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方不虚此生

我惨叫道：“小白有个三长两短，我跟你没完！”“一时半会倒死不了，”辕门兽见我如此在意，拿袖抹着额汗：“幸亏我使的毒草全是慢<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xing.jpg">的，我这就请三哥帮忙！三哥，三哥！你过来一下！”

　　“什么事？”宋恣还未走远，踅回听了辕门兽的恳请，眼珠直瞪，<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man.jpg">是受辱之<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se.jpg">：“什么，你敢再说一遍，让我堂堂名医，去救治你的小老鼠？”

　　“三哥，”辕门兽见宋恣语意不善，大是着急，频频拿眼窥我：“不看我面，须看少主的面呀，麻烦你走上一躺，又有何妨？”

　　“何妨？”宋恣失声道：“让大伙知晓，我宋恣屈尊救鼠，岂不是笑话，<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nong.jpg">不好，得个‘鼠医’之称，脸面往哪搁？”

　　“三郎！”我见辕门兽愈拉，宋恣愈退，完全不在道上，<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a.jpg">嘴道：“小白一微小宠物。当然不能跟人命相比，我也不在心上，能救治得转，固然很好，救不了，也不是什么大事。

　　不过，蝼蚁细鼠，命气极弱，若连这般孱弱的小生命都能医治，那才叫惊人的本事，传出去，不仅无损你的医名，且宣示你的医能，如佛光普照，覆及万千生灵，可用‘奇医’两字形容。”

　　“没错，没错！”辕门兽连声附和：“名医谁不能自命？那也寻常，叫他来医治小鼠试试，定然不知如何下手！”

　　“你说我没这能耐？”宋恣怒道：“昔年战场，伤马落鹰，我又医得少了？带路罢！我让你见识见识大医家的手段！”

　　到了辕门兽的山居小院，宋恣察看过小白鼠的蹬脚<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ou.jpg">搐的可怜情状，拎着鼠耳，翻来覆去细瞧了一会儿，又踱到药房，问辕门首药房里都有哪几味毒草，寻思了半晌，忽急急走出药房，转身道：“你们等我一会儿，我去取药！”

　　我与辕门兽在药房等候，辕门兽在那里咬牙皱眉，心疼他那些被糟蹋的药草，我怒道：“活该！

　　谁叫你不好生照管，你这些枯叶败草算个什么，你可知小白大有来历，不是凡物么…哼哼，花了我多少银子才买来的？”辕门兽大为紧张道：“那白鼠…是何来历？少主叫我赔，我可赔不起！最近手头很紧呀！”其实我也不知小白从哪<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nong.jpg">来的，只不过吓唬他，以壮声势：“你见过有它这么聪明伶俐、遍体毫无杂<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se.jpg">…玉雪可爱的白鼠么？这样的极品，黄金一百两是买不来的！”

　　“黄金一百两？”辕门兽脸色都白了，举头呻<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in3.jpg">道：“哎呀！三哥，三哥！上清保佑，你快回来救命呀！”我见吓得他也够了，便道出此行目的：“他去取药，怕是没那么快回来，对了，前几<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i.jpg">中了你毒掌的女孩，在哪？可好些了？”辕门兽一愣，回过神，愤愤道：“她么，她好得快极了，如今赖在这里，赶都赶不走啦！”“是么？”他的神色未免奇怪，我又见门外的辕门兽仆从都在那低头窃笑，更是疑惑：“你带我去瞧瞧！”

　　“那丫头…我懒得理会她…”辕门兽在我目光敦促下，不大情愿地领我过去，走出几步，指了指前边<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lou.jpg">出一角的茅屋：“喏，就在那！”茅屋中却空无一人，辕门兽面有喜<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se.jpg">：“莫非那丫头走了？”左小琼离府而去了？

　　我心中失落，转出茅屋，见屋旁草堆后一闪而过，却是色彩斑斓的虎纹之身，一只尾巴尤在地面划扫。我心中一动，道：“大家分头找找，看她是不是在府中溜达。”

　　辕门兽大声吆喝仆从，状似热心，我却知道他未必真想找回左小琼。众人四散，我独自一人绕到草堆后，果见巨虎悠闲地趴着，眯着眼在晒太阳呢。

　　辕门兽的山居小院靠近东府的后山，我顺着坡地走，一会儿便步入林中，正游目四寻，忽觉头顶簌簌落物，果皮零碎，抬头一望，树木高大，枝叶繁盛，并不见人影，我却轻叫道：“左小琼！”

