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一张小几

接下来的饭桌，就成了王丛骏和周琪儿的舞台。两个从未谋面的人，因为某款风靡的游戏忽然聊开，明明横跨着几年代沟，玩过的游戏居然有极高的重合率，不过也可以理解，毕竟曾经的周琪儿，人生里就只有网吧和游戏。

　　而王丛骏作为一个纨绔，自然是不甘落后的。最妙的是，十数分钟后，门口又进来一群<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shu.jpg">人，梁明月的<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shu.jpg">人，导师罗教授和室友夏思盈都在里边，看样子是系里的聚餐。

　　整个雁城梁明月认识的人好像都聚在了这个小小的火锅店里。又过了一阵，夏思盈走到她面前，轻声说：“罗教授让你过去一下。”她对这个传话的任务有点为难。

　　但小喽啰是没什么话语权的。幸而梁明月没说什么，搁下筷子就跟她走了，她好像也不是很想待在这一桌。梁明月走之前给周琪儿留了个警告的眼神。周琪儿完全明白她的意思，她又不是个傻子，完全清楚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

　　只是她受周父影响，性格里多少带了点义气的成分，方才与王丛骏尽兴聊过一场，已经有点将他看做朋友，再加上提前给他做的预设，她心里难免有些同情他，而且王丛骏问的只是：“梁明月读高中的时候什么样？”

　　毫无风险，完全可以回答。“她一直就这样。不跟人说话，不参加活动，作业只肯挑着写，周末自习说翘就翘，一消失就是好几天。”这是比较收敛的高一，高二…周琪儿住了嘴。

　　“那你们怎么成的朋友？”“真心换真心咯，石头也能捂热的。”王丛骏话锋忽然一转：“那她有男朋友吗？”

　　“因为男生受了很多排挤。”周琪儿圆滑回答。又忍不住想笑“不过对明月来说，排挤不排挤的，都是浮云，说她排挤所有人还差不多，还斤斤计较有仇必报。

　　有一次，同年级一个女生脑子有问题，故意在排队领书的时候往她身上洒水，你说幼不幼稚？

　　梁明月转头就抄起旁边绿化带的水管，追着人家<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pen.jpg">，谁拦都不放，非把人家浇得上上下下全<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shi.jpg">透。主要大家都看傻了，那女生自己也傻了。

　　去拦的时候已经晚了，后来我才知道，梁明月从小到大就是个暴力分子，小学因为同班同学撕了外公给包的书皮，把人家摁在地上暴打了一顿，中学更嚣张了。单<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qiang.jpg">匹马去高年级警告学姐离自己朋友远一点，”

　　“什么朋友？”“吴…我也不清楚，”周琪儿硬生生把话音拐了个弯，她出了点冷汗“很多朋友吧，其实只要她愿意，人缘相当好，在砚山那是呼风唤雨的大姐大。”“砚山是哪里？”“邵城下面一个小城镇。”“你去过吗？”“当然去过啊。”

　　“真好，”王丛骏撇嘴，看着有点委屈“明月从来不跟我说这些。我还是前几天才知道她是老师，然后发现我作为男朋友，对她居然一无所知，而且我一问她就敷衍，可能在她心中我根本不重要吧。”

　　周琪儿没法儿接话，她心里针扎一样不自在，只能徒劳劝慰道：“怎么会，明月比较慢热，时间久一点就好了。”

　　“真的吗？”王丛骏睁着他小鹿一样的眼睛“姐姐你是这么想的吗？其实说出来不怕你笑话，我觉得明月对我忽冷忽热的，像逗小孩儿一样，我好怕她离开我。”“感情的事随缘吧。”周琪儿坐不住了。

