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6章 渐渐越转越快

他虽武艺不济，但此刻见司马泰元正渐渐高举那长剑，也料想到他快要进攻。连王士心都看得出，楚江南又怎会不知道？但看他的样子，似乎完全无意跟司马泰元抢先，表情还好像在说“这次换你攻过来了”一样。

　　司马泰元亦无掩饰的意思。他腹部一收一鼓，猛烈<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xi.jpg">气。发动。高壮的身躯猛踏奔前，脑袋内发起“借相”幻想一块巨岩从泰山峭壁崩裂滚落，全身乘着那不真实的可怖气势与能量，进攻。

　　借相也叫借势，就是靠着想象，进入一种微催眠的亢奋状态。四尺七寸长剑高举，越过头顶，伸到背后。吐气。司马泰元的右手，握住剑柄的最尾端，尽用整把剑的重量和长度，动作如用皮鞭一般，将那长剑自背后猛挥而出，<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ing.jpg">头斩向楚江南。

　　这是司马泰元最得意的其中一套书香世家武功…大还剑。这剑法原来是刀法，而且不是书香世家的，乃是先代书香世家族长向通济，与崆峒派一位名宿<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jiao.jpg">好，以一套剑法换来。楚江南刀使剑招，而司马泰元剑使刀招。向通济最初学此刀法。

　　不过是想纪念这段友谊，但后来越发体会其威力，将之融合书香世家的心法和气功，成此套“大还剑”因为攻击刚猛，用一般的长剑根本无法承受其劲力，故书香世家规定用这剑法时，要配以特制的重铁剑。

　　但司马泰元的这柄佩剑，比规定的重剑更要厚重，使来当然绝无问题。司马泰元这一招“崩岩斩”身、步、手、意完全协调，加之以他天赋的身材，配合一<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tun.jpg">一吐的运气，那柄又重又长的刚剑，仿佛真的化成软鞭，挟着裂帛之音破空斩下，确实无负头顶上“气剑一如”那四个大字！

　　楚江南一双星目，看见这剑<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ing.jpg">头斩来，嘴角微牵。这剑，终于有些看头了。楚江南身体以诡速倒退两步，颈、<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xiong.jpg">、腹又异常柔软地收缩，那长剑的尖锋，在他身前仅两寸垂直掠过。

　　“崩岩斩”落空，司马泰元那原本静如止水的心灵，第一次生起一丝疑惑。怎么会这样快？这是楚江南首次只闪不攻，书香世家众弟子看了，心头暗叫声好，但也仅此一次而已。司马泰元没等这“崩岩斩”使老了，双足变<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jiao.jpg">叉步，向右转身大半圈，顺着把剑势横引，变招成为侧身反手横劈但那反手劈剑只到一半，司马泰元感觉右手肘有股针刺般的寒气。他斜眼瞥见，楚江南那支“井中月”刀尖果然已直指自己手肘刺来，正好封住这横劈。

　　司马泰元如果继续劈过去，长剑未及敌身，自己的手肘就先送到对方刀尖上。楚江南所使的，正是“东溟剑法”里“追形截脉”的绝技。

　　这是以攻止攻之法，只不过这种截击虽然直接而具威胁<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xing.jpg">，但只要任何一次<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ing.jpg">击的方位稍有偏差，又或时机稍慢，楚江南必然中剑身死。

　　要运用这样的截击法，胆气、<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dong.jpg">察力、时机感全部缺一不可。司马泰元的“大还剑”每招都去势甚尽，本来很难半途收招。

　　但他天生臂力过人，硬生生把横劈收了回来，步势再变，这次向左转体，反方向正手横劈，<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u.jpg">斩楚江南左肩。楚江南再次使出“追形截脉”他此刻使出来，时间角度都准确无比，旁人看去，简直以为他能预知司马泰元的出剑动作。

　　他这次指向的是司马泰元的右腕脉，司马泰元被迫再收招，无功而还。司马泰元自己深知，这套“大还剑”气劲和速度皆强横，唯一弱点是每次发招前的蓄劲动作稍大。楚江南这截击的招术，正正是其克星，这套“大还剑”已经完全被破，再使下去也无意义。

　　他剑路顿变，由大砍大劈，变成利用手腕的弹<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xing.jpg">以剑尖点打，乃是书香世家另一套风格大异的剑法“星灵剑”那点打之法，只用剑刃前尖三寸，轻灵绵密，连环进攻，劲力虽不强，但却甚难防御，可是每次点打，楚江南的“东溟剑法”还是能够取得最佳角度，准确地截刺向司马泰元的腕脉或握剑的手指，将那长剑迫开。司马泰元心知又不行了，剑势再变。这次用的是“花剑”夹杂着极多的虚招佯攻，又用上许多错<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luan.jpg">的节奏，试图令楚江南出错。

　　楚江南却是目光如炬，又似有极准确预感，对那些虚招全然无视。一到司马泰元发出真正攻击“追形截脉”又即发动，这“花剑”同样被破得体无完肤。

　　司马泰元开始焦急了，心也开始<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luan.jpg">了。他又连续变换了九种书香世家剑法：剑路圆转的“月凝剑法”

