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犹豫了一会儿

“哦，您随便，只要人好，音乐就一定好。”我笑道。凤姐笑着说：“陈工真会说话。”眼中似乎要滴出水来，补了一句：“您请稍待。”转身对服务生道：“好好招呼两位客人。”

　　郝<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lou.jpg">将菜单递到我手里：“随便点，不要客气。”我没有看菜单，又递回她手里道：“说好客随主便的嘛，你就随便点几个，我这个人很容易<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man.jpg">足的。”

　　郝<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lou.jpg">咯咯笑了起来，也不再客气，点了几个菜。正说笑间，却听一阵琴弦响动，凤姐的声音传来：“陈工，郝<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lou.jpg">，这首歌送给你们。”

　　我转楮看去，凤姐已经换了一身黑色的男式晚礼服坐在了舞池中间的高凳上，怀里抱着一把黑色的吉他。我和郝<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lou.jpg">鼓起掌来，说了声：“谢谢。”

　　凤姐拨动了琴弦，一阵略带低沉的嗓音传来：“WHENIWASYOUNG，I‘DLISTENTOTHERADIO，WAITINGFORMYFAVORIATESONG…”

　　凤姐的嗓音很好，丰<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man.jpg">的身姿在台上随音乐轻轻晃动，如果旁边再放上一个老式留声机，搁几张黑胶片，肯定能让人想起上个世纪二十年代的夜上海。我问郝<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lou.jpg">道：“凤姐原来是干什么的？”

　　郝<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lou.jpg">似乎听得有些入<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mi2.jpg">，过了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叹了口气说：“她也是个苦命人，五年前老公就过逝了。”末了想起什么似的，又补充道：“她老公大她三十多岁呢，给她留下了很多遗产。”

　　我心里有了底，凤姐大概是第一代傍大款的少女中的一位吧。“那这个地方的生意怎么样？”

　　“还行吧，来这里的一般都是<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shu.jpg">客，凤姐说办这个就是图个快活，她不在乎钱。”我心里哼了一声，不图钱？恐怕图的是别的吧。

　　凤姐借着歌声的幽怨，有心无心的向我抛来一个个眼神。妈的，三十如狼四十如虎，这种女人是最寂寞的。我也朝凤姐<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lou.jpg">出了一个微笑，心里却暗暗乐道：想打我的主意？

　　你这路货<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se.jpg">，对不起，大爷不伺候，心里有了种莫名的快<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gan.jpg">…男人拒绝女人通常都会有这种感觉。

　　我朝凤姐点点头，展现了一个自以为<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mi2.jpg">人的微笑。见凤姐一曲歌罢，我有些手<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ang2.jpg">，对郝<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lou.jpg">笑道：“走，我们也过去看看。”我拉着郝<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lou.jpg">上了台中间，拉过一个高凳让郝<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lou.jpg">坐下，然后对凤姐说：“吉他能不能借我欣赏一下？”

　　凤姐笑着把黑吉他递给我。自从毕业之后，我就没有动过这个东西，当左手再次握住琴柄的时候，一种久违了的感觉又重新涌上心头。

　　我在另一个高凳上坐下，右手轻轻拨<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nong.jpg">几下，便有一阵清脆的琴音穿透了我的肺腑。我<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xi.jpg">了口气，笑着对凤姐说：“E弦好像有些不准。”凤姐眼中的光彩更足了，也笑着说：“是么？陈工看来是高手哦。”我笑了一下，不置可否。

　　我父亲曾经是个民间艺人，精通唢呐笛萧二胡，还经常掰<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nong.jpg">一种叫做扬琴的古老乐器，虽然这些东西我一样也没学会，但父亲的音乐天分总算在我身上得到了一点点体现，就是这个叫吉他的东西。

　　父亲曾经看了我拨<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nong.jpg">的吉他一眼，笑着说这玩意儿大概是从扬琴改造过去的。我想了想也对，扬琴和吉他都是有弦有品，扬琴比吉他的弦更多。那时候就是疯狂的<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mi2.jpg">上了这个东西，算来也有十多年了吧。

　　大学时候谭火这小子羡慕的要死，为了和我琴瑟和谐，他还专门扞过一段时间的贝司，可惜毅力不够，又忙着和方宁谈恋爱，就慢慢放弃了。

　　要不然，没准也是一段伯牙与子期的故事呢。我调准了E弦，看了郝<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lou.jpg">一眼，见她紧紧盯着我怀里的吉他，眼神有些迷茫。我冲她笑了一下，左手轻轻滑动，右手拨动琴弦，一段长长的过门开始了。

　　＊＊＊我的嗓音并不是很出色，但是绝对适合唱某些歌，便如《Casablanca》。经典的力量是无穷的，也许五十年过后，我已经忘记了我曾经历过的女孩子，但是我绝对记得这首歌。

