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指向一処说走吧

他侧过头，看见小人儿被淋<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shi.jpg">的乌发，与昨夜凌乱飞散的模样不同，此时被打<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shi.jpg">，一丝一缕地贴在她的肌肤之上。像是一张细线勾勒的工笔美人图，衬出一片冰肌玉骨。

　　她双肩纤弱，隐在袅袅氤氲的水汽中，透<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lou.jpg">出一点圆润的粉意。左子修只多看一眼，便闭目离开，叮嘱道：“待会凉了就喊我。”小九儿点头答应，左子修身后响起一片戏水声。

　　小公主还小呢，左子修不<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jin.jpg">想，难怪她这样娇-小九儿身子弱，昨夜初破元<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in.jpg">，身体里有一股很陌生的气息。

　　她不敢多洗，匆忙出浴，擦干净身子后挑了件好穿的水蓝色裙子。前厅里，左子修正坐在桌边，将最后一块果酥掰碎。

　　“仙尊？”小九儿听见果酥咔擦一声，心也碎了。“这酥饼无毒，只是烤的火候不匀，软硬不齐，容易硌牙噎嗓。”左子修将一小盘松软的果酥推给小九：“你吃这个。”小九儿颇为难过，指着一些掉出来的百合说：“可掰碎了就不好吃了。”左子修轻轻颔首，捡起一粒百合，将它<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sai.jpg">回酥里。

　　“不用！”小九儿急忙道：“其实也没那么好吃。”“去夜市吧。”左子修停下动作，指尖轻<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uo.jpg">，将碎屑碾为齑粉，又恢复那副朗月清冷的模样：“你未辟谷，应是饿了。去寻些好吃的。”小九儿的肚子很是应景地叫了声。

　　咕噜…这一声很响，像是饿死鬼似的，听见吃的就叫。小九儿再多话也不敢说了。总觉得自己是个连吃饭都要仙尊<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ao.jpg">心的笨蛋。左子修轻笑道：“凡人食五谷，仙人饮风<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lou.jpg">，这是自然道常，没什么好害羞的。”

　　“我其实没那么饿。”小九儿说得很是娇羞，在左子修看来，藏<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man.jpg">了女儿家的小心思。“没关系的。”左子修心下了然，牵起她的手，用拇指轻轻摩挲道：“你又不胖。”＊＊＊小九儿匆忙收回手，一副见了鬼的样子。立刻抗议：“我哪里胖了？”

　　这一声嗔怪提高了音量，奈何还是娇娇软软的，更像是耍小<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xing.jpg">子的撒娇。小九儿生自己的闷气，紧紧闭上嘴巴不说话了。左子修难得见她娇蛮，就像是炸了<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mao.jpg">的小兽，轻笑着点头安抚：“你不胖，说你瘦呢。”

　　“我真的不胖。呜…”小九儿哽咽。“多吃点。”左子修打开芥子囊，拿出一锭沉沉的银子：“看中什么就买，总有你爱吃的。”

　　“不要那么多银子的！”小九儿摆手拒绝：“不要银子！”左子修思索一瞬，依言将银子收起，而后，他掏出了一枚小小的铜板，放到小九儿的掌心说：“不要银子。那铜钱如何？”

　　一文钱能做什么？小九儿将这枚沾了仙尊仙气的铜板攥在掌心，心不在焉地跟左子修走到夜市。人<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liu.jpg">湍急，叫嚷声嘈杂吵闹，仙尊依然紧紧牵着她的手，走在她的正前方，替她隔开人群。

　　小九儿能看见左子修<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ting.jpg">直如竹的清瘦背影，一袭白衣更胜雪<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se.jpg">。如果能一直这样就好了。小九儿忍不住悄悄回握住左子修的手。

　　她想把这一幕永远记在脑海里，就像他给她烘干的衣服，和这枚铜钱一样，珍藏一辈子就好了。左子修带小九儿走了一段，感到身后略带幽怨难过的眼神，不<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jin.jpg">笑了笑：“要银子么？”

　　“不要。”小九儿莫名起了叛逆心，她以为仙尊会说她不识时务，哪想左子修只是点了点头，平静道：“那你要饿肚子了。”

