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屋子里二人有如石像一般，凝立不动。窗口破处不时吹进一股强风，挟着冷冷的雨点，吹得灯影闪烁飘忽，便似二人心境般飘摇不定。李逍遥心下凄然，不敢相信这位千娇百媚的美人竟这样地去了。蓦地里想起那幅嫦娥奔月的画来：“是了，是了。

　　嫦娥应悔偷灵药，碧海晴天夜夜心。她做了错事，自知对不起师父，只怕这十几年来<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i.jpg"><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i.jpg">悔恨，眼泪也哭得干了。”

　　林镇南眼中含泪，两手托住林夫人的身躯，慢慢站起身来。林天南双拳紧握，喉结一上一下，疾速滑动，哑声道：“大哥，你…你…”林镇南迈步直行，恍若未闻。

　　“砰”的一声，碎木支离四飞，门板给他撞出一个数尺宽的大<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dong.jpg">。林镇南身躯微晃，又是一口鲜血<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pen.jpg">出，身形更不停留，出了房门，纵身一跃，飞一般去了。

　　李逍遥向屋内一张，见林天南呆望着房门上的大<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dong.jpg">，神情委顿，一动不动，只片刻工夫似乎便苍老了十岁。

　　心知他剧变之下，心神<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ji.jpg"><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dang.jpg">，两耳有如失聪一般，纵有再好的内功也听不到外面动静。当下慢慢退到墙边，越墙而出，心道：“师父给林天南这狗贼打了一掌，受伤不轻，我看看他去。”

　　展开轻功，循着林镇南去向追了出去。此刻夜黑如墨，豪雨倾盆，偶尔一道闪电划破夜空，照见狂风吹卷雨点，斜飞横窜，漫天<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luan.jpg">舞。李逍遥冲风冒雨，奔到庄门附近，忽听有人嘶声大叫：“啊，蛇妖！是蛇妖！南院里来了蛇妖！来…来人呐！快来人呐！”

　　过得片刻，远处也隐隐传来呼喝之声。李逍遥吃了一惊，心道：“这里怎会有什么蛇妖？”想起赵灵儿住在南院东厢房，更是心焦，顾不得再追林镇南，当即兜了个圈子，折回后园。

　　来到南院拱门外，远远便见廊庑下有人高举火把，四下里影影绰绰，站着二十多人，东厢房里却是黑<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dong.jpg"><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dong.jpg">的，全无半点光亮。

　　李逍遥奔到廊下，见厢房门前立着五六名大汉，手持刀剑，都是林家值夜的护院。一群丫鬟、老妈子更在五人身后散开，看见李逍遥到来，<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huan.jpg">声叫道：“好了，好了！姑爷到了。”

　　李逍遥不见赵灵儿同刘晋元，伸手拖过一名护院，喝问：“屋里的人呢？”那护院结结巴巴说不明白。众人壮着胆子围上来，你一言、我一语，七嘴八舌<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luan.jpg">说一通，李逍遥听了半天，越听越是糊涂。

　　身后有人低声喝道：“都给我让开！”人群向两旁一分，林月如手提长剑，快步而至，看了一眼李逍遥，问道：“赵姑娘呢？”

　　李逍遥急得<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man.jpg">头大汗，道：“只…只怕还在里面。”林月如皱了皱眉，向众人道：“都退远些。”众人依言退开。林月如抢上两步，飞起一脚。只听“砰”的一声，房门大开。众人见屋内漆黑一片，心下害怕，发一声喊，逃得更远了。李逍遥心道：“我也是急糊涂了，何必同这些人<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an.jpg">夹不清？白白浪费许多工夫。”

　　<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ou.jpg">出长剑，迈步便往里闯。林月如一把捉住他手臂，道：“等一等，我先进去。”向身后叫道：“火把拿来。”李逍遥手臂运劲，向外一摔，却没甩<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tuo.jpg">。

