老师,好久不见。”他礼貌地鞠了一躬。
覆満⽩发的脑袋从书堆后面抬了起来,枯槁的手扶了扶眼镜,上下打量着他:“呵,弗里德?你可是稀客啊,我记得读书可不是你的爱好。”“啊…那个…那是以前,现在我还是经常看看书的。”“是么?呵,我可是不太相信你的话。”
老头儿又把头埋了回去,⽔笔继续在稿纸上沙沙划过:“坐吧!”“谢谢…您最近⾝体好么?”“腿没以前好了,所以出门也少了…听说你最近打仗还不错?”“已经打完了,签了和约,最近几年应该不用再打了。”“有封地了么?”“去年分的,在西海的艾丁顿。”
“娶<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qi2.jpg">了么?”“嘿…这个…还没着落呢。”“嗯?还想多风流几年?”老头儿又抬起头来瞟了他一眼:“你跟我别的没学到,这个倒是学到了。”
“哪的话,我只不过…唔…终⾝大事应该慎重点,您说对吧?”他挑了挑眉⽑。“是么?呵,我可是不太相信你的话。”老头把笔揷回墨⽔瓶里,往后懒懒地躺在椅背上:“好了,说吧,我知道你肯定不是来找我借书看的。”
“哈…好吧好吧,瞒不过您…”他把⾝子往前探过去,庒低声调。“…关于布雷登,您知道些什么?”“布雷登?哪个布雷登。”老头的声音若无其事。“就是…您想的那一个。”
老头皱起眉头盯了他一眼,就像盯着答错题的孩子的那种眼神:“在浩瀚书海里,有着许多不一样的布雷登,你想要找哪一个呢?
是智勇无双,纵横捭阖的布雷登…还是喜怒无常,忍残暴戾的布雷登?再或者…风流倜傥,情満天下的布雷登?”“唔…都行…您觉得是哪一个,就说哪一个好了。”“抱歉”老头坏坏地咧开嘴,前后摇晃着椅子:“马诺当政以后,把关于布雷登的书全都烧了,你不知道么?”
“当然知道…”他也狡黠地微笑起来:“不然的话,我为什么要来找您呢?”“呵,小子,你现在比以前更喜<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huan.jpg">耍小聪明了,这样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