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 除了这些客套

她一面调整雪人，调整了半天也不满意，十分着急。可她看起来越来越着急，甚至带着哭腔“不像啊，不像啊！怎么也不像啊！”我被她像个孩子一样着急的样子逗笑了“其实已经很像了。”

　　“不！”她像个孩子一样固执“不是这样的！他堆的雪人特别好看，他堆的雪人是笑着的，不是这样的，他说了，雪人要开心的！”我一愣，小心翼翼的问道“谁呀？”她黯然了“我爸。”

　　…“他最后一次陪我过生日，我还在上学，那个时候，他已经出事了，妈妈离开了他，而他的事业也一落千丈，我很久都没有见他了，以为他不会陪我过生日了，可谁知道，放学后他还是来了，那天…

　　就像今晚一样，他带我吃了炖鱼，也下了雪，他还带我堆雪人了，他堆的雪人是笑着的，他说雪人的生命很短暂，所以必须开心…”羽灵说着，声音哽咽了，眼泪扑簌而下。

　　我一愣，果然，她还是想起了她的爸爸。见她哭的伤心，我心里很不是滋味，默默的掏出指甲刀来，在自己的衣服袖子上剪开一道，刺啦一声撕下一片来。羽灵一愣“你干嘛？”

　　我没有说话，默默从那片碎布中撕出两条来，弯曲着贴在了雪人的眼睛上面，对她说道“这下不就笑了嘛。”

　　她看着雪人的笑容，又看着我，终于笑了起来，笑容洋溢着单纯的快乐。那一刻，她仿佛<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tuo.jpg">下了那个女强人的外衣，只是一个<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man.jpg">心童稚，被<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man.jpg">足了心愿的小女孩。

　　我站在一边，看着她认真而专注的喜悦，雪花静静的落在她的睫<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mao.jpg">上，在依稀的灯光里，簌簌的落雪中，那张安静的侧脸，简直美的惊<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an.jpg">。

　　我看着，心里着实有些心疼，别看她最近很不在乎，强做坚强，可在这样的时刻，还是能清晰的感觉到，她对爸爸的依恋。我掏出打火机，点上，在微光中，轻声的唱道“祝你生日快乐…”她在微弱的火光中望着我，泪光闪闪。“吹蜡烛，许个愿吧。”我说道。

　　她轻轻吹灭了火机，然后双手合十，闭上眼睛许愿，片刻才重新睁开双眼。“羽灵，生日快乐。”我轻轻对她说道。

　　她看着我，充<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man.jpg">感激“谢谢。”“你也不早跟我说，都没有给你准备什么礼物。”我说道。

　　“不用了。”她说道“这个快乐的雪人，就是最好的礼物，比送我什么都好。”我笑了一下，柔声说道“羽灵，我想跟你说两件事。”

　　她看着我，问道“什么事？”我顿了一下，说道“第一件事，别太难过了，叔叔他已经走了，你得开开心心的活着。

　　这也是他的愿望啊，就像他给你说的一样，雪人的生命很短，所以必须开心。他在人生跌落谷底的时候，还对你说这样的话，我想，就是希望你能够开心的过每一天。”

　　她<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liu.jpg">着眼泪，怔怔的望着我，神色复杂，点了点头，又说了声“谢谢，我会的。”“第二件事呢？”她问道。

　　“第二件事，”我笑道“记得赔我一件西装。”她噗嗤笑了“凭什么？衣服是你自己撕的，又不是我撕的。”正说着。

　　忽然不知道哪里来的灯光照了过来，伴随着一声喊声“哪个班的学生？”我和羽灵都是一愣，回头看到不远处几个身影打着手电，匆匆奔来。“快跑！”羽灵腾的站了起来，拉着我就跑。“站住！”身后传来凄厉的喝喊声。

　　我们没有理会，飞快的翻过了墙，跑了出去。跑到了安全的地方，我们俩都气<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uan.jpg">吁吁，她哈哈大笑“我鞋跑丢了。”我低头一看，发现她果然只有一只鞋，一只脚光着。“丢哪儿了？我回去给你找你去。”我忙说道。“翻墙的时候就丢了。”她说道。

　　我…“那你怎么不早说呢，地上这么凉，不怕生病么？”我说道“你等着，我回去给你拿去。”“算了。”她说道“回去再让保安当小偷抓了，我车上还有鞋。”“可是离你的车还有好半截路呢。”我说道。“那怎么办？”她看着我，小声说道。

　　“算了，你穿我的鞋吧。”我说道准备<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tuo.jpg">鞋给她。

