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可能不知

　　人群外，一个四十多岁，夹杂着几缕⽩发的中年管事挤了进来，见到自家公子这狼狈的样子，连忙上前，掏出一瓶丸药要给他服下，却被赵杏儿劈手夺过来，放在鼻子下面嗅。

　　管事正<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u.jpg">发火，却被刚刚恢复神智的公子抬手拦住，他刚想开口感谢这救了他的陌生姑娘，一张嘴，却是一阵咿呀呀的胡话，也难怪，下巴被人卸了嘛！

　　“这药配得<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ting.jpg">有⽔平啊！”赵杏儿闻过之后，不由表扬“你家公子这病吃这药虽然不治<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gen.jpg">本，却也算是对症，不过今天是用不着了，你们好生收着吧，齁儿贵的。”

　　说着，收了贵公子⾝上的针“咔嚓”一声给他上上了下巴环儿，拍拍手准备走人。“等等，姑娘留步…请问姑娘可是大夫？”管事像是看到了救星一样。

　　就要拦住她“这位姑娘，请问⾼姓大名？”赵杏儿摆摆手：“江湖野郞中罢了，你家公子这⽑病也不难治，去找应天府素问堂那个莫老头儿嘛，离这儿也不远，他最擅长治疗昏<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mi2.jpg">之症了！我这三下两下的不值当出来现眼！”

　　“这位姑娘…”公子开口了，声音温润如⽟，甚是好听，他用袖子擦⼲净嘴巴上刚刚溢出来的口⽔，一瞬间的狼狈之后，竟然恢复了之前的优雅“请问姑娘贵姓？家住哪里？我定当上门感谢！”

　　还没完了…赵杏儿实在不想招惹是非，要知道这富贵人家门前人多嘴杂，谁知道传出去变什么样子，她转转眼珠子，说：“我是桐湖县知县府的大少<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nai.jpg"><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nai.jpg">陈赵氏，你别一口一个姑娘的，回头我相公听了要吃醋的！”

　　人群一阵哄笑，⽩⾐公子脸上红一阵儿⽩一阵儿的，微微欠⾝：“原来是陈少夫人，得罪了，在下方渐，有劳少夫人搭救，改天一定登门致歉！”

　　你登门致歉，人家陈大人⽇理万机的还不一定搭理你呢！赵杏儿也欠欠⾝，笑眯眯理了理裙子，拍拍膝盖上的尘土，转⾝走了。

　　师⽗说了，医者仁心，她今天救了个人，心情好得很！胃口也好起来了！肚子咕噜一阵叫唤，赵杏儿打量了一下路边的摊贩，飞奔过去买了个猪油咸菜丁儿的糯米粿，热乎乎捧在手里，啃。

　　“少夫人，真是巧啊…又见到你了。”赵杏儿一抬头，又是方渐！“我说，你不回去赶紧躺着，跑这里瞎逛什么？”“我这病只是发病的时候吓人了些，平时无碍的。这不，准备去酒楼吃饭呢。少夫人可否赏光？”

　　“我说，你明知道我是别人家媳妇儿，还跑过来约我吃饭，不知道避嫌吗？小心知县老爷关你浸猪笼哦！”赵杏儿一边大嚼着糯米粿，一边毫无形象地叉着<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ao.jpg">教训这⽩⾐服的方渐，糯米粒从嘴里噴出来，被这贵公子一闪⾝堪堪躲过。嘴巴上全是油，红润润的小嘴儿一张一合吐出一串刻薄话来。

　　方渐惊呆了，他这辈子见过的女人不在少数，什么样的天香国⾊，哪个不是巴巴地凑上来讨好他这个淮扬绸缎商方家的少东家？这小姑娘，大街上吃东西吃得一张油嘴，还跑过来教训他？这真是知县家的少<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nai.jpg"><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nai.jpg">？这人到底怎么嫁出去的？

　　“少夫人言重了，方某只是见少夫人医术⾼明，想请少夫人去酒楼坐坐，略微讨教些补养之术，是方某不知轻重了…”赵杏儿这才満意，三两下呑了那糯米粿，掏出手绢来擦⼲净嘴巴。

