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棈神亢奋

他说：“昨夜我做了一个梦。我说：“说说。”他说：“我梦到…午夜。我站在巨大的候机大厅里，站在巨大的落地玻璃窗前，看着外边，遥望浩无边际的太好多都靠在椅子上睡着了。

　　我转过身来，看到大厅那边有一对年轻的情侣正在吻别，难舍难分。两个人互相抱着，小声地说着什么。我好像忽悠一下想起当年跟自己的女人分开的情景…或者预见到将要在这里和自己的女人分手的情景…”

　　我说：“你认为怎么解释这个梦最合适？”他说：“弗洛伊德那套，我基本上都不同意。众所周知，做梦的原因是脑电波作用的结果，不过我还有另外一个解释…

　　梦境里边的信号，是前世今生或者来世（灵魂、先知）传达给我们的，换句话说，梦，是特殊的信号传送通道。

　　只不过有些信号我们不懂，有些信号我们忽略，有些信号我们醒来就忘掉了。”我说：“说说你自己。

　　可以么？我想听关于你的事情。”他说：“嗯，我小时候没有任何玩具。我特别羡慕一个我认识的小朋友拥有一辆小汽车模型玩具。到现在，我每次走过玩具柜台，就忍不住要停下脚步，看看这个，看看那个。”

　　我说：“你大了，挣钱了，可以自己买啊。”他说：“你以为我没买？我收集了上千辆小汽车模型。”我说：“不完了？想玩儿就拿出来玩儿呗。”

　　他说：“我玩儿。我老玩儿我那些汽车，我趴地板上，自己搭公园，搭汽车总站，调度室，十字路口，然后推着我的各种汽车玩，后来我发现，我永远找不回我三、四岁、五、六岁那个年龄段玩儿玩具汽车的感觉…”

　　我说：“我明白。有些课，永远补不上。”他说：“内天，半夜，我走到卧室窗前，没开灯，拉开窗帘，往外边看。

　　窗外一片繁星，忽明忽暗的，正好我摘了眼镜，所以天幕上的星星看上去都很硕大，月亮胖胖的。窗外淡淡的光线映出<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uang.jpg">上的凌乱，折叠在一起的<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mao.jpg">毯和褥单格子的阴影宛如一幅图画。

　　星光灿烂，我忽然觉得很美，灵魂受到冲撞，心底就有一种感动。感动就是<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mi2.jpg">失。”我说：“你现在还<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mi2.jpg">失吗？”他说：“嗯，偶尔<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mi2.jpg">失一下也快活。

　　我现在<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mi2.jpg">失在新的森林里。森林就是让人容易迷路。我个人觉得，不管重庆。森林，挪威的森林，都含有这层意思吧，暗喻都市、感情，都市中的感情。执着就是<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mi2.jpg">失，<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mi2.jpg">失才最接近人的本<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xing.jpg">。”

　　我说：“为什么？”他说：“因为茫然，因为认识不到别的可能<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xing.jpg">。每个人都曾经<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mi2.jpg">失。人一生下来，就好比进入了一个大森林，雾气沼沼，你随时随地会<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mi2.jpg">失。

　　金钱、情感、职称、住房…每一滴闪亮的<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lou.jpg">水，都可能是<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ou.jpg">惑你<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mi2.jpg">失的入口。”沉默。我说：“好了，我恐怕得回家了，现在，该回去了。”他拉住我的手。他说：“是啊，家毕竟是家呀。可我真舍不得你离开。”

　　我说：“没办法。”他说：“哪天还能再见？”我说：“不知道…我现在还定不下来…”回到熟悉的家。我自己的家。家里没人。

　　走进浴室，<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tuo.jpg">掉衣服，打开温水开关。水从淋浴器里柔和地<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pen.jpg">出，<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pen.jpg">在我的头上，顺着我头发<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liu.jpg">下，<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liu.jpg">过我的脸，鼻尖，嘴<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un2.jpg">，脖子，双肩，沿着<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u.jpg">峰<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u.jpg">沟向下<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liu.jpg">去，绕着腿，蜿蜒向下。

　　水柱抚摸着我的身体。我的手在身上各个凹凸不平之处随意擦洗着，脑子里想：我跟他为什么没早点儿相识？唉，这就是命。那家伙，<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man.jpg">脑子也不哪儿来的那么多坏点子…

　　不过说回来，给了我几十年，如果平平淡淡走完，也够没劲的。太对不起自己了，我取下<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pen.jpg">头，翻过莲蓬，水改为向上<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pen.jpg">溅。我分开两腿，把<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pen.jpg">头放到自己的那个地方，体验温水狡诘地碰撞我的<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min.jpg">感中枢的感觉。

　　哎哟…这…么舒服…我都酥了…我几乎立刻就激动起来…洗干净，擦干身体，从浴室走出来，一边擦头发，一边打开电视。电视里边一群傻瓜正在<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ji.jpg">烈讨论现代人做什么事儿最冒险？

　　一个穿西服的小面瓜说，登山最冒险，最挑战你的体力和勇气极限。现场乐队<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in.jpg"><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ang.jpg">怪气地拨<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nong.jpg">出个声儿。一个秘书模样的小姐说，我喜欢滑翔，体会那种飘逸的美。现场乐队<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in.jpg"><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ang.jpg">怪气地拨<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nong.jpg">出个声儿。