　　“我先去上个厕所。”她逃荒一般离开，王丛骏也收了痴呆神色，他所有所思地敲着桌面，眼神不知望向哪里。周琪儿拉梁明月到无人的楼梯间。

　　她在方寸大小的空间里踱来踱去，克制了一晚上的情绪濒临奔溃边缘，她勉强压制着声音，对好友发出一连串惊叹“我的天啊…绝了。你真的绝了。

　　梁明月，我的妈呀，你这…你到底怎么想的？”梁明月：“我什么都没想。”周琪儿要疯了。

　　“我真的，我拜托你好好想一想。你怎么能什么都不想？你这么做…这么做也任<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xing.jpg">太过了！”她<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a.jpg">低音量“万一东窗事发…你怎么能…”

　　“我为什么不能？”梁明月打断她，眼神不再是冷澈的山泉水，仿佛燃了两簇火焰“我这样都不行吗？我做什么了？他什么都不知道。

　　他自己愿意的！男<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huan.jpg">女爱，他丢什么了？一段随时可以结束的关系而已，你别想得太严重了。”看她这样，周琪儿心都塌陷了一块。

　　她服软道：“好了好了好了。我不说了。我只是…我怕王丛骏万一知道…我都不敢想，太惨了，他以后可怎么…”梁明月：“你是不是被他骗了？你以为他用情多深？我对他来说，也就是个暂时舍不得丢弃的玩具而已。”

　　“啊？”“周琪，你在大染缸里都摸爬滚打多久了？怎么没一点长进？”周琪儿嘴硬道：“我不信。我就觉得他看上去离不开你，这么一个纯情少男…”不顾梁明月的冷笑。

　　她坚持说完“你这么伤害他，良心不会痛吗？”“我为什么要痛？”梁明月唯我独尊的残忍劲又出来了，她将王丛骏的原话搬出：“算他倒霉咯。”“…可怕。”周琪儿问起另一件关心的事：“你在<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uang.jpg">上不会有喊漏嘴的时候吗？”

　　“谁会那么笨啊。”＊＊＊周<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i.jpg">晚上，王丛骏将梁明月送回西苑。一路上都很安静，他将车停至路旁，陪她走到楼下。

　　西苑这边位置稍偏，树木都格外高大些，路灯高高的支在其间，柔和光线经巨大树冠一滤，明明暗暗的不那么分明。王丛骏在她转身<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u.jpg">走时勾住她手指“你不请我上去坐坐？”梁明月手往后一指“你说这上面？”“嗯。”“上面太小，你呆不惯的。”“有多小？两个人都站不下？”

　　“很晚了。”梁明月踮脚，安慰似的在他<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un2.jpg">上一吻“回去吧。”王丛骏勾住她的<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ao.jpg">，好好亲了一通才放开，他玩笑道：“这么不想我上去啊？房间里有秘密？你是不是偷偷藏了别的男人？”

　　“少说点胡话。”梁明月拍拍他的脸蛋，将他一推“拜拜。”王丛骏坐在车上，看着梁明月上了楼，又看着右边某间房的灯光亮起，他发动车子，食指在方向盘上敲了一阵，熄了火，又走了回去。夏思盈出来倒水喝，听见敲门声，她过去打开“啊…”了一声，显然很意外。

　　“你好。”“你好。”夏思盈有点局促，她揪揪自己的小兔子睡衣，扭头看一眼水声潺潺的浴室“她在洗澡。”王丛骏朝她笑：“姐姐，我可以进来吗？”

　　“可以可以。”夏思盈放他进来，张嘴要跟梁明月说一声，却见王丛骏竖了<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gen.jpg">手指在嘴边“嘘…”他说“我想给她个惊喜。”

　　“哦…”夏思盈明白过来“那…”王丛骏手<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a.jpg">在兜里，往四处一打量“没事，姐姐先进去吧。”

　　夏思盈进了房间，还有点晕晕乎乎。王丛骏站在门边，屋内景象一眼就收了底。靠墙边一张单人<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uang.jpg">，一张小几，对着摆<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man.jpg">了书籍的长桌，小书架，以及衣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