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每一曰下午

小笙儿撅起小嘴，很显然的不太乐意，但是洛云的话对她来说似乎极有份量，她还是依言乖乖地点了点头“那，小笙儿改天再过来，小云哥哥再见。”她捡起木球，一蹦一跳地朝前跑了两步。

　　忽然又想起了什么似的又回过了头来，对着苏婉也挥了挥小手“漂亮婶婶再见。”小笙儿去了。

　　洛云这才扶着手臂在桌前坐下，笑着对苏婉解释“隔壁邻居家的小孩儿，平时常来找我玩。”

　　苏婉不知怎的忽然想起了已死去的喜儿，不由自主酸涩地笑道“倒不论什么年岁的女人都会不能免俗地着你套儿。”

　　话一说出口，才惊觉对两人如今尴尬的关系而言，自己说出这种话来未免也太过轻浮和有失分寸，面上一红，后悔无比，只可惜话一出口已收不回来。洛云咳嗽几声。

　　只是毫不在意地笑了笑，随后半开玩笑地淡淡道“娘亲总不会连这种干醋都要吃。”他只这么轻飘飘一句话，苏婉却连耳朵<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gen.jpg">都恼红了。

　　却只能当作什么没有听见地把话岔开“你再，回去休息会罢，我来煮些米粥姜汤，过会儿叫你。”洛云靠在桌上，把半边脸埋在手肘处，斜看着苏婉“娘亲只管忙娘亲的，我就坐这边，你别管我。”

　　苏婉只有依他，走到那竈头前，对着那柴草土竈大米鸡蛋，却更不知道该如何下手，硬着头皮拿起一样，又放下来一样，这时洛云忽然假装无心地轻轻提醒道“娘亲，你先把姜切片，往锅里再添上些水。”

　　苏婉有些尴尬，但还是如获大赦般地照做了，之后很有默契地，洛云每说一句，苏婉便依言照做。苏婉之前从未做过这类<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u.jpg">活，但到底还有女子本能的细心与伶俐作后盾。

　　经过大半天手忙脚<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luan.jpg">的忙活，竈头终于烧旺了。热腾腾的姜汤被盛了出来，一口锅里煮着米粥，另一口锅里则蒸着包子和蛋羹。

　　苏婉顾不得擦把汗，连忙把姜汤端到洛云面前，轻声道“你，先喝这个，我第一次<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nong.jpg">，也不知道好不好。”洛云只是一动不动地看她，苏婉正待要说话，他却起了身。

　　就用自己的袖口轻轻地替苏婉拭去了鬓角的汗，然后默不作声地再次坐下，舀起碗里的姜汤送入嘴里，只喝了一口，就蹙起了眉头。苏婉紧张地道“若是难喝，我便去重做。”

　　洛云擡起头，忽然轻轻地道“洛云手抖，握不住勺子。”他神色依然十分平静，然而却还是藏不住眼中一闪而过的调皮笑意。两人这么僵持一番。苏婉叹了口气，心里道，本来就是欠了他的。

　　面颊发热地拿起勺子，舀起一勺，轻轻吹一吹，送到他嘴边，洛云乖乖张嘴喝下，一勺一勺，这么喝完了一碗姜汤。

　　姜汤之后，还有米粥，蛋羹，也是依法炮制，全部吃完喝完，苏婉刚想去收拾碗筷，洛云忽然道“娘亲，若是娘亲真心想待洛云好，那就先坐着别动。”苏婉不知他心里又打的什么主意。

　　但他的聪明却很显而易见，看似极为普通一句话，却表明他从头至尾都对苏婉的心思无比明了。

　　若是，真心想要，待他好。若是，真心想要，补偿一些什么。苏婉果然依了他言静坐着不动。

　　洛云淡淡一笑，起身贴近苏婉身边坐下，不带一丝狎昵地把头靠到她<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xiong.jpg">前，半阖上双目，困倦地道“娘亲身上好香，让我这般睡一会儿，就一会儿。”苏婉大气都不敢出，身子僵硬着。

