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才点头有

他刚开始做饭时已经去拍过钟芒的门，这小子没来开，只听他闷在枕头里嘟哝着“再睡一会”现在饭都快做完了。

　　怎么还没过来？不会是又睡过去了吧？他最近常跑阮玫那边，一没回这边，这臭小子就开始放飞自己了？陈山野皱着眉，拉开房门走到阴暗的走廊，天花板带着灰尘的<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xi.jpg">顶灯洒落微弱的白光。

　　他手攥成拳头正想往钟芒屋子门板上捶，忽的，门从里面拉开，陈山野及时收住力气，才没往还在打哈欠的钟芒脸上打上一拳。

　　“你最近怎么回事啊？又是等到早上才睡觉？一天比一天起得晚。”陈山野把他拦在走廊上。

　　钟芒<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ou2.jpg">着眼，喉咙像破风箱一样沙哑：“…也没多晚啊…不刚好能吃饭么。”豆子般大的小眼睛里黯淡无光，血<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se.jpg">蜘蛛丝在眼白里勾拉着。

　　沉甸甸的眼袋黑且重，整个人就像那条掏空了内脏在锅里蒸的鱼一般，钟芒正想绕过陈山野，手臂倏地被狠狠拽住。“啊嘶！疼！哥，干嘛呢！”

　　他尖声大喊，那五<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gen.jpg">钢铁般的手指似是要隔着层皮把他的骨头捏成粉碎，他被拽得生疼，呲着牙用力想<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ou.jpg">出手，却被抓得更紧。陈山野拉着他没几两<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ou.jpg">的小臂，举起抻直了在<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xi.jpg">顶灯下用光照着。

　　检查了皮肤上没有针孔，他又抓起另一只手臂，目光如匕首沿着血管一寸寸割过。到这会钟芒也知道陈山野误会了。忙着解释：“哥，我没打针！”

　　“没打针，那有没有嗑药？啊？你照过镜子吗？知道自己现在什么样子吗？”陈山野甩开他的手，举起右手在钟芒惨白的脸颊拍了两下，没用什么力气，但绷直的指节蕴藏着他没有释放出来的怒气。

　　钟芒竟一时觉得，自己被陈山野狠打了两拳，被拍打的肌肤泛起滚烫灼烧感，牙齿酸麻得像下一秒就要从牙<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ou.jpg">里连<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gen.jpg">掉落。

　　“没有，我也没有嗑药…我答应过你和<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nai.jpg"><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nai.jpg">，不再碰那些东西的…”他低着头，没敢看陈山野。

　　吱呀…女主播的房间门悄悄打开了条<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feng.jpg">，陈山野转头看了过去，门<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feng.jpg">里探出一张浓妆<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an.jpg">抹的脸蛋，假睫<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mao.jpg">浓密得像黑雨伞遮住了女孩带些惊慌的眼。

　　“进去。”陈山野声音低得像被厚厚的积雨云<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a.jpg">住，对邻居也没了好脾气。“好…”女孩嗫嚅道。砰，木门再次关上。

　　“去洗个澡，洗完再过来吃饭。”陈山野睨了他一眼，努力回收着自己冒出尖的火气。钟芒身后开着空调的房间里空气浑浊，连带着他身上的气味也不好闻。

　　“知道了…”钟芒转身走回房间，头一直低垂着。像稻田上被乌鸦踩塌了脑袋的稻草人。陈山野望着再次紧闭的门，低头，天花板咬着的那盏白灯将他的影子照成一座黑漆漆的孤岛，无尽的黑暗拉着他沉溺。甩头，叹气，他走回自己屋子。厨房小窗外折<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she.jpg">的夕阳刺眼无比。

　　他半眯着眼拎开锅盖，热气扑面而来熏烫了他的眼角。筷子尖戳进蒸<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shu.jpg">的鱼<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ou.jpg">里，<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ou.jpg">质硬了一点，鱼蒸老了。无力回天。