　　一个小少妇细声说，我觉得吧，坐飞机上天然后跳伞最刺<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ji.jpg">了，现场乐队又<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in.jpg"><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ang.jpg">怪气地<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nong.jpg">出个俗气声儿。

　　然后嘉宾、主持人、观众纷纷抢着发言：骑马游泳潜水冲<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lang.jpg">徒步旅行马拉松蹦极攀岩赛摩托，现场<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luan.jpg">成一锅粥…我把电视关掉。一群白痴，其实感情才是最大的冒险。

　　我给自己倒杯水，坐在电脑前，但是没心思开机。我的脑子一片空白。我要享受享受安静。这几天接受的信息忒多，一下子有点儿不适应。我得“整理整理碎片儿”清理点儿老旧文件。

　　每个人都会迅速衰老，很快，很快，当我垂垂老矣的时候，回想现在，会怎么看？嗯，可能是这样儿的吧…这个女人不寻常，敢做敢为有胆量，盖棺定论任人说，不惧旁人论短长，恩恩怨怨无穷事，何苦费心去思量…

　　想到这儿，我微微一笑，把自己给自己倒好的水喝下。门开，老公回家了，他换鞋、洗手，我们很平淡地说几句日常琐事。我的脸已经不再发红发热，可是我的内心深处，老是担心他能看出我的脸色变化。起码比以前红润一些。

　　可是，我的担心是多余的。他没发现我的微妙变化。他甚至从进门到吃饭，都没抬眼睛瞧我一眼。他没有抬眼皮好好看看他的<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qi2.jpg">子。

　　我忽然意识到，多年来，我们的日子就是这么过来的。他一直这样儿，跟我很少有目光交流。他怕看我的眼睛？还是反感？烦？还是懒得看？

　　而我也已经慢慢适应了这种生活。这种淡如水的，互不干涉的，名义上的家庭生活我刚饭菜上桌，他顺手就打开电视。电视节目真的很没劲，可是，如果不看电视呢？好像更没劲，家里好像更缺什么。唉，我们的生活已经在靠无聊的电视节目维持、润滑了。

　　新闻、新闻，大部分台都在播新闻。个别台在放体育节目。就在无聊的新闻和网球当中，我们吃完了饭，老公起身回他的房间。我一个人还坐在餐桌旁边，手持遥控器，把电视频道调来调去。

　　房产广告、汽车广告、同一首歌广告、卫生巾广告、饮料广告、手机广告…我就这样换频道换到九点多，这时无意中看到屏幕出现一部大陆农村戏。

　　月夜，火炕上，一对三十多岁的男女气<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uan.jpg">吁吁。男人平躺下来。显然，一段<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ji.jpg">情戏刚过。男问：“悔么？”女说：“不。”男问：“为啥？”女说：“终于吃<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bao.jpg">一回，是福叻。”

　　男说：“我还是黑天走吧，要不天明<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man.jpg">村<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man.jpg">地都是人，咋走？”女说：“再抱我一会会儿。

　　我吃<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u.jpg">粮酸菜，早晚没个知心人儿，我快死了，你是个好人。我跟你把心贴在一搭，哪怕一会会儿，哪怕一时时，我都值得了，你可甭骂我是烂女人…”

　　男紧紧抱住女，亲吻她：“我的好女人…”看到这里，我的心脏忽悠一下，好像被谁温柔地摸了一下。屏幕上的两个人慢慢相拥睡去，小屋沉寂下来，没有一丝声响。整个村庄沉寂下来，没有一丝声响。

　　镜头摇起，月夜下，村庄披着银晖。镜头再往外拉，山外有无数个这样的小村庄。多少活着的人啊。多少人像那个女人和我这样渴求安慰、寻求寄托？老公对我的漠然让我无法忍受，想起情人，我的心里浮起一缕温暖，丹田升起一股热气，直奔心窝。

　　他朴实无华，可他让我褪去忧郁，让我的眼睛闪出光彩，让我的脸色白里透出红光，让我脚步轻盈，让我回家以后做家务都有劲儿了，他帮我看开很多事情。＊＊＊

　　我出差。到哪儿去？忘了，坐火车。是硬座。夜车。对面座上坐一帅男，气度不凡，老看我。午夜了，车厢里大灯都灭了，只留走道小灯，发出微弱的光。车厢里其他乘客都睡了，我也昏昏沉沉，闭上眼睛。即将入睡的时候，觉得腿脚发<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zhang.jpg">，就<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tuo.jpg">下鞋，伸到对面座位上，也就是内帅男的<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pi.jpg">股旁边。

　　他微微给我的脚让了一些空间。我很快睡着了，黑暗中，我感到他帮我<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tuo.jpg">掉了白色短棉袜。他捧着我的脚，一只脚<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tuo.jpg">掉了，又<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tuo.jpg">另一只脚。他温柔地握住我一只脚掌，稳重有力地按摩。我心里七上八下，全身泛起一阵阵酥麻，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只知道好刺<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ji.jpg">，好刺<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ji.jpg">

　　他耐心地按摩完我的光脚心和十只脚趾，我一直任他<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nong.jpg">，没挣扎。不知不觉之中，我的<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xing.jpg"><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u.jpg">已经被点燃了。

　　我意识到我的T型底<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ku.jpg">窄窄的布缕勒进我<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in.jpg"><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un2.jpg">之间，不断地磨擦我的<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in.jpg">蒂。我脸红了，精神亢奋，可还得装睡。我的腿很长，很匀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