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反手握住手

自己有家室还不管住自己下半身！什么丢垃圾，什么死都要戴套，这把钥匙本来在心里已经打了七八十分，现在像跳楼机急速垂直下降，快要触底，她是想找个<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uang.jpg">伴，可和陈山野在<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uang.jpg">上再契合也好。

　　她也不想破坏别人的家庭。阮玫自己脑补了一大场狗血剧，憋着股莫名其妙的闷气，把还没说上话的陈山野给拉黑了。

　　鼻孔呼哧呼哧地<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pen.jpg">气，她走到门外抽烟，一边抖落灰烬一边在app上给自己挑选今天的午餐，她昨天晚上大战了一场，今天要吃点好的补补。

　　突然她发现，自己做了光疗的指甲上竟崩开了微不可察的小口子，拇指有，食指有，中指也有。＊＊＊五月五，龙舟水来势汹汹。

　　离端午还有好长一段时间，可今年的汛期已经提前来临了。说变脸就变脸的天比三岁孩童还儿戏。

　　乌云<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a.jpg">城，雷声滚滚，藏在云层后的闪电忽明忽灭，像是那谁藏在心里的举棋不定。雨滴开始密密匝匝摔落到车前玻璃上，骤然模糊了视线，暴雨击打在车顶上的声音大得如有碎石坠落。

　　阮玫懒得按开雨刮，反正她深陷在看不到头的车龙里，雨中的每一辆车子都像被烂泥咬住了轮胎一动不动，是一个个仓皇出逃又无法动弹的灵魂。

　　连绵雨滴将玻璃变成万花筒，赤红闪烁的尾灯反<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she.jpg">出夺目<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mi2.jpg">幻的光彩，手机里的地图app里，拥堵路况是一整条快变黑了的姨妈红。

　　阮玫无奈地吐气弹<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un2.jpg">，跟徐子玲发了条信息说自己堵在路上了。让她如果人齐了就先点餐，不用等她。

　　羊城交通电台正播报着市内各处堵车黑点，阮玫听到了她现在身处的这条路，有司机爆料前方堵车原因是有四车连环追尾。电台DJ穿<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a.jpg">着令人难以扯起嘴角的笑话，她换了几个台，最终还是连了手机听歌。

　　堵着也不能闲着，她趁着空档回客人信息，两<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gen.jpg">拇指在屏幕上啪啪啪地飞舞。半个月前她已经找anna帮她修了甲，anna还问她是不是去掰了什么硬物，怎么刚做好不久的指甲这么快就崩了。

　　砂条把金箔上的小裂口磨平，再重新上了层封层，现在甲面再次光滑透亮闪着光。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收到客人的转账和地址时，歌单里已经播过了几首歌。

　　“夜已在变幻/像钻石灿烂/但也这么冷，看千串霓虹/泛起千串梦/映着这港湾…”*当烟雾般的歌声传出时，阮玫的思绪也飘回了那一晚。天空像破了<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dong.jpg">哗哗啦啦个不停，阮玫把《深夜港湾》按了单曲循环，一场大雨给城市降了一些温度，连空调出风都冷了一些，她摩挲着手臂上倒竖的汗<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mao.jpg">，伸手把温度调高了些。

　　歌声冷得快要在玻璃上结起冰霜。“今晚最冷是我心间”循环了好几次，右边车道终于动了。阮玫赶紧坐直身开启了雨刮。右边的车道走得快，没一会已经前进了十几辆车，排在阮玫前方的一辆辆车子开始<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sao.jpg">动不安，一瞧见<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feng.jpg">隙立刻<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a.jpg">了道。

　　阮玫没打算<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luan.jpg">变线，只踩油门紧跟着前面的车，跑一辆她就前进一点，跟夏雨之后在花坛边爬着的蜗牛差不多。

　　车子重复着一进一停，单薄的雨刮对暴雨效果甚微，再一次停滞住时，阮玫前倾了身子，下巴抵在方向盘上看着时而模糊时而清晰的前景。<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jin.jpg">锢在倾盆大雨的小火柴盒里，阮玫觉得自己像漂溺在望不到尽头的大海中央。

　　前面的宝马在叭叭声中挤进了旁边的车道，阮玫闷闷地踩了一脚油门，突然头顶打了个震耳<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u.jpg">聋的响雷，她心里想着事，被突如其来的轰隆声吓了一跳“啊”了一声忘了踩刹车，前车雷达拼命拉起警报，她才赶紧踩下刹车，但来不及了。车头还是和前车碰了一下。

　　坏了！坏了！又追尾！阮玫只愣了几秒，赶紧按下双闪和解开安全带，抓起副驾驶的雨伞下了车。顾不上车后方此起彼伏的喇叭声，她赶紧弯<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ao.jpg">看两车相接的地方。撞到的是辆黑色帕萨特，目测后保险杠没凹陷，就是碰掉了一小块漆，她回头看了一下自己的…算了算了，无非是再多添一道伤罢了。

　　帕萨特司机下了车，阮玫直起背看向来人。一句抱歉还没说出口，就被滂沱雨水淹没在喉咙里。雨滴拍打着伞面噼里啪啦，从伞缘一滴滴淌下的，是断了线的玲珑水珠。

　　阮玫握紧了伞柄，透过淅淅沥沥的水帘看着站在几步远的陈山野，今天他穿的白衬衫和黑西<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ku.jpg">，还是带着黑口罩，可他没有撑伞，肩膀处已经淋<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shi.jpg">了一大半。“这是你的车？”雨声和喇叭声太嘈杂，阮玫声音放大了一些。

　　陈山野把口罩扒到下巴，看了她一眼，摇头走到她身旁：“不是，是我一个朋友的专车，今天他儿子突然肚子痛急着去医院，我帮他代班。”

　　他蹲下身摸了摸后保险杆，阮玫低头看那结实的背部把衬衣绷得没有一丝皱褶，雨滴击打在上方，濡<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shi.jpg">的布料透出了底下的小麦色。“我、刚刚被雷吓到了。一时忘了踩…”她往陈山野凑近了一些，把小雨伞往他身上遮。

　　“你人有没有事？”陈山野没抬头，但打断了她。阮玫连眨了几下眼：“没事。”陈山野站起身，摸出手机拍了几张车尾剐蹭的相片，说：“那没事了。你回车上吧。”“啊？不用谈赔偿？我追尾全责的。”

　　阮玫睁大眼“还是说要不要叫保险？”伞下的两人贴得很近，像极那一晚在彩<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se.jpg">玻璃片吊灯下的两人。

　　路面积着浅浅的水洼，如镜面倒映着他的黑皮鞋和她的红裙摆，帕萨特的双闪灯似火烛跳动，而止不住的水滴毫不留情地震碎了镜子。

　　“不用了。小掉漆而已，别挡着别人的道，我和朋友说一声就行。”他走出了雨伞遮挡的范围，水滴从他额角滑落到下巴：“雨太大，你开车小心一点。”

　　陈山野站在雨中，看从伞边陨落的水珠里藏着她姣好的脸蛋和明<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an.jpg">的卷发。手指在<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ku.jpg"><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feng.jpg">边划拉了几下，他说了声“走了”转身想离开。

　　手肘猛地被拉住，陈山野倏然回头。阮玫高举着紫黑色雨伞，细眉蹙起：“陈山野，你是想自己负全责吗？”

　　那雨伞高举过他头顶，水往低处<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liu.jpg">，滴滴答答掉在阮玫身上，他反手握住她的手，把雨伞推回她身前：“你淋<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shi.jpg">了。”就说一句话的时间，她的发顶和肩膀都沾上了水。“你回答我，你是不是想自己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