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抢成一团

高衙内瞧得心中欢喜，不由畅笑开怀。今<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i.jpg">摘得美人归，又有这花花世界，偌大一个东京，供他游戏其中，坐享其成，如何不叫他志得意<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man.jpg">！

　　不时便行至太尉府前，却听女使楚儿在门口唤道：“衙内，你可回来了，老爷正在家中发火呢！”正是：<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ao2.jpg">得良家美人归，还府方知祸已生。

　　<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u.jpg">知后事如何，且听下文分解。＊＊＊话说花太岁高坚高衙内夜闯林府，又强暴林娘子一回。他尽兴畅玩整宿，二<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i.jpg">巳时方回。将至府门，便听楚儿唤道：“衙内，你可回来了，老爷正在家中发火呢！”

　　高衙内吃了一惊，背后暗生冷汗，心想养父极重孝礼，又<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xiong.jpg">襟甚窄，前<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i.jpg">已犯戒一回，今<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i.jpg">再犯，可如何圆谎？

　　他当即三步并一步，疾奔后堂。入内，见父亲端坐虎皮椅上，也不来瞧他，手拿一书信，漠然阅看，脸上看不出喜怒哀乐，心中一下凉了半截。

　　又见朝儿楚儿立在父亲身旁，一脸惶恐，不由暗自叫苦。心道事情恐已败<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lou.jpg">，忙唱个大喏：“孩儿未尊父亲大人教诲，请安来迟，失礼之至，失礼之至。”

　　一时跪地不起。那高俅仍不答理他，只自行看信。高衙内跪得双腿发麻，他知养父若是发怒，倒还好些，漠然不理，便是真怒了。

　　他慌张失措，便口齿不灵，谎称道：“父亲大人…孩儿知错…知错了…今见<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an.jpg"><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ang.jpg">高照，晴空，晴空万里…一时<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xing.jpg">起…便，便出门游耍，回得晚了…”

　　高俅冷笑一声，忽道：“你可知今<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i.jpg">早朝，秘书省正字曹辅只因一言不慎，便被发配充军？”高衙内冷汗齐出，颤声道：“孩子不知…但父亲大人身居高位，得圣上看承，父亲不必…不必为此心忧。”

　　高俅怒道：“黄口小儿，懂得什么！你倒以为，这官便如此好当？常言道伴君如伴虎，一举不慎，输个干净！为父表面光鲜，内心却如履薄冰，事事谨慎。

　　与太师联姻，实为大局，你却在外胡作非为，<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lang.jpg">行无迹，败我名声！你与那林娘子之事，快快与我据实道来！”

　　高衙内见朝儿秦儿均低头不语，浑身发抖，知道再瞒不过，只得道：“父亲大人息怒，息怒。实是孩儿不明事理，一时糊涂，与那林娘子，做出这捱光事来。

　　但…但孩儿实非强夺林冲之<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qi2.jpg">。只因陆虞候娘子张氏是林娘子妹子，经她引见，在陆谦家结识林娘子。

　　那妇人一见到孩儿，便…便魂不守<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se.jpg">，勾引与我。我一时把持不住，这才…父亲大人，那林冲不近女<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se.jpg">，只喜<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qiang.jpg"><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bang.jpg">，时常责打<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qi2.jpg">子，与那妇人早无情意。

　　那妇人受他欺辱怠慢，见我是个识理之人，这才主动引<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ou.jpg">孩儿啊！孩儿，孩儿与那妇人，实是情投意合。”

　　高俅心道原来如此，却是那妇人不贞，与坚儿无关。他将手中书信向案上一扔，喝道：“够了！我不管你与那妇人如何往来，你既是太师亲点佳婿，当自行检点。自今<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i.jpg">起，先与她断了来往，再作理会！

　　若再有<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in2.jpg">越之举，为父决不饶你！”高衙内只得磕头称是，磕的甚是诚恳。高俅叹一口气，这才叫他起身。

　　高衙内见他气消，装得唯唯懦懦，走上前来，为高俅捶背，低声道：“父亲大人，您高居太尉，掌管天下兵马，这林冲不过是您手下一小小教头，不必惧他，何不…何不成全孩儿，纳那妇人为妾？”

　　高俅转身瞪他一眼道：“你懂什么！我哪里惧他！那林冲虽是芝麻小官，却是个有本事的。为父身边多是浮夸之人，正需得力干将相助。

　　为父本想抬举于他，你却坏我好事！坚儿，这封书信，便是林冲所写。想那<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i.jpg">你举荐林冲对拔陈桥，也是有意为之的吧。”言罢用手一指，要他去看林冲那封请调信。

　　高衙内拾起那信，见那落款时<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i.jpg">，心中偷笑：“这厮写这信时，我正在府中<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ao2.jpg">他娘子，他却不知。”

　　他读罢那信，忽道：“父亲，林冲这厮好生无礼。您看承他，调他去精锐之师，他竟不怀感恩之心，这才去了一<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i.jpg">，便想调回，岂不是眼中没有父亲。”

　　高俅沉<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in3.jpg">不语，挥挥手道：“军中之事，你莫再干预，回屋歇息去吧。”心中却想：“坚儿与他娘子做出这等事来，若被林冲知道，必深恨于我。”

　　便又对左右历声道：“此事就此作罢，切不可声张，让那林冲知道！”高衙内与朝秦两女使齐声唱喏退出。

　　高俅独自在房内徘徊，心道：“林冲不识抬举，确有不服我调度之心！若是这就将他调回，这捱光丑事，难免入他耳中。

　　且让他在陈桥再留数月，待坚儿忘了那妇人，再将他调回，如此也不失我的威信。若来<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i.jpg">林冲能诚心归顺于我，如陆谦那般，做我心腹，再劝他休<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qi2.jpg">，另择一女便是。