　　有人递过来一枝火把，林月如伸手接过，深深<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xi.jpg">了口气，将长剑举在当<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xiong.jpg">，迈步进屋。李逍遥仗剑跟入。火光映照之下，只见屋内桌椅东倒西歪，一片狼藉，衣服等物散落<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man.jpg">地，便如刚遭了台风一般，哪里有赵灵儿的影子？李逍遥心头一凉，叫道：“灵儿！灵儿！”

　　林月如给火光照得两眼发花，见屋内无人，收起长剑，转身<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ou2.jpg"><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ou2.jpg">眼睛，正要招呼众人进房，忽然手腕一紧，给李逍遥死死攥住。林月如惊道：“怎么？”

　　李逍遥“嘘”了一声，作个手势，两眼死死盯住她身后，颤声道：“那…那是什么？”林月如屏住呼吸，果然身后传出“沙沙”的声响，响声细弱，便似蚕食桑叶一般。她头皮一阵发麻，不敢转身，慢慢<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ou.jpg">出长剑。火光明灭，剑身上映出的影像也似有似无。林月如匆匆一瞥，恍惚中看见有什么东西在身后缓缓升起，心下立知不妙，手臂一振，长剑后甩，身子向前疾冲。

　　“叮”的一声轻响，那剑不知给什么东西磕得横飞出去，<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a.jpg">入壁间。李逍遥大叫一声，抢过她手中的火把，高举过头，只见屋角的屏风后，一条五<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se.jpg">斑斓的大尾慢慢缩了回去。

　　那长尾上鳞似重甲，通体滚圆，足有水桶<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u.jpg">细，似乎是一条大蛇！林月如叫道：“蛇妖，是…是蛇妖！”惊惧之中，居然略带欣喜之意。李逍遥全身寒<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mao.jpg">倒竖，心中怦怦<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luan.jpg">跳，暗骂：“这蛇妖是你相好的么？叫这么响干么？”

　　比了个手势，教她守住房门，自己慢慢转向屏风左首，足尖抵住半个打烂的茶壶，想要踢过去惊它出来。就在此时，只见那屏风猛地一晃，便如给一只无形的大手奋力一提，竟然离地而起。

　　李逍遥吃了一惊，来不及多想，向后跃出。只听“轰”的一声巨响，有如山崩地裂，震耳<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u.jpg">聋，后墙不知给什么东西撞坍了半边，屋内烟尘漫起，劲风鼓<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dang.jpg">，火把登时熄了。

　　李逍遥呛得连声咳嗽，摸黑退到门口。过了半晌，尘埃落定，响声歇止。黑暗中只听“噼啪”不绝，却是狂风挟裹着雨点自墙<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dong.jpg">倾泻而入，打在破裂的屏风之上。林月如拉着李逍遥，悄声问道：“看见了什么？是…是不是蛇妖？”

　　二人掌心相握，<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man.jpg">手<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shi.jpg">凉，才晓得都吓出了一身冷汗。李逍遥摇摇头，丢下熄灭的火把，正要招呼门外送亮子进来，突然电光一闪，照得<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man.jpg">室雪亮。借了转瞬即逝的亮光，二人这回都看得分明，果然有一条<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u.jpg">长的巨蟒正自穿过墙<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dong.jpg">，向外游去。

　　那蟒身已半在墙外，看不到彼端，可是仅度其尾长，便已在三丈开外，实是一条大得惊人的巨蟒。二人不由得相顾失<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se.jpg">。李逍遥心忧赵灵儿的安危，无暇多想，几下将身前的杂物踢开，冲到墙边。

　　“喀啦”一声，头顶上响起一个炸雷，片刻过后，闪电连发，一道接着一道，照得四下里雪亮。那巨蟒倏屈倏伸，游动极快，眨眼间到得院墙之下，跟着身躯扭转，人立而起。

　　李逍遥抹了抹脸上的雨水，见那巨蟒上身肌肤光洁，<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xiong.jpg"><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u.jpg">高耸，竟似个赤<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luo.jpg">少女的模样，不由得呆了一呆，失声叫道：“灵儿！灵儿！”

