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藌蜡睡不着了

第1章 藌蜡睡不着了

　单纯<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xing.jpg">爱。<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mi.jpg">蜡情史。<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mi.jpg">蜡，树脂化石，颜色浑浊，酷似饴糖，其实正确写法是“<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mi.jpg">腊”但我更喜欢“<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mi.jpg">蜡”<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mi.jpg">蜡的自<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wei.jpg">史始于她的九岁。

　九岁的<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mi.jpg">蜡被午后两点强烈的阳光晒醒，她半睁眼睛看着破窗框，脑子里充<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man.jpg">了奇奇怪怪的想法。妈妈的声音从厨房传过来…“蜡蜡，帮妈妈把收破烂的喊住，他快走远了！”还没完全醒过来的<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mi.jpg">蜡急急爬上窗台，探头去喊。

　“喂…收破烂…啊！”<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mi.jpg">蜡摔在窗前的写字台上，失声尖叫。确切地说<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mi.jpg">蜡是骑在写字台上，尖角的撞击使她尖锐地疼痛，<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mi.jpg">蜡的脑中刹那间一片空白，空白散开后，一种陌生神秘的快<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gan.jpg">升腾起来，犹犹豫豫地在身体里绽放了。<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mi.jpg">蜡小小的身体颤抖了一下。

　后来<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mi.jpg">蜡一直很庆幸那件举足轻重的事发生在她的九岁，一个她已经可以记事的年龄：毕竟，不是谁都能这么清楚地记得自己的<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xing.jpg">启蒙。<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mi.jpg">蜡的身体在那次小事故中撞破了，闻声而来的妈妈察看了她的伤口，伤口很小，只<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liu.jpg">了一点儿血。

　妈妈还是拿来白药给<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mi.jpg">蜡洒上，然后让<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mi.jpg">蜡自己用药棉按着，<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mi.jpg">蜡的手就摆出了一种很暧昧的姿态。妈妈伸出手指在她的脑门上点了一下：“傻丫头，疼不疼？”

　<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mi.jpg">蜡摇摇头。即使疼她也不会说的。妈妈和那个人离婚的时候，对<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mi.jpg">蜡说你一定要坚强，女孩子从小就要坚强。妈妈和<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mi.jpg">蜡说这话的时候表情很吓人，咬牙切齿的，那个人离开了妈妈和<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mi.jpg">蜡住的家。

　从那天起，<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mi.jpg">蜡就管那个人叫那个人了，她想，一定是那个人不要我和妈妈了，要不妈妈也不会这么生气这么难过，他恨她。

　可是事情好像不是<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mi.jpg">蜡想象的那样，因为那个人走了不久，有一天家里来了一个男人，妈妈让<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mi.jpg">蜡叫他叔叔，他给<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mi.jpg">蜡和妈妈做了很多菜，晚上他没走，睡在了<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mi.jpg">蜡和妈妈的房间。

　那天晚上，<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mi.jpg">蜡睡在小隔间里，因为被一个陌生男人挤出了妈妈身边，和隔壁房间传来的奇怪声音，哭了。＊＊＊<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mi.jpg">蜡和妈妈住的是妈妈单位的福利房，宿舍院子不大，本来就认识的人聚拢在一起住，为滋生是非提供了方便。

　叔叔在<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mi.jpg">蜡家里过了几夜以后，就有阿姨婶婶在<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mi.jpg">蜡放学的时候叫住她，笑容可掬地问：“蜡蜡？你妈妈是不是又要嫁人啦？”

　<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mi.jpg">蜡不说话，侧过身子用眼角看她们一眼，然后头也不会地走了，丢下背后几个女人尴尬地嘀咕：“这小丫头，跟她妈一样儿一样儿的！”<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mi.jpg">蜡对于妈妈再嫁人的事儿没有排斥的情绪，血亲的本能在<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mi.jpg">蜡身上似乎淡化了。

　后爸。<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mi.jpg">蜡有时候还会小声念叨几声，为什么要排斥呢，叔叔好像比那个人好很多哪。

　<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mi.jpg">蜡觉得自己记得的第一件事就是那个人打妈妈，用巴掌，用拳头，用脚，用皮带，用凳子，用能<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nong.jpg">到的所有东西打，<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pen.jpg">着酒气的嘴里骂得起劲：“婊子！婊子！”…幼小的<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mi.jpg">蜡想不明白那个人为什么打妈妈。妈妈是个好妈妈。

