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低头想了一想

话说湖北省孝感市有一学子，年二十，就读于江汉大学，名曰石川跃。此子人观之，面若冠玉，<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xing.jpg">如处子，温和端方，少言多思，偏好文艺。绘画、书法、史学等文史技艺皆能耍得几下。

　　尤其好古文，读了一肚子的《红楼》《西厢》《金瓶》等书，拽几句半吊子的少年酸涩笔墨。以同窗口中言说，便是一介文艺青年。论<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xing.jpg">情是机巧深沉，大有心计抱负之人。

　　只是和女生亲近说话，会脸红羞涩，似有几分腼腆。倒是这川跃的前任女友，其青梅竹马之邻家小妹冯月姝，听闻人言石川跃腼腆纯善，便啐道：他是外头看上去的羊，内里头冒出来的狼。

　　亦不知所指何事何由，这一<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i.jpg">，炎夏永昼，蝉鸣蛙噪，川跃正于宿舍闲坐，看《脂砚斋重评石头记》一书，至魂倦抛书，伏几少憩，不觉朦胧睡去，梦至一处，书中钗黛湘凤，袭雯鹃莺，<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se.jpg"><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se.jpg">斑驳，扑面而来，难辨是何地方…

　　昏昏沉沉竟不知有几世几劫。茫然醒来，却似乎只是刚刚伏案小憩了一刻而已，只是周围景物认生，竟是一概不认得了，却断然不是宿舍里原景。殇殇得只闻一阵墨香扑了脸来，竟不辨是何气味，身子如在云端里一般。

　　仿佛<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man.jpg">屋中之物都耀眼光辉的，使人头晕目眩。细睁目看去，却身处一间珠光宝气，文<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se.jpg">墨香的古意书房。地上是“万”字丝纹的青石条砖，廊柱皆是两人抱的殷红滚木，窗棂是糊着月白柔纱的圆绣福寿格。

　　自己伏在一张丈二红木长桌之上，桌上文房四宝纸笔墨砚说不尽那精致奢华、镶金佩玉，有一小座细致<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jing.jpg">巧的景泰蓝的香炉，掐丝纹路是团花朵朵贺牡丹，正慢慢飘散着缕缕不知名之清香。

　　嗔目结舌的是那镇纸，六寸来长竟然是整块雕琢的汉玉如意，镶着亮闪闪明黄<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se.jpg">二龙戏珠的托手。这川跃也算读过几本古董鉴赏书之人，竟然难认得桌上陈设是何等物件。

　　再看那镇纸下<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a.jpg">着一张雪<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se.jpg">绢纸，上面倒有一句七言，似乎是<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u.jpg">要题诗，只破题写了一句便睡去之意：“销尽炉香独倚门…”最让人心神惊惚的是，那七字横连勾划，竟俨然是川跃自己的笔迹无疑。

　　挪挪身子，似乎是坐在一张朱漆淡墨楠木太师椅上。再顾自身。已不是穿着衬衫牛仔，而是一身明黄<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se.jpg">绣丝团龙贴身褂袄，系着黄丝捻金线织成的锦绣<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ao.jpg">带，<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ao.jpg">带边还挂着一块凤型小玉，一个正红色的小荷包。

　　忍不住摸摸自家脸颊，倒是似乎与往日无不同之处，此时此景，方见川跃是心机百转之人，慌张之余竟能思量：此地此景，断不是自己睡了。

　　被捉狭的室友整到另一处换了衣服开的玩笑，这屋子这摆设这衣服，怎想去都是前朝大富大贵钟鼎诗书人家的物件，尤其还是桌上那笔迹…旁人不认得，自家岂有不识之理，分明是自己平<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i.jpg">之笔迹无疑。

　　就想着“难道自己一觉睡去，竟然穿越回前世不成？我前世难道还是什么官宦人家？”正再要环顾四周，一片雪墙粉玬，正<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u.jpg">细看那百宝格上古董陈设，黄梨书柜上信件典籍，墙上的《三山五岳图》和丝绦蟠龙宝剑…却听着书房外，正对一面八扇玉石<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un.jpg">华秋实图案屏风外，有一少女轻唤之声：“王爷！”

　　这一声轻唤，与川跃耳中可谓之石破天惊。不由惊思：莫非我此时已是哪一朝的王爷不成？他心思敏捷，又怕自己口音有误，便只含糊着嗓音答应道“进来！

　　“只见进来一女子，倒是幼龄，若以川跃现代人眼光度之，最多十四、五岁，穿一领荷花<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nen.jpg">粉<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se.jpg"><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liu.jpg">苏彩裙褂，挽两个俏龄头丫鬟髻，齿白<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un2.jpg">红，眉秀目清，头上<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a.jpg">一支月牙玉簪，挂着乌丝发网。

　　体态玲珑，步履窈窕，足上穿一对玉兔绣鞋。却是神色恭敬，目不斜视，不敢抬头，只低头万福，盈盈施礼，口中言道：”王爷，外头有隆府的家人送来了贺礼，冯总管收下了，冯总管说礼厚了有些忌讳，请王爷示下要不要去过下目“。

　　川跃此时万事<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mi2.jpg">蒙，不知所在何时何处何年何地，岂敢多言，只含糊答应”不必了“那侍女又是一福，应个”是“字。却是顾盼流离，恭谨静默，似乎知道川跃此时心思要找人询些话头儿，以目视地，不开口<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luan.jpg">言却也不敢退下。

