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红梅镇这个冬天的梅花开的格外妖娆，雪大时，将梅花包裹在白色的冰晶里，美得清透。

　　此时，在付家大宅的梅园里，无夜看了看窗外的雪，伸手拨了拨眼前的炭，懒洋洋地对面前的无牙道：“这么说你是要留在这里了？”

　　无牙手上揽着<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in3.jpg">惜笑道：“代我回去问候庄主，就说无牙今生都感念她的恩德。”听了这话，无夜嘲<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nong.jpg">地笑笑：“她才不稀罕这个。”

　　“也是，”无牙也笑了：“那就告诉小晚，无牙想她的时候便回去看她。”无夜抬起头看了看他，又低头冷笑道：“小晚有我就够了。”

　　“你还是这个脾气。”无牙笑道：“她又不是你一个人的，我听说她对柳云尚…”“不要在我面前提这个人！”无夜冷哼一声道：“臭教书的。”无牙笑了笑没说话。

　　“小晚就是庄主？”一旁的<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in3.jpg">惜听了这话不由问道。

　　“嗯，”无牙道：“向晚，一醉山庄庄主，我们都听命于她。”<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in3.jpg">惜想起情之死去时所见的情形，不由点了点头道：“果真是奇女子，只可惜没机会一见。”

　　无夜听了这话似笑非笑地看着她道：“想见庄主还不容易？一醉山庄随时恭候白夫人大驾光临，我们这里的公子可是一<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liu.jpg">的，如果无牙<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man.jpg">足不了你，还有我…”

　　“闭上你的嘴！”无牙恨恨地看着无夜：“<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in3.jpg">惜现在是我的娘子。”听了这话，<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in3.jpg">惜也笑了，只向无夜道：“怪不得香惠说你刻薄，这张嘴真真不饶人。”无夜一笑，不再言语。雪越来越大，<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in3.jpg">惜煮了热酒，又命人支起了小炉，烤了新鲜的羊<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ou.jpg">切成薄片，虽然她因为有身孕不能喝，可是看着这两个男人谈的高兴，她心里也是喜欢的。

　　桂花酒香，醉人心脾，无牙举起一杯敬无夜，然后便自饮起来。

　　“梁北戎最近有消息吗？”无夜突然问：“这小子答应你的事真会做到？如果他食言，到时候自然有他好看。”

　　无牙刚饮了一口酒，听了这话看了看他道：“你又来了，杀人虽然是最简单的事，可让李老贼身败名裂才是最大的报复，你难道不这么认为？”

　　无夜听了这话笑的却<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xie2.jpg">恶起来：“原来你也知道这个道理，看你这副德<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xing.jpg">，还以为你忘记了。”怎么可能忘记？无牙颓然地笑了笑。

　　三百多口的人命，他怎么可能就这样轻易放弃。梁北戎的身份他清楚，也正是因为这一点，所以才放心让他去替叶家讨一个公道。

　　这些年他多少次想杀了那人便了事了，可是终究不甘心叶家背负的恶名。

　　既然梁北戎许下了承诺，他便信他一次。一顿饭一直吃到夜里，无牙已经喝的半醉了，与<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in3.jpg">惜相挟去休息了，只有无夜一个人坐在房间里。窗外风雪呼啸，窗内他手中的剑却比寒风更冷。

　　“莫离，你好久没有尝到血的滋味了吧？”无夜俊美的容颜在夜<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se.jpg">下现出冷漠的残酷：“如果梁北戎骗了无牙那个笨蛋，就由你来解决掉那个老家伙怎么样？”

　　他抬指轻弹，剑作龙<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in3.jpg">，杀气顿起，久久不散。有雪的日子清晨总是来得早些，当<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in3.jpg">惜与无牙收拾好起身时，无夜已经带着仆人站在院子里要与他们道别了。

　　那一身紫<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se.jpg">的貂裘披风映得他深黑的眼眸光华潋滟，偏偏那微微上挑的眼角又带着几分冷漠与不羁，纯黑的长发只用紫丝带松松地绑了，修长的紫<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se.jpg">身影映在雪地里，越发显得神秘俊美，当真颠倒众生。