　　闪电暂歇，四下里一片漆黑。李逍遥眼前晃动着那少女赤<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luo.jpg">上身的影像，一时间心胆俱裂，暗道：“那是什么？是一条美人蟒？是…是蛇妖将灵儿<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tun.jpg">了下去？不，不，不，多半…多半还是我的眼花了。”

　　惊惶中只觉香气大盛，一个柔软的身子靠了上来，却是林月如。李逍遥定了定神，心道：“外面一团漆黑，我这样追了出去，可别中了蛇妖的暗算。”

　　只这一转念间，电光亮起，照出墙外风疾雨骤，树动枝摇，却哪还有蛇妖的影子？李逍遥又气又急，正要纵身跃出墙<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dong.jpg">，只觉手上一紧，给林月如一把拉住。雷声隆隆中，只听林月如叫道：“你做什么？”

　　李逍遥急道：“快…快追，灵儿给蛇妖捉去啦！”林月如还未答话，忽听身后有人沉声说道：“不必追了！”

　　火光亮起，林天南当先走入，身后一名家人举着火把，跟着又有十余名男女鱼贯而入，那屋子里登时站得<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man.jpg"><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man.jpg">当当，再也无处落脚。

　　李逍遥见他眉头紧锁，脸色不豫，只当是为了林夫人的死难过。林月如叫了声“爹”道：“赵姑娘给蛇妖捉去啦，为什么不追？”林天南面沉似水，目光缓缓在二人脸上扫了个来回，道：“是冬梅最先见的蛇妖，教她自己说罢。”

　　李逍遥见人群中站着一个圆脸的丫头，神色甚是惊恐，认得是先前见过的冬梅。众人眼光都转到她面上，等她说话。冬梅<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tian.jpg"><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tian.jpg">嘴<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un2.jpg">，道：“我…刚才我听见厢房里面赵姑娘在叫，就赶过来查看，谁知…谁知…”想起片刻前的一幕，实是吓破了胆，不敢再说。林月如安慰道：“别急，慢慢地说，你看见了什么？”

　　冬梅道：“是，是。我慢慢说。我进屋以后，看见…看见那，那蛇妖在屋子里发疯似地翻来滚去，东西给它打坏了不少。

　　我吓得呆了，也忘了逃走。那蛇妖这时候转过身来，对着我看，我见它…它上身是个年轻女子，下…下面却是一条蛇尾，长得吓人。它…它似乎就是…就是…赵姑娘！”

　　她这段话说得颠三倒四，结结巴巴，可是每一个字吐得都极为清楚，绝无半点含糊。众人听到末尾一句，突然脑子里一愣，不晓得是何意思。李逍遥眨了眨眼，奇道：“什么？”

　　冬梅道：“姑爷，我说，蛇妖它…它就是…赵姑娘。”众人嗡的一声，退至门口，都看着李逍遥。李逍遥面红耳赤，猛冲两步，怒道：“你…你…你他妈放什么狗<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pi.jpg">？”

　　一时间又惊又怒，情急之下，<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u.jpg">话<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tuo.jpg">口而出。冬梅吓得连连后退，可是嘴里兀自说道：“姑爷，我，我没说谎。我进屋之时，蜡烛尚还亮着，看得很是清楚。那蛇妖光着身子，委实就是…赵姑娘。”李逍遥叫道：“放<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pi.jpg">，放<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pi.jpg">！”

　　眼光游动，在众人脸上逐一扫过，终于定在林天南脸上，点点头，道：“是了，我晓得了。好个林前辈，好个林盟主！你…你做的好，你…我告辞了！”手臂一振，推开林月如，嗖地跃出墙<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dong.jpg">，疾驰而去。

　　他原想说：“你伤了我师父，丑事又给我听了去，只恐传出来丢脸，就来了个先发制人，恶人先告状，猪八戒倒打一耙！是不是？”可是毕竟晓得这事干系重大，没敢说出。林月如猝不及防，给他推了个趔趄，心中一凉，叫道：“喂，喂！你…你等等我！”