　　却也只能这样万般煎熬地坐着。洛云忽然在她<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xiong.jpg">前喃喃地问道“娘亲是就今天过来照顾洛云一天，还是以后，都会过来？”苏婉一时怔了一怔。

　　洛云又自言自语地道“算了。我也并不值得娘亲怎么样。”苏婉静默了半饷，忽然极为冷静地道“我知道，你一出生，我便亏欠你，你恨我，耍<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nong.jpg">我，都在情理中，但我却是真心想弥补。”

　　洛云还懒洋洋地半阖着双目，听到这里却忽然笑了起来“娘亲有话不如直说。”苏婉下了决心，一言一语条理清晰地道“先前那些…荒唐事，你与我，便都当没发生过。

　　我准备，把你带回苏家，该是我能给的，我都给你。”洛云阖着双目许久未答，就在苏婉几乎以为他睡着了时，却听他到带着倦意笑着道“娘亲怎么说便怎么样好了。现在先让我睡觉。”

　　苏婉有点心慌，忍不住轻轻地推他“你要睡觉，便到<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uang.jpg">上去，这么靠我身上，成什么体统。万一等等有人进来呢。”

　　洛云闻言忽然睁开一双美目，幽幽地道“原来娘亲又在骗我。”苏婉脸上不由泛起一阵瘟<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se.jpg">“我骗你什么？”

　　洛云做出一副无辜状“娘亲刚才说，该是你能给的，都给我。如今洛云体弱，只是想靠在娘亲身上小憩片刻，娘亲也不答应，这不是骗我又是什么。”

　　“你…”苏婉一时语<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sai.jpg">，偏又实在找不到反驳的词句，只好就这么着了他的套，无奈地妥协道“那只得一会儿，一会儿你便起来。知道吗？”

　　洛云不说好也不说不好，只这么笑一笑，便又靠到苏婉的<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xiong.jpg">前，毫不客气地将那馨香柔软的两团作了枕头，苏婉被他靠得身上酥一阵麻一阵，难受无比，偏偏又不能动弹，真是度<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i.jpg">如年。

　　洛云忽然轻声问道“娘亲怎么了？”苏婉忙摇摇头道“没怎么。”洛云却只是这么问了一声，便枕着她的<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xiong.jpg">脯再度阖上了双目。苏婉屏着气，看着洛云那浓密的长睫轻轻抖动着。轮廓精致的嘴<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un2.jpg">微微有些起皮，这般陌生又熟悉的脸庞。

　　心念一动，手不由自主地就想要伸过去触摸那嘴<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un2.jpg">。却还是在最后关头止住了心猿意马，为人母者，怎还能这样荒唐不知廉<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i.jpg">。

　　面颊一烫，额上渗出细汗，苦笑了一阵，竭力收敛心神，只将自己作那没知觉的木头人。不知这般被他靠了多久，直到外面的<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i.jpg">头变红了。手臂也早麻木掉，洛云这才懒洋洋地从苏婉身上起来。

　　<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ou2.jpg"><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ou2.jpg">脖颈，忽然见那苏婉一件单衣的后背部分已经被汗沁<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shi.jpg">，他看在眼里，却不<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lou.jpg">声<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se.jpg">，只是淡淡微笑道“娘亲辛苦了。”往下这三<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i.jpg">里，苏婉每<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i.jpg">都过来照顾洛云，替他熬药做饭，确是一副慈母模样，每一<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i.jpg">的下午，洛云也总要靠在她身上小憩一阵。

　　到这第三<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i.jpg">时，洛云病已差不多好全了。苏婉开门见山道“你病已好得差不多了。今<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i.jpg">便跟我回府去吧。”洛云看着苏婉，照例顺从地点头笑道“好。”

　　当年苏婉未婚生子一事因是见不得光的丑事，所以保密工作做得极好，接生婆拿到了不菲的封口费，府中更无多余人知晓，如今这么多年过去，自己贸贸然带着这十五岁的儿子回府去，免不了要忍受许多不堪入耳的闲言碎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