　　“不用了。”她忽然转过脸去，转身自己走了。我一愣，这怎么说的好好的，忽然就生气了？我猛然反应了过来，她刚才以那样的表情问我怎么办，意思是要我背她过去的…

　　＊＊＊我和羽灵坐在车里等她司机过来开车。因为刚才的事，羽灵似乎有些不悦，但我也没有再说什么，毕竟，好像我也没有做错什么，就算我当时领悟过来她的意思，我也不会那么做的。

　　她的司机很快来了，开着车带着我和羽灵往回走。车上，羽灵没有说什么，只是默默的望着窗外，我也没再说什么。

　　我手机忽然响了，我拿出手机一看，发现是陆雅婷发来的视频。犹豫了一下，我还是接了起来。陆雅婷的脸出现在手机里的一刹那，我有一种莫名的亲切和喜悦涌上心头。

　　以前，我上班的时候，她忽然想我了，就会随时随地发来视频。那个时候，我总是感觉有些烦，可现在，却是另一种心情了。陆雅婷的房间阳光明媚，已经是清晨了，她似乎刚洗漱完，穿着她那件大大的小猪佩奇的睡衣在吹头发。

　　我在车里，黑魆魆的，她只能看到一丝依稀的轮廓，不过看到我，她也不由自主的会心的笑了一下。“你在哪儿呢这是？”陆雅婷问道。“哦，我刚下班，在回家的路上呢。”我随口说道。

　　我说完这句，看到前面的羽灵微微侧脸看了我一眼。“辛苦啦。”陆雅婷说道。“你在那边怎么样？”我问道。

　　“还好，”陆雅婷说道“昨天忙了好多事情，办了入学手续，住宿之类的事情，又买了生活用品，办了电话卡，反正一堆麻烦。忙到好晚，不过总算是忙完了。”“没有人帮你么？”我问道。

　　“有。”陆雅婷说道“有个同学，也是滨海的，他帮了不少忙，不然我来这儿两眼一抹黑，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忙完。”“哦，那就好。”我说道“在那边好好照顾自己。”

　　陆雅婷笑了，说道“没事儿的，放心吧，我陆雅婷你还不了解么，上的了厅堂下得了厨房，什么事儿也难不倒我，倒是你，一个人，要照顾好自己。”“我…也没事儿。”

　　我说道“以前不也一个人么。”顿了一下，好像就没有什么要说的了。“我听我妈说，滨海下雪了？”陆雅婷问道。“嗯，已经下了两天了。”我说道。“可惜呀。”

　　陆雅婷说道“在那边的时候，其实我一直盼着下雪来着，我特别喜欢雪。”“有什么好的。”我说道“忽然冷的要命。”“可以滑雪啊，堆雪人啊，多好。”她说道。

　　我一愣，抬头发现羽灵也似乎愣了一下，便没有说什么。“美姨…她怎么样了？”陆雅婷忽然问道。“不知道。”我回答道“她在忙阿菲的事情，估计忙完了就该回北京了吧。”

　　“哦。”本来就似乎要无话了，现在她又提起美姨，一瞬间更感觉无话，沉默了下来。“行，那不说了，你准备准备，去上课吧。”我说道。“哦。”她说道。“那我挂了啊。”我说道。“嗯…”我便挂断了视频。

　　挂了视频以后，她发来一条微信“想看看你，可光太暗了，看不清楚。”我愣了一下，还没有回复，她又发来一条“天冷了，记得多穿衣服，照顾好自己，有时间自己给自己做饭吃，别老吃外卖，也别总在外面吃，不健康，对身体不好。还有，工作也别太拼了，下班了就早点休息，别总熬夜，身体要紧。”

　　我望着她发来的一堆啰里吧嗦的嘱咐，一瞬间就红了眼眶，心里一阵酸楚。我噼里啪啦的打了半天字，又删掉，犹豫半晌，只回复了一句“嗯，知道了。”我心里很不是滋味，知道她的关心并非虚情假意，我和她在一起，她向来如此。

　　扮演着我另一个妈妈的角色，对我的生活细节无比关心，无微不至。可既然一意孤行的选择了离开了，又何必远隔重洋的再惹我眼泪？

　　因此我没有再回复什么，收起手机，我也不敢再看那些关心，因为怕落泪。我坐在车里，望着车窗外柳絮般从天而降的大雪，淹没了整个城市，灯红酒绿一时间都被白色覆盖，这座城市，仿佛失去了往日的喧嚣。

　　忽然变得安静且带着淡淡的伤感，我一时间茫然若失。羽灵忽然开口，打扰了我纷<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luan.jpg">的思绪。“你们…好像还有很多话没有说完吧。”羽灵说道。我一愣“什么话？”

　　“就是…”羽灵说道“感觉你们的话，好像，都是意犹未尽的。”我笑了一下“除了这些客套，还能说什么呢？”“至少她是意犹未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