　　若他眼中没有我，嘿嘿，休怪我无情，便为坚儿作成这好事！”想罢将那信<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ou2.jpg">成一团，丢在筐中。高衙内回到房中。他自学得西门庆那守<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ang.jpg">奇术，巨<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bang.jpg">竟能在巅峰处游走，<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ang.jpg"><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jing.jpg">收放自如，随心控制。

　　昨夜那场<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jiao.jpg"><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huan.jpg">，便彻夜不眠不休，畅快之极，实是乐到巅毫，但毕竟一夜少睡，自觉眼角乏困，便唤暮楚二女使入内宽衣，倒<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uang.jpg">酣睡，直睡到傍晚方醒。他用过晚膳，又觉精神大振，却不敢再逆父亲之意，去会林娘子。

　　便唤若芸前来，并暮楚宛儿三女使，五人又<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in2.jpg">戏一夜，好生快活。二<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i.jpg">一早，秦儿来报，说老爷要去白虎堂议事，不必前去请安。

　　高衙内大喜，又将秦儿唤进房中，正要与众女再合<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huan.jpg">一回，忽听门外朝儿道：“衙内，有一男子，自称姓张名甑，一早前来求见。

　　小奴本要将他轰出府去，他却说此来与锦儿有关。小奴吃了一惊，便叫他候着，特向您禀报。”高衙内奇道：“张甑却是何人？他怎知我与锦儿之事？如此便唤他进屋，问他一问。”

　　这张甑如何到得太尉府？各位看官莫急，皆因此处有分教：月楼设帘，只会有缘人。御街楼上，角<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ji3.jpg">秀牡丹。直教官少心中添意马，天子屈尊动心猿。＊＊＊

　　原来前<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i.jpg">锦儿还情报恩，终与张甑<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jiao.jpg">合。张甑心中兴奋，<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huan.jpg">好后竟倒<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uang.jpg">酣睡。待他早间醒来，惊觉身边不见锦儿，立时起身，张口唤道：“锦儿，锦儿”哪里还有人应。

　　忽见枕头边上剪有一缕青丝长发，发上<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a.jpg">了一封纸信。他心中剧跳，拿起信来，只见信中写道：“与君相识，终身无怨。奈我失德，非你良眷。恩情已还，莫生他念。割发断情，请君勿恋。君乃赤子，必结女善。忘我一粟，天涯有岸。此情既了，不复相见。”张甑读罢，泪水刷刷而下。

　　这信写得甚是决绝，他知再无可挽回，顿时倒在<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uang.jpg">上，脑中空无一物，直如死了一般，他昏睡至傍睡，颓然下<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uang.jpg">，草草吃了些东西，自顾自地反复叨念：“好个奈我失德，非你良眷。”

　　突然心中一亮，叫道：“你说奈我失德，非你良眷，但你失德，实是强人所迫，非你自愿。我张甑凡夫俗子一个，只求一个真心爱我的，哪顾得上这么多，却是锦儿你多想了！

　　也罢，你既自认失德，我也失德一次，去寻青楼<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ji3.jpg">女，如此两下扯平，不就结了。”他将心一横，将那信收在怀中，取了些银两，迈步出门。他信步而行，不时便转过马行街，正赶上东京夜市，热闹非凡，只见楼台上下灯照灯，车马往来人看人。又转至御街，两行都是烟月牌。

　　来到中间，见一家外悬青布幕，里挂斑竹帘，两边尽是碧纱，外挂两面牌，牌上各有五个字，写道：“歌舞神仙女，风<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liu.jpg">花月魁。”张甑见了。

　　心中冷笑，这牌好大口气，便拉住一过路嫖客，问道：“敢问这鸨儿是谁家。”那嫖客笑道：“什么鸨儿，莫小瞧她，确是大红倌儿。今早花月赛，御街公<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ji3.jpg">、私<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ji3.jpg">、官<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ji3.jpg">、家<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ji3.jpg">聚齐。

　　这个佳人，虽是新来，却将众行首比下去，夺了魁首，名声顿时大燥，只一<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i.jpg">便名冠东京，已是角<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ji3.jpg">（作者注：角<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ji3.jpg">即名<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ji3.jpg">），而且听说尚是雏儿，背上绣得一身好牡丹。今夜也只厮献牡丹，不许留歇。自今夜起，一般人恐见也见不到呢。”

　　张甑从未去过烟月场，听不甚懂这些个行话，顿觉耳皮发麻，又问：“姓甚名谁？”那嫖客道：“看你也是初来月场的，横批小字有写，河北李师师。”

　　张甑大吃一惊，心道：“莫不是昨夜牡丹园所遇艺女？既如此有缘，便去她家。”想罢推开青布幕，掀起斑竹帘，转入中门，只见大厅内，熙熙攘攘早聚了数十嫖客，个个衣着华贵，神彩飞扬，气宇不凡，均是东京并外地豪客。

　　众人一脸急<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se.jpg">，纷纷叫嚷重金求见李师师。张甑衣着普通，顿时被比了下去，又见众豪客出手豪阔，千金一掷，那里还有他的份儿。

　　刚要转身出厅，却听虔婆道：“各位，莫要<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xing.jpg">急。我这女儿，打小学得十八般耍令，最会风<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liu.jpg">宴乐。非老娘不愿引见，实是我女儿自立规矩，要会有缘人。非王公贵族、英雄好汉、重情重义之人不见。若是有缘，她便分文不取，也与你厮见。”

　　听这声音，正是牡丹园中那个李妈妈。张甑好奇，便住足不走，只见大厅内如炸锅般，抢成一团，众豪客有的抢着嚷道：“我是王公贵族！”有的高叫：“我是英雄好汉！”有的却喊：“我是重情重义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