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还会去问

她虽然小心翼翼处理人际，也会抖机灵似的说几句流行笑话，跟各种各样的人相处自然，但他知道，她就不是那种人，她和他一样。

　　对普通的人际感情都缺乏基本的兴趣，只对异常的人和行为有特殊的关注，比如那些动不动走到女生面前<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tuo.jpg"><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ku.jpg">子掏家伙的<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lou.jpg"><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in.jpg">癖。

　　那些跟踪女生或是爱在人前讲黄段子、热衷肢体触摸的<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sao.jpg">扰者…有一次在校礼堂，她和他都来晚了。

　　坐在最后一排，观众席灯光昏暗，后排的人也少，很快，二人就被同排的一个男生吸引了，那男生低着头，手里捏着个乌黑长<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bang.jpg">。

　　在一下下专注手<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in2.jpg">，动作幅度不是很大，椅子微震，他们都在悄悄观察那个男生，一左一右，二人视线跳过男生相<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jiao.jpg">，又匆匆回目。

　　“那个男生的手倒是<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ting.jpg">好看的，货嘛，马马虎虎。”出来排队的时候，江野走到他身边小声说，像看完一场电影出来交流心得一样“有人在公众场合里会更兴奋。”他回复她，他们对视，又散开了。

　　那大概是他们第一次的对话，但那次对话让他们知道…他们谁也不会去揭发那个男生，也不会告诉任何人，那个男生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同时被两个人看到了。“八月二十<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i.jpg">，晚七点，学校后身的<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nai.jpg">茶店…他好像要约你见面。”

　　“可是现在他丢了<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i.jpg">记，也许他会觉得<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i.jpg">记被人捡了。秘密被偷窥了。如果你是他，你还会来约我吗？”中午大家都出去吃饭了，他们故意磨蹭到最后，他把本子递给江野，翻到最后一页。

　　“会啊…丢<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i.jpg">记的人又不知道<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i.jpg">记在你这里。”“我一直观察来着。一上午根本没人找<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i.jpg">记，而且你想，<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i.jpg">记就在我身后掉的，也许他是故意要掉给我看的。”

　　“很可能，本人没有勇气表白，只能通过这个方式。”“如果今天他不来约我，那我就去<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nai.jpg">茶店等他…”“还有一种可能<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xing.jpg">是。

　　他不是故意给你看的，是真掉了，那么他会认为如果被其他的人捡去了，那个人也会出于恶作剧心态去<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nai.jpg">茶店观察他是不是约了你，他如果想知道是谁拿了<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i.jpg">记，今晚也会在<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nai.jpg">茶店附近出没。”

　　江野点头说：“所以说，如果他发现他没约我，而我却出现了，他就知道是我拿了他的<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i.jpg">记，也或者他是通过丢<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i.jpg">记的方式来约我。”

　　他给她一个赞许的目光。江野笑：“那么，你想不想来一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他黑睛一闪，浅笑：“当然了。我也好奇这个人是谁。”

　　这还是上学期期末考后的事，教室桌椅都被重新排了，他急匆匆回来找东西，教室只剩下两个值<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i.jpg">的女生。“你们看到我的本子了吗？”

　　“什么样的？”江野问。

　　“黑色的，很小的<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i.jpg">记簿。”另一个女生摇头：“没见到嗳。”他没再说话，挨个桌子找了一圈儿就出去了。

　　“一个怪人。”女生耸肩：“从他上学期转进咱班，我好像还是第一次跟他说话，大家都叫他外星人。”江野笑：“可是他成绩好啊…我要能像他考那么高分，我也不在乎别人怎么说我。”

　　“也是哦！”江野阖上<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i.jpg">记簿，抬头问他：“最后一个问题，为什么你觉得丢<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i.jpg">记本的人不是李君森？”＊＊＊“丢<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i.jpg">记本的当然不是李君森，这个<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i.jpg">记簿是我的。”尚川回答。