　　走步跳跃为主的“飞鸟穿林剑”专攻敌人下盘的“封门剑”…每一套风格战术都截然不同书香世家剑术如此丰富多变，难怪书香世家能位列八派联盟之一。

　　但是不论他的剑法怎样变化，在楚江南眼中，都只是化为简单的路线、角度与时机，然后又是应以一招准确的“截脉”简直就像能够阅读司马泰元的心思。

　　两人已然<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jiao.jpg">手四、五十招，刀剑没有一次碰触，就如隔空面对面舞<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nong.jpg">一般，但在场众剑士眼中，都看出来了：书香世家首席大弟子，正被玩<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nong.jpg">。司马泰元渐觉心寒。他以第一身对敌感受到，楚江南的身手和意念反应，正越来越快，司马泰元许多时候连半招都出不了，只是肩头一动，楚江南的截击已经来了。

　　他…到底真正有多快？…司马泰元回想起，<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jiao.jpg">手之初划过自己皮肤那三刀。根本不是他闪躲得够快，是楚江南的刀刻意不用全速。楚江南还未杀败司马泰元的剑，已先击溃他的意志。

　　楚江南确是从一开始就刻意减慢刀速，为的是让司马泰元把书香世家剑法一一使出，再一一破解表面上他只是以截击先机之法，令司马泰元每招无功而还，但在场一众书香世家高手都已看出，楚江南假如提高速度，司马泰元的手臂已经中了不知多少刀。

　　眼见本派大弟子使出十一套最高级的书香世家剑法，皆被单单一套“东溟剑法”轻松破尽，在场书香世家高手无不感到前所未有的震撼。已经看够了，此刻楚江南嘴角的笑容消失。井中月突然就变了，没再用“东明剑法”而是以刀身中段的钝背，<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jiao.jpg">叠上司马泰元的七星长剑。司马泰元吐气，勉力要把那“井中月”弹开，但他一吐剑劲，那劲力反被“井中月”<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xi.jpg">收、带引，本身厚重得多的七星长剑，被一股重力<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a.jpg">住，不由自主就砸在地上，剑刃砍破了石砌八卦图地板中央的太极，黑白两<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se.jpg">的碎石<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ji.jpg">飞。两柄刀剑静止。井中月仍把七星长剑压制在下面。楚江南像叹息般说：“到了这时，你还不自己认输？”

　　司马泰元惶然急发劲力，<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u.jpg">架开<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a.jpg">在上面的“井中月”把七星长剑<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ou.jpg">回来，可是发出这挑劲的刹那，司马泰元却感觉，力量如入虚空，对方的剑轻如无物。楚江南的手中井中月<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jing.jpg">微巧妙地引导着司马泰元的力量，把那上挑之力变成向旁划弧。

　　井中月尤如粘着那长剑，不丢不顶，带引它不断在两人之间转圈。“东溟剑法”之“化劲”去势之法！东溟派中，凡是习“溟拳”之人，要能够做到巧妙的“化劲”必先练成极敏锐准确的“听劲”功力：透过身体四肢甚至任何部位的接触，感应敌人运劲的力度与方向，如此方能将之消卸，甚至借用反馈对手，令对方进退不得，越用力则越被操控。拳法的“听劲”仗赖身体皮肤的触感，本来已经甚难。

　　而要将“听劲”的能力，延伸到刀剑死物之上，更是极度高深困难的武功。在东溟派里，即使连东溟夫人，其“东溟剑法”技法也还未到达<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jing.jpg">纯的境地。

　　而楚江南，完全是另一个境界。＊＊＊当然，楚江南之所以化劲比单婉儿还厉害，一是他内功<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jing.jpg">纯，二是他的剑法中，也融入了刀法的招式意境。

　　《井中八法》的方圆，方为<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ang.jpg">，圆为<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in.jpg">。<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in.jpg">为方，<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ang.jpg">为圆。<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in.jpg"><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ang.jpg">应象，天人合一，再不可分，他巧妙将其与东溟派“绕指柔剑”融合贯通，使得化劲臻至另外一个境界。

　　司马泰元甚焦急，手中剑不断以各种方式和方向拼命发劲，<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u.jpg"><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tuo.jpg">离井中月的控制，但每一下吐气发劲，都仍然被无声无息地<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xi.jpg">收和借力，长剑始终被井中月带引着，不断搅动转圈。

　　司马泰元感觉，手中长剑就如陷入了一池泥浆的漩涡里。楚江南运这手“化劲”双足未离地半步，<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ao.jpg">、<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kua.jpg">、腿各关节甚柔软地圆转，全身带动右手的井中月使出剑招。

　　他那转圈动作并不很快速，连王士心都能够看得真切，感觉比什么舞蹈都要优雅。刀剑粘搭着不停在搅动，渐渐越转越快，罡圈也越转越小。司马泰元冷汗淋漓，看着刀剑<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jiao.jpg">击产生的罡圈不断缩小，他全身也感受到一股不断加强的无形压力。他平生未见过“化劲”但是剑士的本能清楚告诉他：“你已经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