　　记忆回到了过去。那一年，为了追求阿琪，谭火不顾我的坚决反对，在某个安详的下午，<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nong.jpg">了两个破音箱，威<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bi.jpg">我抱着那把破吉他坐在女生楼旁的台阶上，对着阿琪宿舍唱情歌。

　　为了声势更壮大一点，他还利用与方宁约会空下的可怜的剩余时间，专门为我做了两个话筒。蒙话筒的那块红布，是他硬生生毁了我那条高挂在楼道中的红色内<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ku.jpg">。

　　同时他伙同胖子、阿三等人找了一帮兄弟，跑到学校植物园偷玫瑰，红玫瑰、白玫瑰，胖子还别出心裁的将红玫瑰涂了蓝色墨水，制造了轰动一时的蓝玫瑰事件。

　　阿三见实在没有玫瑰可以摘，连菊花、太阳花都被胖子他们掳干了，没有办法，就给我整了几株狗尾巴草回来。

　　望着兄弟们精心包扎出来的一束束玫瑰（阿三摘回来的狗尾巴草也被包扎在里面，做了衬托红花的绿叶），我当真是感激涕零，胆自心起，将吉他扛在肩膀上就和他们出去了。

　　后来的结果大家都知道了。那个时候很少女孩子能够拒绝玫瑰吉他多情少年的爱情攻势。我在W大那富有特色的学生宿舍的台阶上，一级级的唱上去，到达顶层的平台的时候，阿琪终于羞红着脸跑出来了。

　　当时我正在弹奏的就是《Casablanca》，谭火、胖子、阿三几个人就一遍又一遍的跟着我的节奏，<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u.jpg">着嗓门，唱着最简单的那句：“watchingCasablanca…”

　　六七年过去了，当年的我恐怕怎么也想不到，当我再次唱起这首歌的时候，坐在我对面的却是另外一个女人了。我从沉思中回过神的时候，却见郝<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lou.jpg">正紧紧盯在我脸上。她的神情很专注，连我在仔细端详她都没有反应。

　　我不能直视她的眼楮，那样很容易破坏她的思绪，我也不能盯着她的<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xiong.jpg">部，那和猪哥没什么分别。

　　我将目光瞄向了她耳后那洁白的颈项。她的颈子不长不短，皮肤白皙细腻，注视我的时候颈子自然的伸长，给人一种优雅的感觉。

　　美女的任何地方都是<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mi2.jpg">人的，我心里想道，终于，郝<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lou.jpg">的眼珠移动了一下，我也将目光收回，移到她的脸上，望着她的眼楮笑道：“怎么？想什么心事出神？”

　　郝<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lou.jpg">脸红了一下，不回答我的问题，小声道：“陈错，我可以问你一个私人问题么？”私人问题？嘿嘿，有看头。

　　我耸耸肩，两手一摊：“我很难想出我有什么理由要拒绝美丽小姐提出的问题。”郝<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lou.jpg">咯咯笑了几声，一阵红晕上了脸颊：“陈错，你结婚了没有？”问我结婚没有，怎么，要介绍对象么？我心里暗乐几声，不用了，我就看上你了。郝<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lou.jpg">的眼光紧盯着我，我微笑道：“你猜呢？”

　　她很肯定的摇头：“没有！”这个问题只有两种答案，答对的机率各占百分之五十，我也不是很奇怪：“你怎么看出来的？”

　　郝<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lou.jpg">望着我的眼神道：“结婚的男人是不会再弹吉他的。”“是么？”我心中奇怪，这是什么怪论，女人的想法有时候看来真是不可思议。“呵呵，你看得真准。哎，还是没结婚的人好啊，自…”我本想卖一卖光<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gun.jpg">经。

　　忽然看到郝<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lou.jpg">的脸色有些阴暗起来，我猛然想起她是结了婚的，而且是死了老公的寡妇。我沉<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mi2.jpg">于她的美<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se.jpg">，却忘了去想她的经历，这番卖<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nong.jpg">只能显示我的浅薄。

　　我突然想<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ou.jpg">自己几个耳光，陈错，你他*的是头猪。气氛有些压抑，也许我今天在她心中建立起来的形象就毁在这句话上了。我心里有些不甘，突然站起来，冲站在吧台前的凤姐打了个手势，喊道：“凤姐，能给点音乐么？”

　　凤姐楞了一下，我做了一个环抱的姿势，凤姐有些明白了，调暗了舞台中的灯光，一阵悠扬的音乐在耳边向起。我躬下身，将手放在<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xiong.jpg">前，柔声道：“小姐，我能请你跳个舞么？”

　　郝<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lou.jpg">楞了一下，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将手伸了过来，毕竟，她没有拒绝我的理由。我一手握着的她的小手，另一只手很自然的放在她的<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ao.jpg">间。我的动作很轻柔，轻柔的让她似乎感觉不到我的手的存在，就像我们已经是很多年的老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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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犹豫了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