　　“才不会呢。”小九儿喜欢和仙尊说话。他的每句话都想接。可说完，小九儿就后悔了。一文钱，连半个馒头都买不到，可不是得饿肚子，她怎么可以骗仙尊呢。

　　就在小九儿纠结时，前方突然传来一阵唏嘘声。一个馄饨摊前摆了张小桌，放着四个碗口倒扣的小碗，伙计拉着嗓子吆喝：“一文钱玩一次，猜中馄饨不要钱，免费吃到<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bao.jpg">！”

　　小九儿听说有一文钱吃到<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bao.jpg">，立刻挤到前头，说自己要玩。伙计收了钱，招呼着大家让开些，将一个骰子扣进碗中，而后<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jiao.jpg">换碗的位置，对小九儿说：“客官您可看仔细咯！”

　　只见伙计一手按住两只碗，在桌上摆阵般<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jiao.jpg">迭变幻。小九儿瞪大了眼睛，看看他的左手，再看看他的右手。“左边第一个！”

　　“哎呀，右边呢！”围观百姓纷纷给小九儿出主意，忽然，伙计嘿嘿一笑，往前倾身，手臂发力，四个碗在小桌上不停晃动，手速越来越快，碗都<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uo.jpg">出了重影。大家连称惊奇，拍掌叫好。小九儿感觉自己被耍了。这么快。

　　她怎么可能看得清！这根本就是耍人图乐子吧！“我不要玩了。”小九儿感觉自己就是个冤大头：“把铜板还给我。”

　　“嘿，您还没猜呢，怎么就知道不对呢？”“对了也不玩了。”小九儿说。伙计：“那可不行，小姑娘，一文钱而已，玩一玩呗！”可小九儿后悔了。她宁可饿肚子，被仙尊批评她嘴硬撒谎，也想要回那枚独一无二的铜板…

　　“我若是猜对了。便将铜板还给她。”吵嚷的人群中，左子修站到了小九儿的身边，只见左子修面色沉静疏离，伸指轻轻一点。

　　伙计大笑道：“不好意思，猜错了！”在众人目光的注视中，伙计打开了碗，那枚早就被伙计藏进掌心的铜板，赫然躺在桌上。

　　“怎么会？你怎么做到的？”伙计<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man.jpg">脸震惊，不敢相信竟然自己失手了。要白赔馄饨！“我猜的。”左子修拿走铜板，再次放回小九儿手里，轻点了下她的额头：“走了。”

　　＊＊＊额头传来微痛，小九儿才如梦初醒，她攥紧铜钱，许久才反应过来要追上仙尊。还好，左子修人高腿长，但没迈几步，她三两下就追上了。

　　“仙尊，你是怎么看出来的呀？”小九儿回忆着方才险些被伙计<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uo.jpg">出火来的碗，怎么想都觉得不可能看得清。左子修当然不可能告诉小九儿他用了仙法，平静道：“猜的。”

　　“真的吗？”小九儿感觉这每天铜板不仅沾了仙气，还沾<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man.jpg">了好运“这么准？”左子修听她像好奇小雀似的追问，不<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jin.jpg">笑了声，他停下步子，侧过头，淡<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se.jpg">的薄<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un2.jpg">微微下撇，但看小九儿那张娇<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nen.jpg">惹怜的脸蛋，又温声道：“我没猜错过。”

　　“啊…”小九儿看着左子修的侧颜，心跳都漏了一拍，她想，仙尊是从来不会错的。“怎么了？”左子修发现小姑娘变呆了。像中了定身术似的，他伸出手，<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liao.jpg">开她额前的刘海，轻轻<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ou2.jpg">着眉心的些许红痕，问：“<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nong.jpg">疼你了？”

　　“没有！”小九儿脑袋发热，急忙后退，双手捂住嘴说：“我…我没有…咳咳咳…”“吃风了？”左子修收回手，将这条热闹的长街印入眼中，他目下空清，别无他物，指向一处说：“走吧，带你抓个药方。”

　　药房很大，柜台前只有一个打瞌睡的小药童。另一边，账房先生正在啪嗒啪嗒地打算盘。左子修还没开口，门口走进来一个老妪。“李婆又来了？”账房先生手上不停，抬起头说：“还抓那副方子？你女儿身体好些了么？给你算便宜些吧。”

　　“我不买药。”那老妪开口漏风，脸上的褶子如同沟壑，她颤颤巍巍地举起两袋药“我想把这两副药退了。”