　　晚六点四十五分，学校后身的<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nai.jpg">茶店，不大地方，只供两张桌，幸好这时候学校还没开学，人不是很多。江野点了两杯加冰珍珠<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nai.jpg">茶送到桌上。

　　她的事当然还得她请客。尚川<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xi.jpg">了口<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nai.jpg">茶，指着<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i.jpg">记簿里说：“虽然偷<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i.jpg">记的人想尽量模仿我，间隔了几页，用一个短句一页的方式记录。

　　但你看前后字体还是有很多区别的，这个‘的’字写法都不一样，”“所以是有人偷了你的<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i.jpg">记，继续往下写吗？”

　　尚川没说话，继续喝<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nai.jpg">茶。江野又问：“可是这个人为什么要这么做？如果他缺本子，完全可以把你写的前三页撕掉从头记录，这样要是被人发现了。岂不是就在告诉别人这是你的本子？”

　　“因为这个人知道本子一定会引起我的注意而被我捡起。”“物归原主？”“不错。”尚川抬起眼睛，黑长睫<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mao.jpg">抖动了一下。

　　江野看了看表，还有五分钟。“尚川。”她犹豫着怎么说“你觉得<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i.jpg">记能够记录一个人内心真实的想法吗？”

　　“你在组织语言的抽象思维常常抑制了你感<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xing.jpg">成像的思维，所以，当笔落在纸上的一瞬间，你所有的想法感受就全变了。如果你的观众不止你一个人，可能意义就完全不一样了。”江野眨眨眼说：“表演<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u.jpg">？”

　　“<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lou.jpg"><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in.jpg">癖。”江野笑了：“现在很多人都喜欢在qq空间和微博上发表感想，你是不是想说，除了方式工具不同，其本质是一样的？”尚川支起双手：“差不多。我总认为，人最私密的想法是不可能与人分享的，只能进坟墓，与尸体同埋。”

　　江野深深注视了一会儿尚川，又看了一眼表说：“他不会来了。我们走吧。”尚川却没动，淡淡来了一句：“不，他已经来了。”

　　江野惊慌地看向四周，除了卖<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nai.jpg">茶的小哥在柜台后面用手机看直播，店内一个人都没有。江野<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a.jpg">低声音说：“他在哪？在窗外吗？”窗外也没什么人，行人都稀少。

　　尚川一直看着江野，黑衬衫和乌黑短发衬出他白净的脸，败青眼袋，略凸颧骨，狭长双睛，黑白分明，不见一丝波澜，冷静得可怕。“你看见他了？”

　　“是，我正看着她。”江野败下阵来：“好，被你发现了。是我拿了你的<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i.jpg">记本，后面几页是我写的，可是在公<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jiao.jpg">车、图书馆的相遇以及你跟踪我。

　　难道不是你所想所为吗？我只是诚实地记录你的心理活动。”尚川挑了挑眉毛，眯起眼睛，一道寒光<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bi.jpg">近：“所以你会读心术？”江野没躲，脸上属于女孩子的卖萌娇软感都退去了。<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lou.jpg">出一个真实冰冷的面孔。

　　“你答对了一半，我只能听见人发情时的想法，其他时候，我听不见。”尚川脸莫名地红了。

　　继而又问：“所有人你都能听见？”江野<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ou2.jpg">了<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ou2.jpg">太阳心，蹙眉回答：“差不多吧，很烦，烦死了。”尚川倾过身子，表示愿闻其详。“我告诉你，你可别告诉别人。”

　　“你觉得我能告诉谁？”也是，他是外星人，没人听懂他的语言。

　　江野<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a.jpg">着嗓子小声说：“我小时候发过一次烧，烧得人差不多要死了，但好在命大，救活了。

　　可从那以后我就能听见各种各样古怪的声音，有时候是<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u.jpg">暴咒骂，有时候是喃喃细语，有时<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ji.jpg">烈有时轻柔…可这些话的内容却总是绕不开下<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liu.jpg">和<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se.jpg">情。我一开始也很困扰，还会去问，搞得人很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