　　樱<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un2.jpg">被她不知轻重恶狠狠几下<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uo.jpg">得分外红润，眼眸里闪烁着调⽪的光，薄薄的舂衫下，鼓鼓的<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xiong.jpg">脯也是分外惹眼。方渐咳嗽两声，正感慨这小娘子还<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ting.jpg">有韵味的，就听到赵杏儿响亮地打了声<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bao.jpg">嗝。方渐：“…”赵杏儿摆摆手：“你给陈大人下个拜贴再过来，你这病不好治，我回去也好准备准备药材。”＊＊＊第二天，那方渐果真带了拜贴来上门拜访，大包小包提了不少谢礼，赵杏儿这才知道，这文质翩翩偏又生有昏<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mi2.jpg">之症的贵公子。

　　原来是绸缎巨贾方家的少东，她一边坐在厨房门口择着菜，一边听着家丁给她讲这方家的崛起故事，忽然，陈汝耕带着人来了內院。

　　“杏儿，这方公子说想求你给他治一治病，你肯帮他吗？”话说到这儿了，她赵杏儿哪有拒绝的道理，想来她这公爹大人也是很想结<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jiao.jpg">这商家公子的。

　　赵杏儿只得点点头，道：“我治这昏<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mi2.jpg">之症手法可不如应天府那位莫大夫<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shu.jpg">练，过程估计<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ting.jpg">痛苦的，而且得熬上七八个时辰，你受得了？”

　　方渐点点头：“古有关公刮骨疗毒，堂堂男儿治病这点痛苦都熬不住，如何能成大事？方某但凭少夫人诊治！”陈汝耕也点点头：“既然需要这么久的时间，不如方公子今夜就留宿在我府上吧，也方便杏儿为你诊治。”

　　“那就多谢大人了。辛苦少夫人。”于是当天，方渐被安排在了一个别间里，赵杏儿端了盆药材煮好的⽔来，放到一边，让方渐躺下。

　　“你可记住，今天在这儿怎么治的，你可不准给我传出去！”她这西夷学来的医术用起来可是相当骇人，她可不想回头自己被当成妖女给捉去烧死了！方渐点点头。

　　赵杏儿于是取出一<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gen.jpg">⾜有五寸长的，盘起来的银针，展开，对准方渐头顶刺了进去。

　　“你这昏<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mi2.jpg">之症是因为脑子里长了个⾁瘤，也就米粒大小，不太碍事，但是万一哪天这⾁瘤开始长大了，恐怕也就没救了。趁现在治了也好。”方渐只觉得头顶像是有蚂蚁爬过一样。

　　微微有些刺痛。这哪里算得上什么嘛！他放松下来，问：“所以少夫人打算如何诊治？难不成像是华佗要治曹<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ao.jpg">头风时那样，给我开个脑颅？”

　　“你做梦吧，谁有那闲工夫，我是要把这针打进去，找到那长瘤的地方，把瘤子夹出来…就像你拿筷子夹⾖子一样，只不过我不用筷子，用银针。”

　　方渐一惊：“你这银针只有一<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gen.jpg">啊…如何夹？”赵杏儿得意：“我这银针是定制的，看似一<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gen.jpg">，其实是外面一<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gen.jpg">细管套着里面一<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gen.jpg">金丝，我在这边一菗，底下就收紧夹住…就像火钳子一样，”

　　“你…你这可在别人⾝上试验过？”“在猪⾝上试验过，人你还是头一个，荣幸吧！”方渐惊骇得冷汗一下子就下来了。

　　只觉得脑子里那<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gen.jpg">细针似乎是在揪扯着他的魂魄，自己一条命可就在这小女娃手里了！赵杏儿倒是神情专注，试探着一点一点下着针，忽然，赵杏儿惊叫一声：“坏了！”方渐心里“咯噔”一下：“怎么了？”

　　“你…你这瘤子位置有点特殊…”赵杏儿的声音听上去有点尴尬，她闪⾝到方渐面前，眼睛不安地瞥着旁边，<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uo.jpg">着手“好消息是瘤子取起来估计会很快…”

　　“那坏消息呢？”“坏消息是长瘤子那块因为一直受到挤庒，已经适应了瘤子的存在，我如果乍一取出来，你会有几个时辰特别不适…”

　　赵杏儿卷着自己的发梢，解释“你们可能不知道，脑不同位置对应着五脏六腑，四肢百骸的不同地方，就像一张⾝体⽳位图一样，如果哪个位置稍微不对，你⾝体的一个部位可能就会功能不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