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围了一圈绷带

明亮的大堂内，圆润拱向苍穹顶落下一盏巨型金塔吊灯，连地板都闪烁着钻石的光辉，香槟塔在一哄而起中倒台破碎。

　　衣冠禽兽的少爷们，被当做物品展示的女明星们，透过那缥缈的烟雾之中，温华眯起眸子看着，他们都很好的在扮演自己的角色。

　　许绩夏他们开了一桌麻将，分好筹码后每个人都想大展身手在自己的女人面前展现雄风，他就是个典型的花花公子，<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xiong.jpg">无大志，家里给他<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nong.jpg">了各种暗箱操作又出国镀金才看起来没那么废物。

　　他也是这个圈子里最容易活跃场子的，总是开启了一些没头没脑的话题。“诶你们说，如果现在新兵都有老兵教，那我想知道第一批老兵谁教啊？”

　　“谁教？老爷天教呗。”温华坐在沙发后观战，手撑在脑袋上，淡淡道：“这个问题很简单，不懂事的新兵蛋子直接扔战场上，能够活下来的就成了老兵，只是这样更残酷一点。

　　经验需要从直观的死亡里不断累积，战争可不是像游戏一样被炸成碎片都能复活，四肢中弹能有医疗兵迅速治疗好，大多数都是一<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qiang.jpg">命中就倒在地上。

　　那一颗小小的子弹所带来的巨大伤害连连同你训练有素的肌<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ou.jpg">、搏动的血管甚至坚硬的骨头一起穿透击碎。战争就是最好的老师，因为它就是这么无情又残酷，想活下来。

　　就得拼命转动大脑，以及最大限度地提升自己强健的身体素养。”许绩夏：“…6，有道理。二万。”

　　新入圈的东道主杨礼则端着酒坐到温华身边，小心翼翼地开口：“温董不上去打几圈？”还不等温华开口，许绩夏立马打住：“别，温董打麻将可厉害了。会记牌，他一上来打我会有心理压力的。碰！六条！”

　　“你个小菜<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ji2.jpg">能有什么心理压力？”“你他娘的也不想想，温董打牌就没输过，他要是输了就说明他故意让着你，要么就是觉得太简单了没意思，你说说这几种情况我能接受哪种？”众人瞬间笑出声来。温华也勾出浅笑，外面开始敲响细碎又温柔的声音。哦，他想起来了。

　　那时是六七月份，他到抚南市出差，刚好碰上了梅雨季的开端。外面的天还亮着，因为下雨而略显昏沉，覆盖了一片厚重的云层，下着细微的小雨，缥缈的丝线如同蛛网般笼在面上，又像是情人<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an.jpg">绕着爱恋的丝线，他没让司机开车，想一个人待一会儿。

　　人总会有沉闷到无法找到理由的时候，内心产生的茫然就如同这一层一层的雨丝，不断<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jiao.jpg"><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an.jpg">覆盖，将他包裹在了茧里。

　　到了开启暑假期间点的红灯漫长到120秒，来接孩子们回家的车辆堵得温华没开几米绿灯就已经过了，他不急躁，但车程无聊透顶，只能把车窗摇下<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ou.jpg"><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gen.jpg">烟。

　　雨丝转为绵绵细雨，淅淅沥沥的雨声落在这个世界，温华透过这道<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an.jpg">绵雨幕看见了一个女孩。

　　她在对面一家餐馆门口，穿了一条纯<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se.jpg">的长裙，撑着伞弯<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ao.jpg">凑近一只被淋得浇<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shi.jpg">的小橘猫，本就幼气的猫被雨浇灌得<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mao.jpg">发紧贴着皮包骨的身体，由此显得更小了。

　　女孩伸着手，掌心内是一些餐馆里剩下的碎<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ou.jpg">，饥肠辘辘的橘猫被她无害的模样吸引，缓慢又谨慎地走近。

　　然后被她抱在了怀里，脏污的猫爪在她的长裙上留下了鲜明的印子，她走入屋檐之下，坐到门口的一条紫<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se.jpg">塑料凳上，抬起脸时，那张笑意盈盈的漂亮脸上透<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lou.jpg">着极致的干净。真的很漂亮，无论小橘猫如何在她身上打滚，把脏水沾到她身上。

　　她都只是笑着。没多久，店内出来一个风<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sao.jpg">的中年女人，留着大波<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lang.jpg">长发，红<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un2.jpg">如血，催她进去。女孩的笑也在转瞬之间变得淡漠无神。当温华回过神来时。