　　见<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in3.jpg">惜走来，他笑了笑道：“到时候了，我该走了。”“为什么不再住些日子？”<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in3.jpg">惜道：“过了年再走吧。”

　　“夫人，我也希望如此，只是公务在身，十分繁忙…”无夜懒洋洋地道，可是话还未说完便被无牙冷笑着打断。

　　“哪里有什么公务，只是我倒听说兰陵太守开<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un.jpg">儿便要请京城内外的皇亲贵胄到府上做客，听闻这武修文有手中有两样宝贝，一个是当年他在战场上所得稀世宝玉一枚，另一样…”

　　说到这儿，无牙停了一下，笑了笑道：“倒是合了无夜的胃口，便是那太守夫人君爱茉。”

　　“原来是这样。”<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in3.jpg">惜听后了然道：“如此说来我便不留你了。”无夜笑道：“多谢夫人成全。”无牙听了又道：“只是这回的差事小晚派给了柳云尚，他是世家出身，又与当今圣上关系非浅，况且读书人难免清高些，你此去只怕占不到什么便宜。”

　　无夜倒也不在乎，只笑道：“他办他的差，我见我的美人儿，倒也无妨。”

　　无牙摇头：“别怪我没提醒你，等你们见了面自会知道。”无夜抬头看了看这漫天飞雪，笑道：“这一路回江南，怕已是春天了，杨柳飞花，好不热闹。”

　　无牙倒是十分淡泊，只道：“浮华已过，早成云烟。只是你此去，若想先一步从兰陵太守手中取回小晚所要之物，难免与柳云尚有所来往，如今皇上对柳家多有防范，两方势力几番暗中较量，难免不会累及无辜。”

　　“明白。”无夜微微一笑：“只是我为美人，他为宝玉，我且让他去小晚面前邀个头功，只要将那太守夫人让于我便无妨。”

　　无牙摇了摇头，不再说什么。此时<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in3.jpg">惜已恰家下人等打点好了无夜上路所需，又转身吩咐小茉道：“你去告诉管事的一应上路的东西都准备两份交给他们手下人，这北边不比我们南方，冷得紧，多带些保暖的衣裳，马车也要准备最好的。”小茉忙答应着退下去了。

　　“弟妹如此善解人意，当真是个可人儿。”无夜挑了挑嘴角看着<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in3.jpg">惜笑了笑：“我这番回去只怕是要经年不再相见，以后的日子都便宜了无牙这小子，我心疼的紧，倒是想个法子安慰安慰我罢。”

　　<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in3.jpg">惜听了这话，于是笑了笑便要上前去，却被无牙一把拉住道：“别去，这小子又想占便宜。”

　　“不妨事，”<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in3.jpg">惜笑道：“我还有事拜托他。”说着，便走上前替无夜整了整披风道：“一路上小心，再替我给香惠问好，就说我在这里很好，以后没有我陪她，让她自己照顾自己，也希望你能多关照她些，她终究也是个可怜人。”

　　无夜微眯了双眸看着<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in3.jpg">惜，半晌俯将她轻拥入怀，在她额上轻轻一吻道：“你放心，有我便有她。”

　　听了这话<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in3.jpg">惜才放心地笑了笑。一旁的无牙原本见二人如此亲热心中不<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shuang.jpg">，可听了他们的对话神色倒平静下来。

　　车夫已经将马车带了出来，果然华丽非常。无夜看了看那车，冷哼了声道：“你们生怕我遇不上山贼？”

　　无牙听了却笑笑拍着他道：“遇见你可真是他们大大的不幸，无夜公子，一路顺风。”马车在雪地里渐渐远去，只留下两道深深的车痕。

　　“无夜不会真的遇到山贼吧？”<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in3.jpg">惜有些担心地问。

　　“管他做什么？”无牙笑道：“这小子好久没杀人了，身上<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ang2.jpg">得厉害，让他活动活动筋骨也好。”

　　马车很快离开了红梅镇向南而去。官道被白茫茫的大雪覆盖，只留下几道车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