　　红椒丝绿葱丝扑撒在鱼身上，浇上蒸鱼豉油，热油从另一个锅里倾泻而出，浇铸在鱼<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ou.jpg">上滋滋作响香气四溢，他把清蒸鱼和其他两三个热炒端到餐桌上，正准备去装饭时钟芒进了屋子，头发<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shi.jpg">漉漉地耷拉在额头上，衣服也换了一身。

　　“我来吧。”钟芒先于他走进厨房，打了两碗饭，连同筷子一起带了出来，陈山野接过碗筷：“吃饭。”

　　“好、好。”钟芒垂首扒拉了口白饭，隔着还挂着水汽的刘海偷瞥着陈山野，感觉他消了些火气，才敢往那盘鱼<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ou.jpg">夹。

　　“哥，我昨晚…玩游戏玩太晚了。我发誓，今晚肯定早睡，干完活儿回家就立刻上<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uang.jpg">睡觉。”陈山野把鱼身上的葱段沾了豉油夹到自己碗里：“今晚你别出去了。你这状态要怎么开车？”

　　“我、我可以的…”钟芒一口白饭卡在喉咙里不上不下，像尖头鱼骨一样，可看到陈山野眉间微微起了波澜，他就收住了口：“知道了。我今晚休息。”陈山野淋完身子出来，钟芒已经回自己屋子了。

　　洗净的碗筷盘子锅具倒扣在洗菜盆里滴着水。拎着电动车出门，他看着对面紧闭的大门，终还是举起手敲了敲。钟芒这次应门很快：“怎么了哥？”

　　“我今晚不一定会回来，你要洗衣服什么的就自己去我屋子。”钟芒脸上<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in.jpg">转晴：“我知道了。哥，你什么时候带新嫂子回来见个面啊？兄弟几个请你和嫂子吃饭。”

　　陈山野没跟他详细说起阮玫的事，但最近总不回来出租屋这边，钟芒自然是察觉到了些什么。“你管那么多，今晚好好休息，我走了。”

　　“嗯你开车小心！”

　　落<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i.jpg"><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tun.jpg">噬着黏着在蜘蛛网上缓慢<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u2.jpg">动脚步的一只只蚂蚁，陈山野在经过阿梅发廊的时候停下车。

　　这时的发廊里还没正式营业，女孩们像一条条金鱼躺在粉<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se.jpg">鱼缸里，被西晒的炎<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i.jpg">晒得蔫了吧唧，一个个都低头看着手机。

　　罗蕊正刷着抖音，视线余光看见推开玻璃门的高大男人，一下子从沙发上蹦起来：“山野哥！”

　　“你出来一下，我有话问你。”陈山野没走进店里，说完就退到了门口发廊转灯旁。罗蕊拉直了牛仔短裙。

　　经过吴向真时还<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ting.jpg">了<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ting.jpg"><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xiong.jpg">，斗志昂扬的小公<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ji2.jpg">似的。吴向真呲笑了一声，不跟这只小雏<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ji2.jpg">计较。

　　罗蕊让自己的声音尽可能地娇<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an.jpg">动人：“你找我什么事啊？”陈山野不拐弯抹角：“罗蕊，你最近晚上经常和钟芒在一起吗？”

　　“哈？阿芒？”脸上的笑容像石雕般僵住，罗蕊顿了几秒，才点头：“有，前天晚上我去他那了。”

　　“那他身上，有没有什么不太…正常的地方？”他斟酌着字句。“不太正常？指的什么？”罗蕊不解，难道陈山野指的是那方面？钟芒看着瘦竹竿似的。

　　但在<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uang.jpg">上时倒也还<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ting.jpg">中用，对她一直都很温柔。“他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有没有特别兴奋？然后亢奋过后又特别萎靡？”

　　“没有…”罗蕊突然想到了什么：“你不会是怀疑阿芒<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xi.jpg">毒吧？”她看陈山野嘴<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un2.jpg">抿成一道直线，语气也认真了一些：“没有，他和我做的时候很正常，没有特别亢奋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