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当然可以

“你没有许可证！”一群肩上别着醒目的灰色水晶的人形恶魔正站在那家售卖地狱植物的小摊面前，凶神恶煞地吼叫着。摊位上原本张牙舞爪的巨大花朵和叶子全都吓得一动不动，和他们蜥蜴般矮胖的老板一样。

　　“什么时候这里摆摊需要新的许可证了？”摊主的眼睛缩在他的褶皱里，声音低微“许可证不是两个人类年才到期吗，我手里的这份才过了两个月呐长官，您看这上面的字…”

　　“你没有今年最新的许可证，而且这里不允许售卖植物。”那群的人形恶魔的头领抓住一朵咧开嘴的花，将它拦<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ao.jpg">掐断在手里。

　　“那，那我现在补办许可证呢？”“你得<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jiao.jpg">十倍的保证金。”摊主的四只蜥蜴手臂无所适从地在身后摆了摆，显然他一下子拿不出这么多的保证金。

　　“好了。看来我们不用废话了。直接带走吧。”头领身后的几个恶魔走了出来，七手八脚地抓住摊主的四个蜥蜴胳膊，<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u.jpg">暴地拽着他往外走。摊主挣扎了几下，似乎惹怒了其中的一个人，只听到咔嚓一声，他的一条胳膊就被拽断了。

　　布<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man.jpg">皮褶的蜥蜴手臂了无生气地落在地上，<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shi.jpg">哒哒，黏糊糊的血<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e.jpg">顺着地面<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liu.jpg">淌开来，伴随着<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ou.jpg">噎和痛呼，淹没在集市的喧闹声中。周围的商贩或是顾客只在最开始的时候凑热闹看了一眼，等到那位摊主被抓起来时，大部分人都已经在自顾自了。

　　“你们恶魔也喜欢搞霸凌这么无聊的把戏吗？”卡梅丽塔皱皱鼻子。“不如说，地狱里原本的大部分秩序都是建立在这种‘霸凌’上的。”尤利<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sai.jpg">斯笑了一声“这对我们来说其实很正常。”卡梅丽塔鼓起了嘴。

　　她盯着那个长<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man.jpg">牙齿的花朵散落了一地的小摊位，突然冲了出去。“你要干什么？”尤利<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sai.jpg">斯一把扯住她。“我刚刚<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nong.jpg">伤了那盆魔鬼藤，所以我得向那位摊主道歉。”“你不会是想揍那个管理员一顿吧？”

　　“我只是去道个歉嘛。”卡梅丽塔固执地说道，转而又换上狡黠的笑容“我看那几个抓人的恶魔也长得<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ting.jpg">好吃的…”

　　“别！算我求你了天使小姐，”尤利<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sai.jpg">斯回想到天使制服那个从虚无大门跑出来的肢<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ou.jpg">魔时暴力无比的风格“你在这里就算<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lou.jpg">出头发都会很危险，你的这种金发可是只有人类和天使才有的…”

　　“我是你的人类奴隶啊。”“这…不，不是，”尤利<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sai.jpg">斯一边拼命拽着想要挣脱的卡梅丽塔…天使的力气比他大太多了。

　　“算了。你回来，让我去。”卡梅丽塔终于不挣扎了，她还<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ting.jpg">好奇恶魔会怎么做的，毕竟他看起来并不像是会动手的家伙。

　　＊＊＊肩上有着灰水晶标识的恶魔头领突然感觉到背后有人在拍他，他转过头，看到一个浑身笼罩在黑袍里的家伙。

　　“什么事？”他不耐烦地问道这种隐蔽打扮的恶魔在这种集市上大部分都是有着隐秘需求，不能被人发现外貌，很好拿捏。

　　“这位先生，有件事你得了解一下，半年前地狱之主下的五位执政官联合发行的第三号文件，这份文件里提出要加强灰烬集市的贸易自由，其中特许贩售的商品里增加了地狱各地的特产植物与矿物，所以在这里售卖植物并不违反集市的规定。”

　　“你在说什么？”灰水晶的恶魔抱着双臂，看怪物一样地瞪着黑袍人“你觉得你比我懂集市上该卖什么吗？”