　妈妈会做好吃的饭，还给<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mi.jpg">蜡打了好多好多<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mao.jpg">衣，<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mi.jpg">蜡的衣服总是小朋友中最新，最好看，最干净的。

　<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mi.jpg">蜡最喜欢看妈妈系围裙了，妈妈纤细洁白的手指在<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ao.jpg">上那么飞转一下，普普通通的围裙就像是可以飞起来一样。<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mi.jpg">蜡长大以后明白了那个人为什么要叫妈妈那两个字。妈妈是个漂亮女人，非常漂亮。

　皮肤从来都白白细细的，那种透亮多少瓶神仙水也烧不出来。脖子直直长长的，总是和小小尖尖的下巴形成一个舞蹈家式的直角。<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ao.jpg">的样子好像从来就没生过<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mi.jpg">蜡一样，从后面看过去就像两个小括号和谐地倒扣着，下面就是曲线<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bao.jpg"><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man.jpg">的浑圆<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pi.jpg">股。

　即使上了年纪，妈妈的小腿也似乎永远不会衰老似的连着那双让男人心驰神往的细细美美的脚踝…<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mi.jpg">蜡明白了，妈妈的漂亮在现在就是魅惑，这种被上帝亲吻过才会有的丽质是非常珍贵的优点，可在那个年代，就是婊子的符号。

　<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mi.jpg">蜡每次看着妈妈保养得姣好的面容时，就会忍不住的轻轻叹上一口气：只有时间才能改变人们对“妖<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jing.jpg">”的定义，妈妈生不逢时啊。<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mi.jpg">蜡第一次主动地有意识地探索自己的身体，是在十岁。

　叔叔上班之余，还开了一家小小的<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i.jpg">用品店，妈妈经常带着<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mi.jpg">蜡去店里看叔叔。妈妈不是会计，算起帐来却比叔叔还利索，又快又好。叔叔就把账本交给了妈妈，慢慢的，叔叔把生意也交给了妈妈。

　妈妈每天下班都会先去店里，把一天的账目打理得清清<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shuang.jpg"><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shuang.jpg">。<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mi.jpg">蜡放学后也不回家了，先去店里等妈妈。<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mi.jpg">蜡总是一边写作业，一边听妈妈把算盘打得啪啪响。妈妈端坐在柜台后面，一缕碎发垂落下来，轻扫着她的颈窝，黄昏的阳光从半敞的店门斜<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she.jpg">进来，照在她的脸上。

　妈妈的脸庞因为光暗分明而显得格外生动，<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mi.jpg">蜡看着妈妈<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bao.jpg"><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man.jpg">的<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xiong.jpg">一起一伏的，想，长大以后能像妈妈这么好看，该多好。

　快过年的时候，妈妈给叔叔出主意：冬天缺水，趁着<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un.jpg">节去南方拉一车橙子回来，一定好卖。叔叔点点头，回单位请个假就去了南方。叔叔一去就是半个月，她回来的那个早上，装<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man.jpg">橙子的大卡车前很快就排起了长队。

　妈妈望着金晃晃的橙子包对叔叔说：“过了年，咱们的店就可以换个大点儿的铺面了…”那一天妈妈和叔叔都很高兴，吃完晚饭后叔叔没有走。

　夜里，<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mi.jpg">蜡躺在小隔间里，听那种声音再次响起来，小小的，但是很熟悉。<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mi.jpg">蜡听着，仿佛走进了梦里，不知过了多久，那种声音停止了，取而代之的是呓语似的对话。“这个，早想问你了，是烟烫的？”低低的，是叔叔的声音。嗯…“那个杂种，我真想…”叔叔突然高起来的声音似乎被堵了回去，一下子消失了。

　“也不是他的错啊。结婚以后我们才发现他…开始还勉强，有了蜡蜡后就越发不行了…”妈妈的声音柔柔的“算了都过去了。”“咱们结婚吧，你在等什么呢？”妈妈似乎轻轻叹了口气。

　“不早了睡吧。明天还得起来管蜡蜡早饭呢。”隔壁没了声音，<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mi.jpg">蜡却睡不着了，这应该是<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mi.jpg">蜡生平第一次失眠。

　<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mi.jpg">蜡知道，妈妈近似完美的身体只有一个地方不完美，有一次妈妈领着<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mi.jpg">蜡洗澡，<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mi.jpg">蜡指着那里问：“妈妈你怎么了？”妈妈抬起<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mi.jpg">蜡的胳膊：“妈妈不小心烫的呀，来蜡蜡，妈妈给<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uo.jpg"><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uo.jpg">小胳肢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