　　他的手摸上自己的仿佛藏了一头鹿的<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xiong.jpg">膛，连脑海里都是心跳声。人突然爱上另外一个人的契机就是这么简单，简单到让人觉得不可思议，只是那个时候他没有及时确认，等到确认时去店里打探她的消息，她早就不在那里了。

　　那个老板娘媚眼瞥着他，手里夹着一<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gen.jpg">香烟：“那个小姑娘还真是有点本事，长着一张会骗人又勾人的脸，年轻美丽还真是利器。”但美丽同时也会成为诽谤的对象。

　　温华冷着脸离开她嘴里不经意间吐<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lou.jpg">的难听话语。再度见面时是几个月后，当时年九逸作为商业新贵与他相遇在同一场局里。

　　正事谈完后附上了即兴节目…特色的<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in2.jpg"><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luan.jpg">场面，用女人金钱来博得他们更高一位的人的<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huan.jpg">心，以此谋取利益。当那一排排女生走进来时，白花花的大腿和妖娆纤细的<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ao.jpg">肢都能闪晕人的眼。

　　年九逸不喜欢这种场面，温华仍然在不应期之中，只是他一眼就看见了她，她非常拘束地站在人群里，微微低头，青涩稚<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nen.jpg">的模样，眼里<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lou.jpg">出的害怕就像是一头突然<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tuo.jpg">离家人的庇护进入陌生的狮子领地的小鹿，那种眼神挑起了温华沉寂数月的<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u.jpg">望，全身血<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e.jpg">都在快速<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liu.jpg">动沸腾，在其他人下手之前。

　　他就点名要她。来这种场合的男人都不会是什么好男人，所以她理所当然地认为他也不是个什么好东西，的确，温华不是个什么好东西，他可清楚自己了，她求他，抱着他的腿请他放了自己，瘦小的躯体跪在地上哭，哭的梨花带雨的模样我见犹怜。

　　这些做低伏小的弱者姿态都在刺<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ji.jpg">着温华骨子里征服暴<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nue.jpg">的掠食者基因，于是比起繁杂的解释，他更喜欢通过行动来占据主导地位，她的尖叫。

　　她薄薄衣裙下的白皙脆弱的肌肤，优美的身体曲线，还有那股香味，都在像魔鬼一样引<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ou.jpg">着他，引<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ou.jpg">着他<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lou.jpg">出本<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xing.jpg">的丑陋。

　　两个人第一次的见面就是这么复杂又难堪，没有一点正常的温情可言。如果不是年九逸‘善心大发’突然出现请求要带走她，而温华也觉得没有必要因为一个女人毁掉一整个人脉来树立敌人，那么他们现在也许是另外一种情况。又或许，什么也不会改变。

　　＊＊＊黑暗，醒来的时候是一片黑暗。方晚迷糊又尽量努力地眨眨眼，有种还以为的自己是在做梦的虚妄感。

　　她试图动一动，可是迟来的浑身的酸痛感和右腿脚踝处的剧烈疼痛让她眼泪不自觉往下掉，细微的哀鸣在房间里响了起来，脖子上传来沉重的冰凉感。

　　她最后的记忆的是在消防楼道里狂奔以为自己有希望逃出去的时候突然听见温华在喊她，以至于吓的一个腿软就从楼梯上滚了下去。

　　现在呢？现在是个什么情况？脖子上的又是个什么东西？右脚疼的方晚多动一下都会龇牙咧嘴，她只能抬起酸痛的手臂来摸自己身上的异样感。手指摸着脖子上的东西。

　　那好像是一个环形的金属套，并不<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u.jpg">，顺着摸还摸到了旁边的链条，方晚害怕得在黑暗里流泪，肺里仿佛被一块大石头<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a.jpg">着，嘴里止不住哈气，用手扯了扯链条，非常沉重坚固，链条晃<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dang.jpg">的弧度似乎碰撞到了另外固定的金属，发出清脆尖亮的声音。

　　除了这些声音，周围寂静一片。方晚慌张地起身，双手撑着柔软的<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uang.jpg">垫起来，<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pi.jpg">股往上挪以此来拖着那只剧痛的脚，手指在黑暗中摸索着自己的腿，当摸到外踝的时候，不适的力量触碰到伤口让她低叫了一声，她不知道脚现在是个什么情况，那里围了一圈绷带，也许是扭伤了。也许更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