　　“我也许不懂，但是这些规定都是写在纸上的，如果你读不懂我可以帮你找出文件来重新读一遍，而且刚刚这位摊主说的也没错，许可证两年一发，一年前地狱之主的三位执政官就已经发出通告集市各区域不准私自设立区域许可证…”

　　恶魔头领呸了一下：“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敢在我面前提这些叽叽歪歪的规定？”尤利<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sai.jpg">斯没管他，稍微增大了一点音量说下去：“最重要的一点是，集市区域的管理员现在是可以更换的。

　　而更换只需要取得集市成员的同意，也就是说，如果灰烬集市的某一区块超过半数的商贩同意，他们就能把你换掉，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话音落下，那些本来还在自顾自干活或买卖的商人们都把视线移了过来，虽然他们在此刻并不是受害者。

　　但难保自己不会是下一个…他们当中没有人类外形的占绝大多数。“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恶魔头领烦躁甩了甩脑袋，他觉得已经听够了。

　　一挥手就要让身后的手下过来“这个人也带走…”恶魔头领被后其他带着灰水晶的手下走了过来，想要抓住尤利<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sai.jpg">斯的胳膊，但尤利<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sai.jpg">斯却并不慌，他突然抓住了这个恶魔的脑袋，凑近一点，低声耳语道：“你把你的角削掉了。”

　　刚刚还张牙舞爪的恶魔头领突然就呆住了。惊怒地看着黑袍人。“是在后脑勺中心的位置对吧，我能看到你遮掩起来的伤口，每过一段时间都要把新长出来的角削掉，很痛吧？”

　　尤利<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sai.jpg">斯继续平静得说道“你这样的恶魔我见过太多了…为了符合更‘高级’的审美，更像一个‘高级’的恶魔，你已经付出了那么多努力，只是为了留在现在的位置上，很辛苦吧？”尤利<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sai.jpg">斯搭在那位恶魔僵直的肩膀上。

　　“我现在已经碰到了你遮住伤口的头发，只要我把它掀开，你背后的所有人都能看见那个伤口，他们就会看到一切…”

　　恶魔头领的眼神里已经充<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man.jpg">了恐惧，他不知道这个黑袍恶魔是怎么看到他脑袋后面的伤口的，但他的确说的一句也不错。

　　“你到底想干什么？”尤利<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sai.jpg">斯似乎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把你们手上抓着的这位放了就行，他没有犯错对吗？”

　　恶魔头领咬牙切齿地瞪了尤利<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sai.jpg">斯几眼，最终还是让他的手下放开了那个摊主。只剩下三条手臂的摊主气<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uan.jpg">吁吁地跌坐在一地血泊里，小心翼翼地收拾着他散落一地的花朵。

　　“这片区域是沼泽恶魔的地盘…你已经被他盯上了。”那个恶魔头领都下这么一句话，就带着他的人离开了集市。围观的恶魔们迅速地重新投入自己的工作之中，集市里依然热闹非凡，那条断肢已经不知道被来往的路人一脚踹到了何处，<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man.jpg">地黑色的血<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e.jpg">已经融入了深<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se.jpg">的地面，看不出痕迹了。

　　“可以把这个给我吗？”一直缩在尤利<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sai.jpg">斯身后悄悄观察的卡梅丽塔突然跳了出来，蹲在地上把摔在一边蔫头巴脑的魔鬼藤抓了起来，好奇地询问着摊主。

　　“呃，当然可以，不过它刚刚被连<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gen.jpg">拔起，可能很难养活了。带回去没有意义…”“可我觉得它很可爱呢。”卡梅丽塔捏着在她手里完全不敢动弹的魔鬼藤，笑眯眯地说道。

　　接着转头示意尤利<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sai.jpg">斯。罩在黑袍里的尤利<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sai.jpg">斯无可奈何地点头。“看，我的主人也同意了。”

　　“…那你就拿走吧。”只剩三条胳膊的摊主艰难地共地上爬起来，把那些<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liu.jpg">着涎水的花朵草草收起来，突然从里面摸出了一枚灰水晶硬币。

　　灰水晶是整个地狱通用的官方货币，同时也是整个地狱官僚系统的象征。摊主狐疑地看了看那个走远的黑袍人和他奇怪“奴隶”摇摇头，还是把硬币放进了自己的口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