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看了看挂钟

光影摇曳中阮玫再次侧过脸去看那座高塔，这一年发生了那么多事，似乎只有那高塔和那圆月没有变化。

　　酒过三巡，阮玫捧着那一盒玩具样品去结账，帮她收钱的是刚刚送酒的小姑娘，阮玫见她一双圆眸偷偷看着自己手里的纸盒，心中清明。

　　她从手包里取出一张名片放到女孩面前，细声说：“有兴趣的话可以加我微信哦。”名片是黑色的，正面中央<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a.jpg">了朵烫金玫瑰，下面是店名“RoseSlave”

　　小姑娘睁圆了眼，转头看酒吧经理没瞧向这边，赶紧慌慌张张地将黑色名片<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sai.jpg">进围裙里。食指伸到<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un2.jpg">前做了个噤声的手势，阮玫对她眨了眨眼，转身往大门口走。徐子玲站在自己车前，打开了软件准备叫代驾：“小熊你坐阮玫的车回去是吧？”

　　“对啊…我跟她顺路的。”

　　“行，那我回公司了。”阮玫把纸盒放进自己的车尾箱，也点开代驾软件：“你怎么还去公司啊？我以为你是下班过来的。”

　　“反正也没人在家等我，回公司还有巡楼保安每一小时跟我打声招呼，反而还热闹一些。”徐子玲笑笑。于熊明嬉皮笑脸：“看来小保安长得还可以？让我们徐总还能惦记上了。”

　　“没有我们小熊可以。”徐子玲斜瞪了他一眼，手机进来了代驾师傅的电话，她接起和对方确认地点。阮玫定好位按下“呼叫代驾”这附近有不少等单的司机，很快系统派好了单。

　　有司机信息跳出，阮玫还没来得及看清司机的资料，屏幕弹进来一个陌生来电。眸子里只有一闪而过的“陈师傅”

　　＊＊＊“山野哥，你买菜回来了呀？”陈山野闻声抬起头，血橙夕阳在道路尽头下沉，落<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i.jpg">余晖将狭长弯曲、<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man.jpg">布广告街招的街道染得金碧辉煌，连头顶错综复杂的黑电线也添上了一分艺术感，脏<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luan.jpg">差的城中村在此时似乎被赋予了新的生命。

　　喊他的是罗蕊，上了淡妆的姣好脸庞上有从发廊彩<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se.jpg">转灯投下的彩斑，红色的，蓝色的。陈山野假装瞧不见女子眼里绽放出的光彩，只笑笑：“对，阿芒在家等着我。”

　　他拔腿要走，罗蕊赶紧走出了几步跟在他身旁：“上次阿芒来店里理头发，一直说你做的菜好好吃，听得我都<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liu.jpg">口水了。”

　　陈山野腿长，迈出一步罗蕊就得小跑一步，她举起手挡在额前遮住刺眼的光芒，试探着问：“阿芒还说…下次邀我去你们家吃羊<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ou.jpg">米线…”“哦…米线他还是会煮的，不至于难吃，就是羊<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ou.jpg">他可能做不来。”

　　陈山野往路中央走过一些，想和罗蕊身上的浓烈香水味隔出一段距离，身后有单车铃声狂响，伴随一声声“看路看路”

　　棠下村里租房子的多是广漂一族，<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liu.jpg">动人口近三十万，在这里能听到粤语，更多的是普通话和百花齐放的各地方言。罗蕊急着想解释她可不是要吃钟芒做的米线。

　　她是想吃陈山野做的，可陈山野没给她机会，长腿一转便准备拐进<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bi.jpg">仄小巷，他两手全拎着塑料袋，只留一个后脑勺和一声“赶时间先走了”给罗蕊。

　　看大步流星的男人很快消失在第一个拐角，罗蕊站在巷口气得直跺脚，身后传来一声<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in.jpg"><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ang.jpg">怪气的嘲讽：“看吧，我都说没戏，你偏不信，硬要往块石头上撞。”回头一看是店里的吴向真，双臂抱在丰<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man.jpg">的<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xiong.jpg">前，一脸看她好戏的模样。

　　“这条街上多少女的都看上陈山野了。你看过他和谁相好过？连钟芒那小<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mao.jpg">头都有来店里找服务，也就只剩陈山野这块石头纹丝不动了。”

　　吴向真走至矮她小半个头的姑娘身旁“苦口婆心”地劝：“别浪费时间在他身上，我瞧钟芒那小子对你倒是有点意思，你不如考虑一下他？”罗蕊狠瞪了她一眼：“不关你事！”

　　她憋着一股不<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shuang.jpg">穿过马路走向斜对面的<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nai.jpg">茶店，想喝点冰的来降降急躁。陈山野这人，名字野，样子野。

　　那双眼睛似狼似虎，身材也是一顶一的好，如果让罗蕊能有自己选择客人的权利，那她当然希望陈山野能成为她的常客，总比那些秃瓢啤酒肚老头子强吧。

　　可他的<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xing.jpg">子又不像名字那么野，不嫖不赌，连麻将都不<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uo.jpg">两圈，和姑娘说句话他还会自动留出安全距离，别的臭男人来发廊洗头理发多数会偷掐下她们的手啊<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ao.jpg">啊<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pi.jpg">股啊…也就陈山野安安分分眼睛不<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luan.jpg">飘。

　　她把<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xiong.jpg"><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a.jpg">低一点都被他避开。罗蕊觉得总有一天自己能拿下陈山野，虽然她身材没吴向真她们那么丰<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man.jpg">。

　　但也算玲珑有致，最重要的是她年轻好看，在这一拐进巷子里就只能望见一线天空、白天还得开着路灯的地方，她也想努力伸手抓住一些什么，让这混沌不堪的生活有些盼头。

　　陈山野侧身避开小巷里窜出的电动车，又躲开随意挂在屋檐下的内衣<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ku.jpg">，三拐四拐地到了家门口。把右手的袋子全交给左手。

　　他掏出钥匙开防盗门，楼梯间不见光，房东刚换不久的感应灯似乎又坏了，他弹了下舌也不见灯亮，便摸着黑上了三楼。

　　笔直的走廊一眼能望到底，头顶走廊灯洒下惨白灯光，陈山野边往自己屋子走，边把邻居们胡乱摆在走廊上的鞋子踢回他们自个门口。

　　上个礼拜新搬来的邻居房门口摆着粉红色塑料鞋架，跟这环境实在有些格格不入，从单薄的木门里传来姑娘的声音，什么谢谢哪位哥哥送的火箭，什么接下来给大家跳个舞。

　　陈山野也看过直播，钟芒硬<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sai.jpg">给他看的，说里头跳舞的小妹妹长得好看，<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xiong.jpg">部大<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pi.jpg">股翘，跳起舞来挠得人心<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ang2.jpg">难耐，他也就看了半支舞。

　　就把手机还给钟芒了。钟芒问他感觉怎么样，他摇摇头说不怎么样，他见过更好看的。钟芒嫌他老古板，不愿意接受新事物，什么抖音小视频，什么自媒体人，什么网红直播，陈山野都没兴趣。有一次钟芒说，哥，自从嫂子离开了之后，你的生活就好像没再往前走过一步了。

　　像是车子没了油，就这么堪堪停住了。陈山野进门后没把门关上，看了看挂钟，钟芒也差不多这时间过来了。

　　果然他刚把<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ou.jpg">菜搁进冰箱里，钟芒就打着哈欠从对面屋子走了过来，挠着睡得<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luan.jpg">糟糟的鸟窝头问：“山野哥，今晚整哪样？”陈山野斜睨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