　　“咦，你知道我名字？”枝叶瑟瑟而响，一会儿，<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lou.jpg">出左小琼笑<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in3.jpg"><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in3.jpg">的脸儿来。我心砰砰直跳，跃身上树，踏着枝干朝她靠近：“你躲在这干什么，大伙都以为你离去了呢！”

　　左小琼得意道：“我干嘛要走，这府中有人办婚事，好酒好菜吃不完，何况，辕门兽与我赌棋，欠我的大笔赌债还没还呢！”难怪！我心下好笑。乍与左小琼重逢，朝面说话，我心下激动，一时倒不知说什么好。

　　“喂，你也是这贾府的人么，怎会知道我名字？”左小琼一边啃着果子，一边歪着脑袋问。我一怔，所谓故人对面不相识，情何以堪？

　　不由陡生悲感，<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xi.jpg">了口气，理了理思绪，道：“你认识神龙门的李丹么？”“啊，那是我义兄！”许是我语气中不自觉地带着哽咽，她吓得果子掉落：“他…他怎么啦？”

　　“他…很好呀，他从宗<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ang.jpg">宫来我家学棋，与我极为相得，我们俩无所不谈。与你结拜的事，他也跟我说了，所以，你在将军庙一亮<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gun.jpg">剑，我就认出你是御剑门的左小琼啦！”“大哥…就在这贾府中？”左小琼吃惊之下，眼儿睁得老大，身子一晃，险些从树上栽下，忙一手拉住头旁的树枝。

　　“不是的，这里是东府，李丹学棋是在我们西边府上。”我便将“李丹”到贾府学棋的缘由告诉了她，又编造出“李丹”其后离开贾府寻同门师兄去了。

　　“我听说你回灵河，是请你师尊下山，结果如何？”述完“李丹”的去向，我终于寻机问出这一句，心跳得控不住，寻了一处<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u.jpg">枝坐下。

　　“我回到灵河，师尊已不在灵山上。听师弟小雷说，有个光头和尚，法号叫什么昙…昙华？找到山上，与师尊下了三天棋，那和尚下完棋后，飘然下山。师尊静坐了一<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i.jpg">，天色暗得格外快，夕阳照在师尊身上，似乎<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man.jpg">空的光亮均被师尊收去了，次<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i.jpg">凌晨。

　　忽然云涛翻滚，山风呼啸，师弟被异象所惊，来寻师尊，师尊已不见了，灵山本是四季如<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un.jpg">，但随师尊一去、山风过后，已俨然<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man.jpg">山秋<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se.jpg">。我与师弟推测，师尊此行，挟剑下山，非同小可，定有一番大战！”

　　“何以见得？”“师尊自收我为弟子始，就不再炼气入体，这十年的修为，师尊唤作‘十年空渡’，师尊自言道，虽名‘空’，实则‘渡’，他的道境如静波泛舟，直似飞升，只这十年所集的天地元气，就胜过他此前的毕生修为，不是他<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ou.jpg">身所能负担，因此整座灵山，已成他的丹壶，灵山遍地，无不是他的一呼一<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xi.jpg">，灵山换景，只在他的一念之间。

　　他还说：‘你们两个小畜生在此修炼。其实是喝我的血<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xi.jpg">我的<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jing.jpg">华，真是太便宜你们啦！’由此可见，这次师尊竟裹挟了灵山之气下山，自然是有敌强横无匹，以至他须动用‘十年空渡’了。”

　　我被左小琼描述的道境震惊，久久说不出话，半晌，才涩声道：“左小琼，我…李丹师姐的事，是完全指望不上你师尊了？”“我请帝君夫人帮忙，她答应了。”我心想：“帝君夫人能办到的事，东府未必不能办到。”

　　思及于此，更转一念，遂连东府也不想借重：“求人莫如求已，哼，李丹呀李丹，你总是倚仗旁人，畏首畏尾，活该生受煎熬，一事无成，枉为堂堂男子！”

　　多<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i.jpg">苦盼，究竟失望，再受那裴元度变幻天<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i.jpg">、豪迈无拘、令人神往的无上道境所感，<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ji.jpg">起了我的雄心壮志，我心<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ao.jpg">澎湃，暗生自强之念，不仅决心要凭自己的本事，救出师姐，更要在修道上像裴元度那样巍然大成，阔步横行，方不虚此生，亦可替神龙一门扬眉吐气！

　　此念一坚，连眼眸亦放光明。左小琼登时发觉：“喂！你要小心！你的目气闪烁溢光，好像正历‘蛰变’呢！”我唬了一跳，道：“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