　　川跃见状寻思，想必是这王爷治家颇严，侍女丫鬟不等旨令，不敢退下的缘故，此时且不说自己是穿越至古代还是回到前世，首要之事莫不如问清自己现下是何等人，在哪一朝哪一代，也好见机行事，不失了分寸。

　　正要张口问那丫鬟，却又结舌不知如何谈起。一则，难不成自己开口便问“我是谁，你是谁，这是哪儿”连自己也觉着这般开口莫名其妙大违常理，虽说这丫鬟一副毕恭毕敬的神色。

　　但是万一引她起了疑窦，岂非多少有些妨碍。这只是一层，另一层，却是这川跃的本<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se.jpg">了，他抬头要问，却看到这丫鬟娇小身量，玲珑有致，粉<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se.jpg"><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liu.jpg">苏褂华丽丽得勾勒出少女的身形，<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xiong.jpg">前坟起两道精致细腻的曲线，<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nen.jpg"><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nen.jpg">纯纯令人心神<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dang.jpg">漾，一<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gen.jpg">桃绿色的<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ao.jpg">带扎出柳絮一般的细<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ao.jpg">，微蹲万福的礼节，反而更衬出两腿细巧线条。

　　看其容颜，瑶鼻如玉，粉<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un2.jpg">似樱，秀眉若柳，也都是娇小可爱，难以言述。论起身形姿<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se.jpg">，实是青春少女中川跃所未见之品格，然而最吸引川跃的，倒还不是体态容颜，实是那种带着三分畏惧三分玲珑的恭谨柔顺之神态。

　　川跃所来之世，大凡有容<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se.jpg">之女子，十有八九自矜冷傲，何曾再见这般动人之恭顺神态。川跃曾看古籍，其实古时所谓的丫鬟，大多<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jian.jpg">籍，或是下等人家无法生计，或是专一的人市买卖，为富贵人家终身买断为奴为婢的。

　　不仅要照顾主人之衣食起居，针织女工，其实说到透底，也大都是男主人的房中之<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xing.jpg">奴<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jin.jpg">脔，若有姿<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se.jpg">，为男主人所亵狎玩<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nong.jpg">，是必然常有之世情，只是也不知这王府门风如何。又不知古籍所言，实际上是个什么情形。

　　也不知眼前这俏媚少女，自己是否看得摸得？抱得亲得？是否自己此时自己只要一声令下，便能让这小丫鬟投怀送抱，甚至宽衣解带…那桃绿色的<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ao.jpg">带若是解下，粉<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se.jpg">褂下有多少风情万种，少女柔情…

　　自己平生还只和女友一人温存过，若可如此享受一番这等幼龄少女之身子，岂非大快心<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xiong.jpg">，正所谓人生苦短若劫若梦，自己经历如此荒唐之事，左右也不知是梦是幻，哪里还管什么此系何时何地，哪里还论什么<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lou.jpg">不<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lou.jpg">痕迹。

　　越思越没个体统，神魂已不知到了何处。过得半晌，川跃才惊醒过来，自己此时断还不是思<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un.jpg">之时。若是南柯一梦也就罢了，若真属梦回前世或者穿越前朝，还要<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nong.jpg">清眼前的情形更为要紧。

　　于是，川跃顿了一下要开口，却不知怎得称呼这丫鬟。一思量，却是计上心来，开口道“恩…我却才看书看到好句子，且想着。给你改个名字，你可愿意？

　　“川跃是想着不知怎么称呼这小丫鬟，若能有个名字，便容易开口答对，应言答音，自然可以问一些头绪出来。

　　谁知那小丫鬟越发神色恭敬，正<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se.jpg">敛容，微笑合口，退一步双膝跪下，磕了个头，不敢起身，只伏在地上，口中言道“王爷说得哪里话，月姝只一个奴婢，王爷爱怎么取名，自然由得王爷…月姝只有欢喜的份，不敢说什么愿意不愿意，凭王爷吩咐就是”

　　神色柔媚，口吻恭顺，透着那起子王爷为天，奴婢为地的意思，本来是更能令人心神<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dang.jpg">漾，只是川跃听闻她言语，却已忘了<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in2.jpg">念，只是一愣，心中大惊：“月姝？这小丫鬟竟然叫月姝？”

　　却知，这川跃前女友之名亦是唤作冯月姝云云。这冥冥天意，因果循环，岂不是让人惶惶凛然，只是再怎得惊惶，这“月姝”二字总令川跃起了三分念旧之心，也就不谈改名之事，唤着丫鬟“月姝”的名字，心情倒也似平和了许多，便家长里短，话里套话，和这丫鬟攀谈问答起来：“哦，那便算了。

　　名字改来改去你也麻烦，月姝妹妹…月姝…这…我日子有点过迷糊了，今儿是几了？”看官需知，今人无论存什么心思，读几本古籍，一时三刻岂能演绎出古皇朝王爷之心态。

　　譬如对着这小丫鬟，川跃再怎得装腔做调，总有三分礼貌不由自身的带上，竟然连“妹妹”的称呼都<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tuo.jpg">口而出。

　　那小丫鬟何曾见过王爷这般和颜悦<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se.jpg">，体贴慰心，虽然冰雪聪明，也察觉此时王爷有些失神<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mi2.jpg">蒙，却是不疑有他，只以为王爷是睡迷糊了。

　　便问一答十起来：“王爷，今儿是三月初八啊”她果有玲珑心思，低头想了一想，笑着接着回话“奴婢也搞不清什么子丑寅卯年的，只知道是雍正九年”川跃见听到“雍正九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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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低头想了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