　　便要追出。林天南喝道：“如儿！你给我站住！”李逍遥暗暗冷笑，头也不回地去了。屋外雨点渐稀，却仍是星星点点，下个不休。李逍遥一口气奔出林家堡，沿路查看，见泥泞中一道蛇迹宛然如新，迤俪向西面去了。

　　当下一提气，发足狂奔，犹似足不点地，直奔出七八里远近，来到城西的大山脚下。此刻天渐放晴，星斗<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man.jpg">天。可是城外地僻山荒，榛莽丛生，反倒愈加难寻，最后干脆便断了线索。

　　李逍遥心急如焚，砰地在树上打了一掌，忍不住仰天大骂。他连<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i.jpg">来遭际颇奇，诸事不顺，想到师父被林天南打成重伤，赵灵儿又莫名其妙地失踪，还给人冤枉为蛇妖，实在怒愤填膺，骂得更是起劲。

　　旷野无人，他朗朗的骂声远远传了开去，回音不绝。也不知过了多久，终于叫得累了，这才住口不骂，走进左首的树林，拣个树桩坐下。茫然看看四周，林深叶密，星光难以照入，隐约看得到光秃秃的大石，以及重重的树影。

　　他此刻脑子里一片空白，全没半分计较，只是恨恨地想道：“林天南这老贼欺世盗名，十多年前做下恶事，如今又亲手打伤我师父，杀死林夫人，罪不可赦。此仇不报，老子誓不为人。我若不揭开他的假面，让天下人看看他的真面目，更枉了师父教我一场。”

　　想到这里，恨得极了，又忍不住破口大骂。过了半晌，又想：“灵儿凭空失踪，多半同那蛇妖有些关系，否则怎会这般巧？早不出来，晚不出来，偏偏灵儿不见，它便出来？唉，老子平时鬼点子不少，偏偏这时候没了主意，倘若这一次不见的是我，灵儿她心思细密，遇事不<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luan.jpg">，定有法子将我找回。”

　　想想实在心焦，起身穿林而出，顺着山势一路向上，走到一处山涧边，忽听下面传来若有若无的呻<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in3.jpg">之声。李逍遥心中一喜，见那山涧不深，便攀缘而下，循声看去，只见<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luan.jpg">石中赫然躺着两个人，浑身<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jing.jpg"><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shi.jpg">，一动不动。

　　李逍遥不由得又惊又喜，大叫一声，抢上前去。那男子遍身泥水，双目紧闭，似已昏<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mi2.jpg">过去。那女的脸色惨白，身躯僵硬，早已死去多时。果然便是林镇南夫妇。李逍遥叫道：“师父！师父！”

　　一搭林镇南腕脉，但觉脉息混乱，忽快忽慢，肌肤冰冷，若不立即施救，果然是难以挨过当晚。

　　他伸掌在林镇南头顶上一按，催动真气。这内功虽是初练，但蜀山派乃是仙侠一<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liu.jpg">，炼气之术岂同小可？一道真气贯入林镇南百汇<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xue.jpg">，登时全身一颤，张开双眼。

　　李逍遥喜道：“师父，师父，你老人家觉得怎样？”林镇南目光浑浊，便似两汪浑水，盯着李逍遥看了半晌，道：“啊，是小…小李子…”猛然间想起一事，双手一翻，抓住李逍遥的手腕，叫道：“月华！她…她在哪里？月华在哪里？”

　　便要<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ting.jpg">身坐起。只是他受伤极重，又强奔了十里，失足摔下山涧，已是极度虚弱，哪有力气坐起？勉强挣扎了两下，脏腑震动，鼻子里<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liu.jpg">出血来。李逍遥心道：“月华是哪个？”但随即省悟：“是了，我这位师娘兼丈母娘的闺名叫做月华。”

　　只觉林镇南手掌如冰，可是十指有如钢爪一般，抓得自己腕骨几<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u.jpg">断裂，忍不住啊的叫了一声，道：“师父，师娘她…她好好的在这里，你放心，你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