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离得太近

从十二岁到三十五岁，迟了这么多年的一声“爸”今天终于喊了出来，他通红着眼，滚烫的热泪溢出眼眶，连磕三个响头，她在一边看着。眼泪就没停下来过，跟着他一起磕头。磕完头后，他一手环上她肩，泪中带笑，三分羞赧地介绍：“这是我太太…”

　　又垂目看她的肚子，继续说：“还有您的孙子。”话音未落，她趴在他肩上，无可抑制地恸哭。人生啊…真的太苦了。出了墓园，由他驾车回家，车子开到个十字路口时，他靠边停车，摸了摸她的脸说：“我出去一会，在车上等我。”

　　旁边有个加油站，单善以为他是去卫生间，没怎么多想地点了点头。陆敛往回走，走了约莫一百米。

　　在一亮蓝色的跑车边停下，敲了敲车窗。这辆车，是他送他的新年礼物。十多秒后，吴星雪从车里下来，脸上扯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陆叔…你怎么在这…”他脸上一闪而逝的难过，问他：“看到什么了？”他<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u2.jpg">动着<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un2.jpg">，艰难地答：“看到你…进了公墓…”嘴巴还笑着。

　　眼睛却要哭了。迅速地泛红，那处公墓，多数青州人都知道，埋的是牺牲的警察，他刚才跟着进去，都看见了，只是，陆敛为什么要祭拜警察，为什么外面说他死了。

　　本人却好好地活着，他不敢深想了。一点都不敢想。可对面的人非要开口，打破他最后的一丝幻想。“是真的。”

　　“我是卧底，你爷爷如今的下场，全是因为我…”话没说完，一个拳头挥到脸上，他生生地受了。

　　吴星雪抓着他的领口，<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man.jpg">脸都是泪，痛苦地嘶吼：“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阿雪，很多事情，你没必要懂。”就像吴风棠从不在他面前提这些见不得光的丑恶一样，陆敛也不打算跟他提。

　　“你说啊！你不说我怎么懂！”“没什么好说的。”无论说什么，结果都是不可更改的。因为他。

　　他失去了疼他的爷爷，他边哭边喊，声嘶力竭：“我虽然喊你叔！可在我心里！”他戳着自己的心口：“连我爸都比不上你！我爷爷把你当亲儿子！你就这样回报我们的！”

　　他濒临崩溃的边缘，说着又朝他打出去一拳，陆敛也不反抗，任他打。单善在车里等了好一会儿没见他过来下车后看到扭打在地的两人，慌慌张张地跑过来，也说不出话来，只能站在旁边哭。

　　吴风棠再坏，可对吴星雪来说，却是对他最好、最重要的人。将心比心，如果谁把陆敛从她身边夺走，她也会发疯的。吴星雪揍了他十来拳。

　　忽然松手将他推回地上，<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xi.jpg">了<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xi.jpg">鼻子，赤红着眼瞪他：“我恨你，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的。”陆敛按了按破皮的嘴角，对他的背影说：“我已经联系过你妈妈。她安排好工作不久就会回国。”他仰望着天空，声音不大地加了句：“她很爱你…”世事虽苦，还有人爱他。

　　回到家里已经天黑，刘妈做好了饭菜热在锅里，留下张纸条先回去了。单善取出药箱，坐在客厅给他处理伤口，本来是哭着的，突然就笑了。

　　嘴<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un2.jpg">破皮，说话牵动伤口，他微一皱眉，问她：“笑什么？”她有意气气他：“你不是很厉害吗，猜啊。”

　　陆敛垂眸，淡淡地叙述：“没你厉害。”她鼓着脸想了几秒，点了点头：“好像还真是…”她亲了亲他刚上过药的嘴脸，说：“我笑吧…咱们俩还真像…”

　　“所以？”她嫌弃地一撇嘴：“你才是笨蛋，所以天生一对啊。”他惯常冷淡的表情，平静地应了声“哦”

　　她无语地摇头，暗骂了句闷<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sao.jpg">，继续给他处理脸上的伤，不确定地问：“真不去医院吗？我可以陪你去的。”“不去。”“呵呵，肯定是怕打针吃药。”他亲了亲她的额头：“你想多了。”

　　“哼。”逗趣了几句后，她低柔地说：“吴星雪说的是气话，等再过几年他懂事了，就就明白你为什么这么做了。”

　　她抿了下<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un2.jpg">：“嗯…也许用不着几年…几个月就行了…”她低头看自己的小腹，喃喃低语：“他之前嚷嚷着要当哥哥呢…”他勾<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un2.jpg">，捏了捏她<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ou.jpg">乎乎的脸，应了句嗯。

　　“再捏脸就大了。”她嫌弃地说，拍掉他的咸猪手问：“孩子的名字想好了没？”“没有。”单善就更嫌弃他了。严重怀疑他说语文作文拿了<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man.jpg">分是在骗自己。

　　“善善，孩子可以姓周吗？”她怔了怔，而后搂住他的脖子，温柔地说：“当然可以。”他嘴角上扬，语调带笑：“遗憾又少了一个。”他当年，原本想高考完后改姓周，没来得及。

　　可是没关系，现在来得及了，她挑起他下巴，志得意<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man.jpg">扬眉：“以后跟单总混，带你飞啰。”他这回没生气，额头抵住她的：“嗯…请多指教。”“哈哈…好说好说。”他们的前半生悲苦相似，后半生的幸福也一样。

　　漫长的余生，长久的彼此陪伴，长久长久的幸福。【正文完】鉴于陆敛已经官宣死亡，青州认识他的人又实在太多，过完元旦后没多久，善善动起了搬家的念头，并且有意识地留意起周边城市的房子，跟陆敛商量过后，定下了景安郊区一套别墅。

　　因为想尽早装修，买的是套现房，面积格局跟两人之前住的那套房子大差不离，单善主要是看上配套的大院子。

　　想到明年出生的宝宝，可以在养些小<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ji2.jpg">小鸭陪着玩，玩腻后还可以宰了吃<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ou.jpg">。一举两得。陆敛向来无法理解她的脑回路，可她既然说好，他也就随她去了。

　　过年前一天去中介公司付房款，接待的置业顾问是个女的，热情地招待了他们，由着陆敛散发出的上位者气质，怎么看都是家里做主的那个，临到付房款时，对方问的也是他：“先生分几张卡刷？”

　　“一张卡，全款付。”单善抢先回答，掏出张银行卡啪的一声放茶几上，下巴朝自家男人一挑：“他是我包养的小白脸，没钱，连生活费都得我出。”陆敛斜意味深长地斜睨着她，<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u.jpg">抬起的手缓缓放下，默不作声。

　　女顾问当他默认，看他的眼神顿时变了。瞧着是多金帅气身材一绝的男人，想不到竟然是做鸭的，真真叫人三观尽毁。付完房款从中介公司出来，陆敛一手拎她的包一手环着她<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ao.jpg">，沉声反问：“小白脸？”

　　四个月的身孕已经显怀了，她两手下意识护着肚子，撅着嘴支支吾吾地回：“难道，难道不是吗？”陆敛拉开车门。

　　她弯<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ao.jpg">坐进车里，故意指使他，态度凶蛮：“快给我系安全带，挣生活费了。”陆敛依言帮她系安全带，离得太近，呼吸中全是她身子散发出的软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